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点已过,常意默已经睡了。
常意舒坐在沙发上,眉头蹙着,眼神空茫,手里拈着一支燃烧的没有抽的烟,地上是一小堆有点散碎烟灰,勉强能看出原先圆柱形的样子。
今天她遇到郁廷了,作为同行。
……
时间溯回五个小时前,乔家宴会厅。
常意默兄妹俩面上挂着貌似真诚的笑,游走在上流圈子里。
宴会尚未正式开始,各界名流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名媛淑女有各自的圈子,都站在一起闲谈聊天。
常意舒从来也融不进去。她不是名媛,而是名流。
可名流圈子对女人有一种歧视,比如他们以为常意舒是靠着常家和她的哥哥才能走到这一步,而名媛圈子则嫉妒她的成就。不过,一切有常意默为她顶着,她也就懒得虚与委蛇。于是,她从来孤孤单单。
常意舒坐在沙发上,眯着一双媚眼看着她的哥哥与别人推杯换盏。灯光穿过她手中的红酒,映在她的面颊上,为她再添一点秾丽张狂。
门庭再次传来一阵热闹,有个男人走了进来。
常意舒漫不经心地偏头一看——酒杯被晃动得差点儿洒出酒来。
男人的身材挺拔结实,像一棵入云的杉树,厅里金色的灯光让他的脸格外柔和,满面的玩世不恭让他更添俊朗。
郁廷甩开周围对他阿谀奉承的人们,径直走向常意默。常意默露出了一个真正的笑容。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默契地在对方的肩头上捶了一拳,然后又是灿烂一笑,拥抱在一起。
“这几年还好吗?”常意默问他。
“凑合吧,”郁廷挑着眉眼,满面放荡不羁,“听说你妹妹找到了?”
“嗯,”提起这个,常意默嘴角都柔软了几分,“我妹妹今天也来了。”
常意舒这才回过神,慌慌张张地起身要逃。
站起来才走了几步,她忽然觉得荒谬——为什么要逃。刚好常意默叫住她,常意舒顺势回身,面上是恰到好处的疑惑:“怎么了哥哥?”
常意默温和地看着她,把她带到郁廷面前:“意舒,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郁廷,我的最好的兄弟。你叫他廷哥就行。”
常意舒愣在原地。
“廷哥好,我是常意舒。”
郁廷笑着点头,常意舒又是一愣。
他忘了。
……
乔家的宴会开始了,有个小姑娘落落大方地走到台上。
乔家小姐身上还带着一点点懵懵懂懂的孩子气,除了身段以外,没点成年人的模样。
家教良好,心思单纯,常意舒一眼就能把她看得通透。
常意默低声和郁廷聊天,她没心情听哥哥的墙角。只是郁廷莫名提高了音量——年纪小又如何?我一定要娶她!
常意舒苦涩地灿烂地笑着,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一场宴会,宾主尽欢,乔家小姐也正式进入了上流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