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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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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每月下山采购一次,悦儿真觉得自己与世隔绝了。来到司徒所说的藏身处已经三个月。此地倒真是隐秘,除了山里的野兽,她还不曾看到过其他人。难怪宋勇的人马找不到了。

溶洞里的生活自然比不上山下,但近日被她收拾得也颇有些家的样子了。而司徒……

悦儿苦笑了一下,性情变成公子的时候,一般会在洞内深处的一块大石上闭目打坐;换成另一个人时,身上会多些人情味。连安儿也察觉到了。数月的相处,那晚血腥的阴影已经渐渐淡去,他已经不再害怕司徒了。但当他变成冷漠的司徒瑞安时,平安会自觉地躲开。

平安的理解是,爹爹的性格很怪,有两张脸,冷脸与热脸。他会挑时间与爹爹亲近。

悦儿知道的要比平安多些,当他只是司徒的时候,悦儿能很轻易地从他口中问出一些事情。这个司徒并没有公子那般沉重的心机。于是悦儿了解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并一点点地适应。

司徒瑞安的另一抹灵魂,也就是悦儿口中的公子,他自称是狼妖,悦儿偶尔还会有些怀疑,但见到他杀人时所使用的招术,已经高出了武功的范畴。心惊之余,也只得承认这个事实。

狼妖虽然侵占了司徒的身体,但若非他灵魂的进入,以司徒当时的情况连满月都活不到。司徒虽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但狼妖从小接受的一切,他同样可以学到。

八年前,司徒家被灭门。以狼妖的手段事先早就知晓。而他自然也知道了,无奈却无法通知家人,事后更加无法报仇。狼妖不会为他的家人报仇,严格算起来,他们司徒家其实也是狼妖的仇人。

二十多年前,江湖八大家,与一道士合作,得到了百年前的巨大宝藏,八家平分。本来许诺得到宝藏后将里面的镇妖图送给他。却在最后起了歹心,怕道士将事情泄露出去,而将其杀死,沉入潭底。而此道士便是狼妖幻化而成的。

他没料到人心会如此歹毒。他一不要财宝,二不要权利,只想得到镇妖图助他修炼而已。那些人却事后翻脸无情,将他沉尸潭底。此潭正是埋藏财宝的地方,潭底有镇妖石,灵力无比,专吸妖怪法力。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找那些人合作了。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逃出潭底,险些魂飞魄散之时附到了将要临产的司徒夫人身上,才侥幸保住性命。而司徒府正是当时江湖八大家之一。

二十多年后,江湖八大家却只剩其四。另外四家不是败落,便是莫名其妙地招到灭门。

他自然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人性贪婪,当年八家分财宝时便有了争议,分多分少,埋下了祸根。表面谦和,暗地里却争斗不断,互相蚕食,二十年后,江湖享誉胜名的八大家便只余其四。

仇人之间互相残杀,狼妖又怎会干涉。再次得到镇妖图后,寻到一处僻静之所,专心修炼。岂知某次打开镇妖图修炼时,一不小心,却让妖力外泄,被一游方的道士看见了。

狼妖的法力不能与之抗衡,受了重伤。意识陷入昏迷之时,身体内的另一抹灵魂,真正的司徒瑞安却可以控制身体了。他本是人,并不惧怕那老道的法咒,三拳两脚将老道打趴在地,便慌张地逃了。

此后,他便与狼妖轮流占用这个身体。狼妖发现,将灵魂藏入身体深处,疗伤修炼会事半功倍。因此,以后的时间,身体便大部分由司徒瑞安控制。

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想的第一件事自然便是报仇。他与狼妖灵魂相通,知晓仇人是谁。便迫不及待地赶来复仇了,途中收了一个土匪李五当下人使唤。谁知仇没有报成,竟意外地让他发现了悦儿的行踪。

狼妖以公子身份跟悦儿在一起时,所有的感觉,他都能感受得到。除了狼妖那抹灵魂,陪他时间最长的就是悦儿了,相应的自然也有了感情。当初悦儿伤心离开时,他无法阻止,如今他可以做主了,自然想把悦儿娶进门,让儿子认祖归宗。

以狼妖的能力,杀几个人不在话下。却因他修炼的乃是正妖道,杀人仍是逆天而行,而这个身体并非他自身修炼而成,因此每伤人一次,他的元气就会受损一些,所以他并不想跟人起任何冲突。

当然悦儿所知这一切皆是从司徒口中得来。每日与他们相处只觉怪异,安儿显然喜欢那位笑脸迎人的爹爹。而悦儿从十六岁开始由心底恋慕的人却是公子,那个占据司徒身体的狼妖。

不久前,司徒又提到两人成亲的事情,悦儿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抹灵魂存在一个身体里,而她嫁的究竟是这个身体,还是占据身体的灵魂啊?!

无所适从指的就是悦儿此刻的心态吧。

“娘,你这次下山买什么好东西了?”安儿坐在悦儿腿前,仰起小脸,笑呵呵地问。

悦儿从包里取出一包蜜糖递给他,“你最爱吃的,别多吃,当心牙痛。”

“太好了。”安儿一脸满足地捧住蜜糖,拿出一块递给悦儿,“娘,你吃。”

悦儿摇头,笑说:“娘不吃,你吃吧!”

安儿自己吃了一块,剩下的又仔细用纸包好,“娘,下次下山的时候,带我去好吗?天天待在溶洞里好闷。”

“可以去花谷玩啊!”悦儿道,花谷在溶洞的另一出口,谷底并不算大,却长满了各种奇花异草,四周皆是如刀刃般的峭壁,上面终年云雾缭绕。

安儿刚刚发现此地的时候,高兴了好久,只是时日一长便不再喜欢了。在漂亮的地方,整整待了三个月也会觉得闷。

“可是在花谷没有人跟我玩。”

悦儿有些心疼地看着安儿,“好,下次娘带你去集市。”

“一言为定喔!”

悦儿笑道:“放心,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安儿接道。

悦儿笑了笑,“安儿过来,让娘看看,你好像又长个子了……”她由包里取出一块布料,“应该给你做件衣服了。”

“哇!又有新衣服穿了。”

悦儿拿起衣料在安儿身上比了比,“嗯,颜色看来正合适呢……咦!你这是怎么了?”无意间看到安儿衣袖上有血迹,蓦地撸上他的衣袖一看,“怎么伤了?”

安儿痛得龇牙,“娘,你轻些,刮到了、刮到了。”

“怎么伤的?”悦儿又问了一句,手上的力道放轻,还好,伤口不深,只是蹭破了皮。自从那夜安儿被劫持之后,安儿身上一有伤痕,悦儿便觉得心惊肉跳的。

“是在花谷中追那只猴子,在峭壁上不小心擦伤的。”

悦儿轻叹口气,“以后小心些,你的功夫没练到家,别总爬悬崖,太危险了。”

“嗯。”安儿点头,又笑着说,“你的语气跟小爹一样。”

“小爹?”

“就是心情好时的爹爹。他也不让我爬悬崖,不过大爹说我笨,如果怕受伤不练习,永远也抓不到那只猴子。真不知道该听大爹的还是小爹的。”安儿露出苦恼的表情。

沉默了一会儿,悦儿开口说道:“以后注意安全就是了。”

“小爹也喜欢吃糖,我去看看他现在心情好不好。”安儿走了。

悦儿呆呆地坐在那里,大爹!小爹!她哭笑不得,怎么会这样?

“娘,小爹说你给我做的这件衣服很漂亮……”

正说着,司徒走了进来,往饭桌前一坐,“是啊!悦儿,你瞧,我的衣服也旧了,你能不能也给我做一件啊?”

悦儿将盛好的饭放到司徒面前,“你跟小孩子争什么?安儿正在长个头,衣服小了,不得不做新的,你的衣服还可以穿。”“哦。”司徒看了眼安儿身上的那件新衣,表情颇有些不平。

悦儿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这个司徒还真是有趣得很。

晚上哄安儿睡着后,悦儿坐在灯下看书。蓦地听到脚步声,一抬头,“公子……”

“跟我来。”

悦儿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跟了上去,如今只需一眼,她便可分清司徒与公子的区别了。溶洞的石壁每隔三米远便插放一根火把照明,是以并不见黑暗。

来到司徒所居住的地方,“这个给你。”司徒递给她一张纸。

“什么?”

“药材,你明日下山,按照上面所写买齐了。还有这个,没事的时候你教安儿,我不希望再看到他被一只猴子戏弄。跟在猴屁股后边追。”

悦儿眨眨眼,“哦,好。”

“你走吧。”

悦儿转身正要离开,公子突然开口道:“我觉得身上这件衣服有些旧了,你明日下山时顺便买件新的吧!”

“……”

两人虽然性格不同,但与安儿争比的样子倒是挺一致的!

悦儿沿着洞壁走回来,见安儿睡得正熟,被子都踢掉了。给他盖上,一转身,“公子……司徒你……”

司徒拉起悦儿便走。

“司徒,什么事?”悦儿一脸莫名其妙,三转两转,又被拉到了司徒的房间。

司徒道:“他回去修炼了,”突然抱住悦儿,眼中闪着欲望,急切地说,“悦儿我们是夫妻……”

悦儿一把推开司徒,“我们还未成亲。”

司徒突然生气地道:“你喜欢的是那个狼妖吧!自从知道真相之后,你就再也不让我碰你了。”他此刻的表情就像一个妒夫,“如果他今晚让你留下侍寝,你一定不会拒绝吧?”

悦儿抬头,惊讶地看着司徒,呆怔了半晌,“安儿会踢被子,我走了。”

司徒没有拦她。

回到安儿身边,悦儿的心才觉得踏实了些。她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司徒,如果公子真的提出来让她侍寝,她会如何做?拒绝吗?她不敢违抗公子的命令,唯一的一次便是生下了安儿。遵从他的命令好像已成了习惯。

而司徒,虽然跟公子拥有同一张脸,却并不让人惧怕。最重要的,她已经把他们当成两个人对待了。若他们真是完完整整的两个人就好了,她只需在如何取舍间做出选择就好,可是现在……悦儿用双手抱住疼痛的脑袋。

“娘,大爹说,他要素色的衣服;小爹说,他要鲜艳点的。我们到底该买哪种布料啊?”站在店里,看着各色的布匹,安儿仰起脑袋问娘亲。

旁边的伙计听得一怔一怔的。大爹!小爹!便又看看这位漂亮的妇人。

悦儿嗔怒道:“多嘴。”刚刚将公子交代买的药材买齐,便带安儿走进了这家布店,正寻思着买哪种好呢!安儿便插话了。

大爹!小爹!悦儿真有些头痛了,遂对伙计道:“这个、这个,还有那边两个,都各扯六尺。”

“好,夫人稍等。”伙计爽快地应道。

“娘,你买好多啊!”

“省得下次再买了。”悦儿笑说,回去让他们自己选颜色好了。

买完布料,悦儿又给安儿买了一些好玩好吃的小玩意。午时在镇上最大的酒楼美美吃了一顿,下午便往回赶了。将采购的东西都放在马上,安儿同样被悦儿放了上去。牵着马,走出小镇。

由于天没亮,安儿便起身跟悦儿下山,觉睡得不足,现在有些困了,没过一会儿,便在马上打起瞌睡来。悦儿时时提防着安儿别摔下马。

山路崎岖,等到马儿都不能行走的时候,悦儿停了下来,“安儿,醒醒,下来该走路了。”

“哦。”安儿打个哈欠,跳下马背。悦儿将东西卸下来,背在身上,他将自己的一些小玩意像娘亲那样背好。

悦儿将马儿打走,“安儿走吧。”

母子两人施展轻功在陡峭的山路上行走。走不多久,安儿便累得气喘吁吁了。早晨来时,安儿是被悦儿背下山的,如今却要他自己走了。

“娘,我觉得大爹的话是对的,我该好好地练功。可我每次受伤了,小爹便说先不要练了。”

“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悦儿笑着问。

安儿认真地想了想,“我想练功,我想变得很厉害,再也不会被坏人抓住。”

悦儿笑了笑,“那就努力练功吧!”她并不想安儿将来变得如何厉害,可是以他们现在的境况,学好武功或许是唯一一种自保的方法吧。

蓦地,悦儿停下了脚步,神情疑惑地望了望四周。

“娘,怎么了?”

“没事,走吧。”奇怪,她怎么感觉好像有人跟踪呢?

又走了一段路,悦儿再次停下,“谁?出来!”

“娘。”安儿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使劲地看,是谁啊?

等了半晌,四周仍然没有动静,悦儿微微蹙眉,“安儿,我们走吧。”

“娘……”

悦儿笑了笑,“没事。”

这次悦儿没再感觉到第三人的气息,难道她的行踪被人发现了?

“爹……”安儿突然大喊,“爹,是小爹,娘,小爹来接我们了。”待司徒走近,安儿突然闭嘴了,“咦!不对,是大爹啊!”

“公子!”

“怎么才回来?天都快黑了。药材买齐了吗?”司徒声音冰冷,眼中却突兀地现出一丝担忧。

“嗯,买齐了,我适才发觉有人跟踪我们,所以绕了点远路。”

“跟踪……你跟安儿先回去,我去看看。”说完,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二人眼前。

“大爹好厉害啊!娘,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大爹那样厉害?”

“等你长大吧!”悦儿敷衍地说,她可不希望安儿变成他那样,当妖怪吗?

“娘,我还以为是小爹呢!没想到大爹也会来接我们,呵呵。”

悦儿笑说:“快走吧,一会儿天黑了,小心摔跤。”想到适才司徒眼中现出的担忧,悦儿的心底微微一暖。

明知是妖,也放不下啊!

“是圣贤山庄的人吗?”灯下,坐在石椅上,悦儿有些担心地问。

“不像,气味不对。”而且他赶到的时候,气味已经很淡了,更别提看到人了。

“我易了容,当初见到安儿面貌的黑衣人都被灭了口,圣贤山庄不应该这么快就查到我们啊!”

“没事,只要是人我就不怕,先歇息吧!”司徒公子说道。

悦儿点了点头。

此后又过了几天,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异常,悦儿也渐渐放下心来。溶洞里的生活像往常一样平静而缓慢。

这日午后,悦儿正在看书,安儿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娘、娘,出事了、出事了。”

悦儿一惊,“怎么了?”难道真有人跟踪到这里来了?

“是爹,爹好像疯了,大爹跟小爹好像在打架!”

“打架?”

平安拽着悦儿赶到花谷时,正看到司徒对着天空大骂:“你个臭妖怪,别以为你了不起,占了我的身体还不算,竟然还跟我抢衣服……”猛地一转头,看到悦儿,“就算知道他是什么,你也这么偏心吗?”说完一转身走了。

悦儿莫名其妙,“安儿,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了?”

安儿也是满脸困惑,“我也弄不明白,我听到爹爹的骂声,跑过来一看,爹爹正在撕身上的那件衣服,撕了一半又不撕了,我以为爹爹正常了,岂知爹爹竟然把一件你刚刚做好的新衣服扔到了水潭里。不一会儿工夫,爹爹又把新衣服捡回来。后来又把衣服扔进潭里,过了一会儿,他又去捡……娘,爹爹好奇怪,怎么自己跟自己打架啊?”

悦儿觉得她的脑袋开始疼了。

“娘,爹爹需不需要去看大夫啊?”安儿说道。

“……”

“娘,我们以前没有跟爹爹生活在一起,是不是因为大爹小爹的关系啊?娘,跟爹爹在一起虽然快乐,但娘如果觉得不好的话,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两个人生活就好了。”安儿看着娘亲紧锁的眉头,很体谅地说道。

悦儿唯有苦笑。

自从发生毁衣事情以后,安儿觉得爹爹的疯病越来越严重了。娘虽然没有亲口承认爹爹疯了。但他想,娘亲不说是不想让他伤心吧!他觉得娘亲的医术很厉害了,平常一生病,只要服过娘亲准备的药汤就会好,可是娘亲好像对爹爹的疯病束手无策。看来大爹小爹还要继续打下去。

“安儿,看到爹爹没有?”

安儿转过身,放开手里刚刚抓到的白猴,很平常地说:“没有啊!昨晚小爹说要下山报仇。”

“走了?”悦儿一惊。司徒经她这些时日的调养武功已经恢复四成,下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是走了,不过今天早上又回来了,是大爹,说小爹是笨蛋,下山惹麻烦。”

悦儿现在不但头疼,连牙都痛了,“那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没看见。”

“哦,那你继续玩吧。”

安儿在花谷继续跟白猴练轻功,悦儿抚着头走回住处。司徒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她也不晓得。好像在一夜之间就变成小孩子了,什么可笑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连安儿都比他们懂事。

她有些头晕地趴到床上,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悦儿!”

听到有人唤她,悦儿惺忪地睁开眼睛,定神看了一会儿,“公子……”随即坐起身,“你刚才去了哪里?”

“有人找到我们了。”司徒公子说道,“你收拾一下,此地不能再待了。”

悦儿一惊,“是圣贤山庄的人?”

“不是,要比他们难缠得多。”

难缠?看到公子一脸戒备的样子,难道来的人是妖怪?公子不是说只要是人他就不在乎的吗?现在就算面前当真出现三条腿或是头上长角的怪物,她都不会惊讶了。这些日子以来,她被安儿口中的大爹小爹折磨得快疯了。

她想就算是安儿也不会在乎了,儿子好像比她适应得要好。

当悦儿急急忙忙地收拾好行礼,带着安儿去找司徒时,司徒却又不走了。

“走,去哪里?他顾忌他们,我又不怕他们。而且我昨天走了,是他偏偏要回来的。哼!我不会离开的。”

“司徒,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好吗?”

“悦儿,你不能厚此薄彼,他的话你听,我的话你就不听?”

悦儿要疯了。

安儿小脸上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爹爹疯病犯了!

“娘,我们到底走还是不走啊?”

悦儿深吸一口气,“走,当然要走。”或许今后她跟安儿两个人生活会更好些。管他们是两个灵魂,还是得了疯病,她真是受够了!

悦儿拉起安儿转身便走。

“悦儿、悦儿。”司徒在身后喊,“等等我……”他很没面子地乖乖跟上了。

安儿偷偷吐舌头,小爹果然比大爹好对付啊!反正他敢对小爹撒娇耍赖,却不敢在大爹面前放肆一点点。

三人还未曾走下山,便被人拦住了。其中一人悦儿看着面熟,猛然间想起,这人是初六,八年前他拦住自己询问公子的生辰八字。此刻,他却躬身站在一老道士身后。

老道年约六旬,手执拂尘,白须长及腹部,慈眉善目,若非他此刻拦住他们的去路,悦儿定会被他那仙风道骨的气质折服,只是此时,她只想带着安儿远离所有的麻烦。

“你们是什么人?”司徒问。

老道说:“朗灰,你让贫道好找。”

“朗灰?你找的该不是那只臭狼妖吧?”

“正是。”

司徒的表情立刻变得幸灾乐祸,“你是来收妖的……”蓦地语气一变,“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悦儿拉着平安走到一侧。安儿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在说,爹爹不是疯子吗?什么时候成妖怪了?

“朗灰,镇妖图呢?”老道问。

“不在我这里。”

“朗灰,交出镇妖图,贫道饶你不死。”

朗灰冷笑,“你真以为能收了我。”

老道手捋白须,微微一笑,“你身上妖气外泄,定是受过重伤,否则贫道又如何能找到你呢。朗灰,念在往日恩情,交出镇妖图,贫道放你一条生路,决不食言。”

“哼!想要镇妖图,过来取便是。”

老道一叹,“那就别怪贫道无情了。”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块八卦镜,嘴唇微动,竟然念起咒来。蓦地将八卦镜举过头顶,照向朗灰。

只见一阵刺眼的亮光闪过,众人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待悦儿再次睁开眼睛时,只听那老道士骂道:“该死,中计了,让他跑掉了。”

安儿揉了揉眼睛,拉拉悦儿的衣角,小声说:“娘,爹呢?怎么没了?”

“……”她怎么晓得!

原先司徒站立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一个半尺深的大坑,司徒已经没了踪影。悦儿也不晓得司徒是如何在一阵强光之下消失的,不过看到老道气急败坏的样子,知道接下来有麻烦的该是他们母子了。

老道身后的初六,她当年便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对方又多出数人……悦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自己倒是不怕,但安儿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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