第68章 蛇王之女
他英眉紧蹙,脸上骤然冷了几分,“莫须有?需要我将这些事一一例举出来吗?”
她无所谓的笑笑,“也好,反正我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与你‘作对’……”
他脸色一沉,“为了绿珠一事,你几次拜访凤王府,与世子凤胥相交甚密……还有南宫辰,我几次警告你要与他保持距离,而你竟然变本加厉……”
他说着,脸色越来越沉,身上寒意越来越重,忽而眼眸一眯,瞪着她,冷声说道,“这些,难道不是么?”
她呆呆的听完,呆呆的看着眼前一脸不悦的人,然后,呆呆的问了一句,“南宫桀,容我问一句,你可是在吃醋?”
南宫桀身子一僵,转过头来,狠狠的盯着她,咬牙道,“你说什么?”
苏寄悠轻轻扯了扯被子,忽而好心情的笑笑,低低的又说了一次,“我问,你是否在吃味……因为你那语气,着实含有妒的意味……”
她唇弯着,看着他由红转白的俊脸,轻轻的笑了起来。
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南宫桀英眉抖了抖,唇紧抿着,看着苏寄悠轻扬的笑脸,忽地脸色一沉,眸中熊熊烈火似要喷发出来。
他低头,唇角轻蔑似的一勾,使劲扳过她的脑袋让她直视自己,然后深深的看进她的眼睛里,一字一句的低吼,“苏寄悠,你以为你算什么?像你这样的女子,连站在我身边都不配,而你居然说我南宫桀在为你吃味?”
又嫌脏似的松开她,重重一哼,“只不过稍微对你好一点,就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简直是不知廉耻!”
苏寄悠神色一顿,手指微不可见的颤了颤,又极快的缩进长长的流袖里,死死的攥着,攥得手心出了汗,才又抬头看他,淡淡一笑,“自己的底细,我自然最是清楚,所以,方才的话,不过是开玩笑而已……”
她极其平静的说着,脸上笑容却是越来越艰涩,涩得似要流出泪来,连忙头一低,整个人往被子里面缩了缩,艰难说道,“若是无事,能不能请你离开,我亦痛亦乏,只想好好的歇息一会。”
然后翻过身,背对着他,再无言语。
南宫桀回过头来,见她蜷缩着,心陡地一紧,迟疑了几下,伸出的手还是缩了回来。
空空落落的感觉顿时侵袭全身。
“那你歇息吧,回头我会派人来此伺候。”他说着,身子仍是不动,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不必劳烦了,我有宝衣就可以,还有,你不离开,我怎能安静歇息?”
她淡淡的说完,身后的人却没有任何动作,半天听不到声息。
不由微微一叹,苦笑道,“早上经你一番折腾,我是真的累了,所以南宫公子,就算,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情意,可是能不能请你,看在夫人和青青的份上,给我一个安静的环境,让我好好歇息?”
“叫我桀……”他微愠。
她却无语的躺着,沉默的抗拒。
他拧紧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僵持了好一会儿,终于站起身,往门外的方向走去。
“对了,我不是你的什么东西,所以,请把门外的结界也撤了……”
南宫桀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盯着她的背影,冷声说道,“你休想逃!”
便重重的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寄悠侧着身子,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一直压抑的眼泪终于如决堤般奔涌出来。
不知廉耻,不知廉耻,他竟然说她不知廉耻。
是的,是她自作多情,是她不知廉耻,是她不该存了别样的心思。
可是,既然她不算什么,是连站在他身边也不配的女子,为何他还要一遍一遍的来折磨她,让她痛,让她伤,却不许她的离开。
她到底算什么?
猜了又想,想了又猜,还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只知道原来,她什么也不是。
才出门外,一把长剑便刺空而来。
南宫桀却是看也不看,右手轻抬,两指轻轻一夹,便将凌厉的剑锋彻底封住,分毫不能动弹。
这才偏过头来,轻蔑的瞥了一眼持剑的人,冷冷说道,“就凭你这点本事,还伤不了我半分。”
宝衣怒视着他,欲抽剑离开,无奈那把剑好像被固定般,竟不能移动半分,于是干脆撒手弃剑,持着剑鞘对准南宫桀就劈了下去。
敢伤小姐,真恨不得生生剐了他。
剑鞘自南宫桀头顶直劈而下,而他竟是躲也不躲,只冷冷的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宝衣怒气更盛,剑气欲厉,杀意更重,然而所有动作却在离他额顶一分之处硬生生停住,她微微一愣,瞬间脖子一阵冰凉,余光一瞥,竟是方才被他钳制的长剑,此刻正架在她的脖子上,闪着冷冷的寒光。
她身子一凛,心中大震,方才,她竟不知他是如何出的手,只依稀见得他的左手在眼前极快的一晃,自己便落得个惨败而归。
南宫桀,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南宫桀冷冷的看着她,眼中冰凌似要将她刺穿,“说,方才所使的招式是从何学来的?”
宝衣一愣,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起她的武功来路,只是门主早已无意于江湖,自己又岂能随意暴露他的身份,这么想着,便仰起一张脸,冷冷哼道,“关你何事!”
南宫桀眼眸眯了眯,手指轻动,剑身又往她脖子逼近了一分,划出细细的血痕,“不想死的话,最好别隐瞒。”
宝衣不屑了看了他一眼,丝毫不惧,“何必多言,你杀了我便是。”
真是可笑,她宝衣若是怕死之人,又怎能跟随门主多年。
南宫桀拧着眉,盯着她,良久,手一松,将剑抛回她的手上,冷冷一笑,“就凭你这点猫脚功夫,连红莲也敌不过,怪不得你家小姐轻易就被紫城那些人劫走。”
说罢也不看她,扬步离开。
宝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僵立在原地,虽然不甘心,可是他说得没错,就因为她的功底不够,才让别人轻易劫走了小姐,看来,有必要加紧练习了。
可是,他怎会知道小姐被劫之事,莫非他一直派人暗中跟踪小姐?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尊月阑。
南宫桀睨了一眼垂立在身侧的人,说道,“青舸。”
“属下在。”
“将苏寄悠的身份再彻查一次,包括她身边的那个丫鬟。”
“是。”青舸领命而去。
南宫桀站起身,走到窗前,明媚的阳光穿透而入在他脸上投下一抹阴影,忽明忽暗,依稀只见他凝重的表情。
若他没有看错,方才宝衣所使的招式,与那人确实有几分相似,招招风雅,却又招招凌厉,虽不尽相同,但应该同出一路。
只是,怎会扯上那人?
若真的是那人,若宝衣的武功与他真的同出一门,那么,苏寄悠又是什么人,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脑海中浮现的是她那日说过的话,“公子的盛意,怎敢嫌弃?只是,寄悠早已心有所属,岂能弃他另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