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晓晴一愣，这女人脸上和身上满是血迹，闻着味道却带着一股子的腥味，难道是……难产了？
李大夫粗略的扫了一眼，心里边有了个底：“可否是怀孕女子？”
“正是，大夫，求求你就是我家夫人吧，她真的不行了！”
那女人说着，双手拉着李大夫的衣袖，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模样甚至可怜。
李大夫一把甩开她，将人丢给沈晓晴：“我先去拿东西你先安抚她！”
沈晓晴看着面前慌乱的不知所措的女人，微微一噎，做徒弟的都是要这样的吗……
李大夫手脚也利落，从后面的衣柜里迅速的估摸着抓了些药，又从那屋里取出来珍贵的药品，便背上药箱，拉起女人示意她带路。
女人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向门口走去。
马车正停在外面。
沈晓晴微微一惊，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驾着马车来的。
没有多想她便坐上了马车，马车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地上滚动着，车夫赶着骑着马也算快，不一会儿便看见了府邸。
沈晓晴一抬头，只觉得有些眼熟。
陈府？
“大夫请跟我来！”
那女人进了宅院之后，似乎找到了主心骨，迅速恢复了冷静，脚步飞快的带着他们走向侧卧房。
沈晓晴跟着她的脚步，只觉得脸前有些晕厥，这是一个三进的大院子，女人领他们去的是最里面的屋子，弯弯绕绕的让她有些难受。
“就在这里了，大夫请进吧。”
那女人点了点头，便请李大夫进去，沈晓晴也被叫进去打下手。
她刚一进去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视线所及之处，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一盆一盆的干净盆子往里送。
这么下去，她非要死于失血过多不成！
沈晓晴屏着气，却没有立刻上手，只是看着李大夫的动作。
他急急的翻出药箱，从里面取出一块人参，递给侍女：“现在去把这个药煎了，再去一片过来，含在她的嘴里。”
这孕妇生产实在凶险，他必须保证她有足够的体力。
沈晓晴心里有些紧张，她还是第一次见古代的女人生孩子。
她刚一走进却是发现这女人竟然不是在床上，而是是坐在地上的，一个婆子似的人站在一旁，敛着气小心的站着。
女人身子底下，放着土和草木灰的混合物。
这么脏的环境怎么生孩子？
沈晓晴咬咬牙，她原来在电视剧里看的那些片段都是骗她的吗？真正的生孩子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但一旁的李大夫却已经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指挥着婆子熬药。
“师父，我觉得起床上生比较好，省力气，不用费这么多劲儿，而且孩子生在土里，我总觉得不大好。”
沈晓晴身为一个现代人着实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场景。
李大夫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大夫，我夫人怎么样了？”
一个急匆匆的脚步走了进来，听着像是男人，估摸着应该是这女人的夫君。
“产房不得入内。”
李大夫快步走到大厅，面前的男人正是妇人的夫君。
“情况不大好，夫人无力，我正用人参让她含着，只是出了很多血，若是不快点生的话，恐怕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
“什么！”
那男人脸色一变，踱着步子走了两圈儿，才拉着李大夫的手，语气恳切：“大夫，拜托你了，一定要保大人！”
李大夫一直皱着的眉头有些松动，没想到这么重要的关头，这男人居然做出如此决定。
只是李大夫并没有说话，他被叫过来只不过是赶鸭子上架，这屋子里的接生婆都试过，什么方子都用过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叫大夫来，镇上最好的大夫就是他，自然没得选。
只是他确实不熟悉这个方面。
“保大人有些困难，如今多，一分耽搁，便多一分危险，我会尽力的。”
李大夫拍了拍男人的手，“我想夫人应当在床上生更省力气。”
“床上，这……”
男人皱着眉，他所知道的，女人生孩子很少在床上。
“这位……”
沈晓晴突然开了口。
“大人。”
李大夫提醒她。
“这位大人，我师父说的没错，应当要在床上生，这样要比在地上省力气的多，夫人和孩子也更容易救下来。”
那男人又踱了两圈步子，长长的吐了口气，便开口道：“随你怎么办，只要孩子能生下来，母子能平安就可以！”
沈晓晴点点头，没敢再耽误一刻，立马走进产房，那夫人刚刚喝了些汤和催产药，脸上恢复了些红润，也有了一些力气。
“你们几个将她抬上去，找几个布条叫她咬着。”
沈晓晴指挥着几个婆子，夫人看见是如此年轻的女孩在指挥，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恐不定。
沈晓晴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
“不知你认不认识刘夫人，是知县夫人，我曾为她治过病，你应当听说过我，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沈晓晴感受到床上的人呼吸逐渐平稳，她便松了口气，看来她没想错，这陈夫人果然和刘夫人是认识的。
“师父，我去给她端一下催产药，马上回来！”
沈晓晴看妇人还没有要生产的意思，赶紧找个借口溜开。
李大夫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皱着眉头点点头，“快点，我看马上要生了。”
沈晓晴脚下抹油，立马溜了出去，却没有立刻进厨房，而是拐到了隐蔽的地方。
“一直笑，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上次的愚蠢行为吧，上次是我做错了，你快放我进去，我要救人！”
沈晓晴站在角落，内心一阵焦灼，在古代这样落后的条件，她也没有把握能不能救下这个女人，不过如果有了空间里的泉水，她就有很大的把握。
“一直笑！”
沈晓晴还想说什么，下一秒却差点惊呼起来，她进去了！
只是这次却十分眩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