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夜的时候,大漠上的风越刮越大,呜呜咽咽的呼啸过来又呼啸过去,这风更是勾起我的恐惧感,这风声如泣如诉,像阿木泰的哭诉,想到阿木泰,我又是一阵恐惧。夜越来越深,我的恐惧也越来越深,不知是冷还是怕,我竟然开始瑟瑟发抖起来。内心呼喊着谁来救救我。
眼泪也随着恐惧和颤抖开始流了出来。孤独,无助蔓延全身。这会儿多希望能看到一个人,能有一个人救救我。可是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啥也没有。我以为我不会害怕,可是我错了,我现在怕得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天的劳累加上刚才哭泣的疲倦,我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肚子好饿”。我竟然是被饿醒的,想到古墓里有面粉,我慢慢走向装有面粉的厨房。
我胡乱和了面,给自己做了碗面皮汤,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碗。吃饱了,加上是白天,昨晚的那种怯懦感恐惧感一扫而光。
等人救我,不如自救。
我决定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人。我为自己做了几个馒头,可惜手艺不好,做出的馒头像石头那样。没办法,不能挑食。我小心翼翼的用那块丝帕包好,毕竟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东西包裹干粮。我往水囊里灌满水。准备停当,我就出了门。
经过昨夜的大风,沙漠把离我不远的那个绿洲又吞没了一部分。有绿洲,就有可能找到人,我这样猜测着。我趁着太阳没那么毒辣,快步走向绿洲。
我看着绿洲离我很近,可是我走了很久很久,还是没到,没办法,身体小,实在迈不开步子,就这样走了一上午,我还是没到绿洲。
“我该不是看到的是海市蜃楼吧?”我喃喃自语,毕竟我看过一些沙漠探险的故事,里面常有关于人走在沙漠上,被海市蜃楼误导而迷失方向,最后被太阳晒干身体里最后一滴水,而死在路上的桥段。我该不会倒霉得如此吧?
太阳越来越毒辣,汗水开始浸透我的衣服,不行,这样下去,我很快会被烤干身体的水分。看看水囊,里面的水不多了。
真不该乱跑,我内心埋怨自己,可是想想待在古墓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一定要走到绿洲,我一定要找到人,我一定要知道我这是在哪里,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如果死在这里,还不如被灭口在古墓里,既然上天给我一个穿越重生的机会,我就要努力活着。
我要努力活着。我不想回去古墓与死人一同等死。
我要活着,这个信念支持着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我快晕倒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绿洲就在我站的小山丘的下面。
绿洲就是希望,那里有水,那里能遇到人,那里能带给我活下去的希望。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跌落在绿洲的边缘。
这个绿洲,一眼就能望到边,根本就没有人,只有几棵红柳倔强的倚靠在那里,几株沙蒿和几丛沙棘,这些植物围着一小洼水,几只沙羚在水洼边悠闲自得的喝水。没人,有水也是好的,也是希望。
我勉强把身子挪到一颗大红柳树根,靠着树休息。这里有水,有植物,太阳被遮了很多,气温也比较低,凉爽了很多。
我休息了好一会,才到水洼边。水看着很干净,很清澈,可是刚才有动物喝过,肯定不干净,我只好在水洼边的软沙上刨了个沙窝,不一会儿清澈的水开始渗了过来。我用手捧了一大捧,好凉爽,喝下去,好甘甜,比我在现代喝的任何饮料都好喝。我喝到肚子胀才停,然后把我的水囊灌满水。然后继续坐回红柳树根休息。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沙漠,我来的那个古墓,在这里只能看到一个褐色的角落。还好能看到,不然我估计会迷路,毕竟我方向感不好。
靠在树下,我拿出馒头啃,可能是饿狠了,我竟然觉得味道很好。吃过馒头,躲在阴凉处,凉风习习,加上昨夜没睡好,这会儿一阵阵疲倦传来,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要不是做梦梦到从楼上跳下,吓得我一哆嗦,差点从靠着的树根上跌落,我估计能睡很久。
看看太阳,一副“长河落日圆”的景象。景色不错,可是天色也不早了,没遇到人,看样子还得回去古墓过夜。想想阿木泰在那里长眠,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底升起。可是无处可去的我,只能回那里。
回去的路,没有那么难,感觉还近了不少,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古墓门口。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我穿越来时的房间。感觉饿了,把剩下的馒头就着冷水吃了。吃着吃着眼泪就不停的流了下来。
我这是犯了什么大罪,干干脆脆被他们灭口多好,穿越来这鬼地方,吃不好,睡不好,呜呜呜……我想吃妈妈做的红烧肉,想吃南岳街口的烤羊肉串,呜呜呜……我想回家,呜呜呜……要是时光能倒流,我再也不敢贪财,做这种现在想想就觉得是诓骗人的事。呜呜呜……我希望是做梦。
为啥别人穿越不是豪门贵女就是王公贵族,我却穿越成了一个娘亲刚走,不知父亲是何人,姊妹在何处的孤女。我越想越难受,越难受越想哭,哭得昏天暗地,哭的死去活来,可是外面除了同样呜呜咽咽的风声,啥都没有。
这个夜,还是那么令人焦灼恐惧,那么令人充满绝望,果然,古墓就是古墓。哪怕装了活人的用品,哪怕点燃炊烟,也是充满死气,充满绝望。
可能是白天的长途跋涉,加上刚才的痛哭,不知不觉的,我睡着了。
梦里,我看见一个黑袍男子弹奏箜篌,一袭白衣和着乐声翩翩起舞,那白衣女子的面容陌生又熟悉,像是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然后我看到他们依依惜别,男子给女子了一条项链,项链的坠子一半泛着冰蓝的光,一半闪着火红的茫。男子走后。女子天天望着男子离开时的路,女子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不久后女子临盆了,生下一对双生女。她含着泪花的眼睛直视着我,嘴里似乎说着“谁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