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风吹过青草地,高高的白桦树下,停着一辆红色超跑。一位嘻哈少年酷酷地踩着滑板,荡起一缕尘烟。
大屏幕切换了镜头,推出一幅特写。
主持人道:“各位!接下来,要为大家展示一幅画,call me by your name.蔡晟的大作,请欣赏!”
草地上的另一位少年,拿着画笔,在画板上画着元稹和白居易,旁边题诗为:无身尚拟魂相就,身在那无梦往还。直到他生亦相觅,不能空记树中环。
粉丝齐声高喊:FSCPSZD.
主持人道:“下面让我们隆重请出今天的特邀嘉宾……”
“冷风飒——啊,我的妈呀!”粉丝激动得语无伦次。
随着蔡晟天真无邪的魅力一笑,满场落下火百合、黄百合、红百合、白百合、姬百合。马达声响,幕布打开,舞台高处,灯光聚焦,一身绿色摩托车骑手服的冷风飒胸口别着一朵圣诞红,骑在一辆崭新锃亮的摩托车上,马尾头高束,踩着油门,轰——跃下高台!
全场沸腾,经久不息的掌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冷风飒把摩托停到蔡晟面前,摆了摆头,示意蔡晟上车。蔡晟没有料到冷风飒会来这么一出,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这小子什么也没告诉自己,就连工作人员也是神秘兮兮,他说他要来给自己送上惊喜,可这简直是惊吓。
蔡晟望了望台下,观众们即将发疯的表情点燃了他的热情。他又看了看台上,只有一辆摩托车上的冷风飒盯着自己。蔡晟握着话筒,走上前,俯身小声说:“不是说要唱《沧海一声笑》的吗?”冷风飒喝道:“上来!”蔡晟又左顾右盼了一下,满心疑惑地坐上了摩托车后座。冷风飒说了一句,抱紧我!蔡晟极不自然地贴近他的后背,观察着粉丝群。冷风飒把着离合打火挂档,轰油门,载着蔡晟飞下高高的舞台,蔡晟差点吓昏过去。
没戴头盔啊,大哥!
冷风飒带着蔡晟绕着通道跑了一圈又一圈,贴地飞行,急速过弯,原地掉头,瞬间漂移,一套又一套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在观众嗓门快要叫破的时候,再一次飞跃舞台,直接冲向高台出场点,熄火灭车拔钥匙。冷风飒招招手,后台工作人员送上一个话筒,与此同时,《沧海一声笑》音乐前奏响起。蔡晟急忙扶正自己的耳返,等着接唱第二段歌词。
唱完,两人又合作了一曲《拂尘舞》。
这支舞两人就昨天排练了两遍,冷风飒就被杨欣叫走拍广告了。
蔡晟一个人在练习室练习,可惜,他不是科班出身,肢体协调性不太好,每次跳出来生硬机械。冷风飒常嘲笑他跳舞真的是拂尘,抖落了一地灰尘,是最干净的男人。
蔡晟深知舞蹈是自己的弱项,每次活动之前都勤加练习,好歹跟上节奏,不让人笑掉大牙。不过,奇怪的是他看书能一目十行背诵能过目不忘,可是舞蹈动作得需要一拍一拍拼凑,经常记了后面的忘掉了前面的,让舞蹈老师大呼头疼。
这次沉寂复出,团队上下极为重视。程若业更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出一点差错,尤其是带动全场情绪的舞蹈。蔡晟爽快地接下任务,艰难地解析着舞蹈动作。
“我的天呐,太傻了!”
蔡晟正聚精会神,对着镜面甩手摇头,听到极其熟悉的声音,定住身形,往镜子里一看,我的天呐,拉开门的竟然是冷风飒。
“笑什么?”蔡晟飞起一脚踢向来人。
冷风飒嚷嚷道:“打我!这哥哥仗着比我大,整天就知道欺负我!”
蔡晟凶道:“你口口声声称我为哥哥,可行为上有没有把我当哥哥?”
冷风飒闪到一边,道:“我今天是你老师,你敢修理我?”
“你?”蔡晟冷笑道,“鬼话连篇,你不是今天拍运动鞋广告的吗?”
“下午拍,广告方说想来个夕阳晚照彩霞满天。上午我是临时代课老师,你舞蹈老师有急事脱不开身,给我疯狂打电话,让我替他半天。”冷风飒双手背后,道,“早晚我也要验收,这支舞曲我也参与了编舞。”
蔡晟半信半疑,“编舞姓名栏里没有您的大名,冷先生!”
冷风飒慢慢地说,“下午你问来的那个就知道了,人家养家不易,我没有居功而已。”
“好好好,我勉强相信你一次!”蔡晟递给冷风飒一杯水,“你冷不冷,穿短袖短裤。”
“等你跳一会儿舞就知道了。”冷风飒说着,接过水杯,“无知。”
“无法无天!”
冷风飒喝完温水,指着蔡晟道:“没事找抽!”一拳打过去,打到蔡晟胸前。蔡晟直面拳头,不闪不避,握住冷风飒的手腕,道:“冷老师,我错了!冷老师辛苦,冷老师免费上门教学,学生还故意挑衅,学生罪该万死!”冷风飒抽回手腕,笑道:“立正站好,给我跳一遍《拂尘舞》。”
蔡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低头道:“不要为难我,好不好?不要为难一位老人家,老胳膊老腿了,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再从头练起了。”
冷风飒笑道:“我教你!”
蔡晟恭恭敬敬面向冷风飒听令,冷风飒帮他转回身体,说:“你站在我身后,在镜子里仔细观察我的动作,注意前后连贯,不要死记硬背。”蔡晟庄重地点点头。
“往前奔跑三下,先出你的右脚,一、二、三,第四下的时候左脚落地。然后,手往前冲,对,这样这样,第四下就是左脚落地的一刹那,把你的拳头放到你面前打开,加在一起,五六七走,一,哒,二,哒,三,身体往后打开拳头的同时放下,四,你的右脚往后岔开一步的同时两腿往里内扣两个屈伸,注意是两个脚稳住两腿同时动。好,加在一起,五六七走,好,我们再来快一点,来一遍。”冷风飒完全沉浸在舞蹈的节奏里,柔软的肢体刚健有力。
蔡晟带着哭腔,道:“冷老师,太快了!学生跟不上啊!”
冷风飒笑道,“你不要着急,要认真体会动作,其实就是奔跑握伸拳头加上两腿屈伸,非常简单,It's simple,very simple!Do you understand??????”
“冷风飒,这支舞你练了几百遍了,你在我身上找成就感。你什么意思?”蔡晟声音有些嗔怪,可是冷风飒习以为常了。
冷风飒微微一笑,看向蔡晟的眼睛。
蔡晟说:“SaSa,你笑起来像坏人!你别笑了。”
“青虫不易捕,黄口无饱期。这孩子,不听老人言。”冷风飒大言不惭侃侃而谈。
蔡晟想笑又憋住道:“占我便宜,又抓又挠,像我家的小花生。不过,猫不会黏人,你更会。”
在断断续续的追忆片段里,两人跳完舞蹈,大屏幕播放了蔡晟出道四年以来的纪念镜头,以及一些圈中重量级人物的鼓励祝福,还有大量潜水似的好友诚意满满的笑容。
帮站台的站台,演节目助兴的助兴,摇旗呐喊加油助威的助威,一个个走马灯一样上场下场,程若业、朱宁等迎来送往,满面春风。
蔡晟望着那些圈中大牌、看着陌生的好友,他们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出道四周年粉丝见面会结束后,蔡晟坐着冷风飒的摩托车回了家。进门是满屋的彩灯和五颜六色的气球,这是朱宁、康瑞的心意。四个人坐在客厅的桌子边,点燃了生日蜡烛。蔡晟许了愿,切蛋糕的时候说,真的舍不得吃。
四个人谈天说地山南海北,又打了一通纸牌,一直到凌晨四点。朱宁、康瑞前边走着,冷风飒最后离开,顺手拿走了小王子像,装在身上,说,“礼尚往来。”笑着,把一样东西放进蔡晟的口袋里,挥手拜拜。
蔡晟在楼道里,握着卡地亚男士手链,上面还带着冷风飒的温度。他走进房间,从窗口向外望,发现三个人已经出了小区,不见了人影。蔡晟把这款手链戴上,笑道:“我又不戴佩饰,平时。”
冷风飒是个配饰控,耳饰、项链、手表、钻戒,随着衣服变化搭配,可是蔡晟经常脖颈、手腕空荡荡,他最是个怕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