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陆心挑眉看着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红莲教是什么？”苏让有些不明所以。
“陆心，不要这样。”程简简走过来，看着苏让，细碎的刘海下，一双魅惑张扬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迷人，“这是他们没事闹着玩儿的，苏让你别介意。”
“是啊，陆心她就是喜欢闹着玩，其实心里没什么的。”有个好听的女声响起。
“水学姐……”陆心有些不甘。
她拍拍陆心的肩膀，走过来，看着苏让，清秀的脸庞，温柔恬淡：“苏让你好，我是水玉。”
“你好！”苏让微笑，接过陆心手里的白酒，“喝酒可以，不过，我至少得知道，这红莲教是怎么回事？”虽然她对加入这个什么什么教没有兴趣，不过她倒是对这个名字的来历相当好奇。
“这……”水玉有些哭笑不得，她歪着头，转身看着陆心，“陆心，说实话，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这个红莲教的来历，连教主是谁还不知道呢！”
她说得是实话，这一点，她同苏让有些相似，对这些三教九派什么的毫无兴趣。只是陆心同她还有简简都是熟识，陆心说让她加入，她便加入了。
陆心有些尴尬，迟疑着不说。
“喂？陆心？不是吧？靠！丫嘴巴平时那么毒，怎么这会蔫儿了吧唧的？还是我来说吧！”有个好事的男声不耐烦的开口：“这新来的方云澈方大美人儿，各位都有耳闻吧？”
“有！”
“有有！”
“简直如雷贯耳啊！”
“这就是了！传说啊，这方大美人一身红衣红发，妖娆魅惑，犹如欲血绽放的红莲，美至极致啊！”
“对对……”有人附和。
“所以呢，这红莲教的人，都是对方大美人仰慕至极爱到极致的超级粉丝啊！”
“对啊，他的美都让人能够忽略性别！你们知道么，咱们学校三年级有个学长，被方大美人迷得神魂颠倒得，那鼻血流成河啊！一天三四封情书的攻势，有天晚上还跑人家外面念情诗呢！美人愣是不为所动，抛给他一句我对同志没兴趣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然后呢然后呢！”众人的好奇心都被美人轶事所勾起。
“然后听说学长跟那继续嚎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美人受不了外面的狼哭鬼嚎，穿着一身单衣就出来了，那身材那气质那脸蛋，不晕过去实在是对不起美人那张脸……”
“再然后呢？”有人追问。
“然后，美人出来，优雅得伸出手，嗵！一声，三年级那学长，被推水里了！你想啊，那大冷的天儿啊，那雪花飘得，那水冰得，那家伙哗哗直冒冷气啊！就那学长还不死心，说就算我出国变性去也要追到你！”
“哗！”众人皆面面相觑。
“这学长还真够可以的……”
“不过，这方大美人家大业大势力大，挥挥小手，这学长就从博仁消失了……”
“唔……”
众人显然被美人吸引了话题。
苏让听着这震撼的演讲，脑袋不禁想起电影《东方不败》里，林青霞那一身红衣媚眼如丝般诱人的模样，若是换成方晴空……苏让想到这里，忍不住抖了下。
“好了好了，苏让！你听完来历了，这酒，该喝了吧？”陆心没想到这些个人那么能转移话题。
苏让微笑，仰头，尔后，晃晃晶莹的酒杯。
“诶！苏让，喝这么多，你没事吧？别回头醉了，方爷爷会骂我的……”伍墨看得目瞪口呆，这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敢玩儿。
陆心原本微扬的脸有些凝滞。
“我没事。”依旧是沉静如水的声音，“苏言呢？为什么没有看到她？”
程简简上前，递给苏让一杯蜂蜜水：“他吵着要宁远还有我哥带她出去看大厅里的人跳舞。”
“嗯，我知道了。谢谢。”苏让接过来，小口啜饮。
“程学姐！你！”陆心有些气急败坏。
“陆心！不要闹了！这是我们几个人的事，与你无关！只怪我命不好，每次都被人抛弃……”程简简神色微微有些不悦。
苏让垂眼，敛了神色：“不！你说错了。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从来与我无关。”
苏让定定的看着程简简，眼神有一丝捉摸不定。
“你！要不是你，他们之间能有什么矛盾？！你不要以为程学姐让着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陆心莫名的觉得火大。
“喂喂！吵什么吵！跟一群鸭子似的，你们女的烦不烦哪！”好好的一个聚会倒成了他们女人吵架的胜地了，这还有天理么？
“你们******给我闭嘴！我就看不惯她这种狗仗人势的恶心模样！怎么着，你们也被这狐狸精给迷得忘了形了？！”陆心有些气急败坏。
“嘿！我说陆心啊，你今天吃枪药了还是脑袋被驴踢了？！逮谁呛呛谁？你个八婆，还有完没完啊！”
包厢里登时火药味浓烈。苏让摇摇头，对伍墨说：“伍墨，我走了，照顾好苏言。”
伍墨这厢也傻眼儿了。本想着大家在一块聊聊至少能冰释前嫌，却没想到个个跟遭了核辐射似的脾气怪异无比。
“想走？！不可能！”陆心拦住苏让，冷笑，“不把事情说清楚，今天这事就没完！不要以为你背后有方云澈还有何家撑腰！你撑死了也不过是一枚小小的棋子，还以为自己能清高到哪里去？！”
苏让瞳孔骤然收紧，周遭的气氛有些冷，却仍是缓缓开口：“让开，我要走。”微微开着的门缝里，她看到远远的有几个人走过来。
“陆心，别闹了！”水玉上前阻止。
“哼！苏让啊，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何家会让你们举家迁到他们家里来？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方云澈只同意让你住到他家里去？”陆心心有不甘，她就不信，她对这些没有好奇心。
“知道这些做什么？”于她，所有的东西，都抵不过四年前，那少年在桃花树下的嫣然一笑，从此，即使万劫不复，那又如何？
“你！”陆心今天是彻底的被激怒了。
接下来所有的事都让在场的人措手不及。
湿淋淋的水顺着头发，脸颊，衣服缓缓滑落，苏让却没有丝毫感觉。
程简简有些气不过：“陆心！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扬手，一个巴掌眼看要落下去，陆心下意识的一躲。
“啪！”苏让听到清晰的响声，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有丝毫痛意。反而轻笑出了声音。
“苏让！”伍墨惊呼。
“简简！你们在做什么？！”何宁远和程琦轩带着苏言从外面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程琦轩神色微恙，眯起眼睛看着她们，“陆心，你，又胡闹了……”
“姐！姐你没事吧！”苏言看到她的姐姐一身的湿淋淋的，心疼得赶紧跑过去。
“宁远……我……我……”程简简结结巴巴的讲不出话来。她，她不是有心的……
“阿轩哥……”陆心在看到程琦轩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然，没有张扬跋扈，反而乖巧得像个小猫。
“简简，说过多少次了，我们的事，和苏让没关系，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何宁远有些气恼，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这么麻烦？
“陆心，你若再胡闹，谁也保不了你了……”程琦轩神色清冷肃杀。
“我……我只是气不过……我看不惯她嚣张的样子。”陆心吞吞吐吐的不敢看他。
“道歉！简简，还有你，跟苏让道歉……”他的声音清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程简简的眼睛里有泪光浮动：“哥，哥你……”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的哥哥竟然不帮自己。
陆心也是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说，道歉……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遍。”他站在那里，看不出神情，声音却冷到极致。
“我不！”程简简跺脚，哭着跑了出去。
何宁远看着苏让，犹豫了下，还是追了出去。
苏言也被这气氛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连伍墨把她拉到一边她还浑然不觉。
“我走了。”苏让神色没有一丝波澜，平静的开口。
“你……没事吧？”水玉有些担心的问。
“我没事。伍墨，拜托你，把苏言完好无损的送回家。”她看着伍墨，内心里的悲喜突然无处不在的蔓延，这让她想要逃离这里。
“好。”伍墨说完，气氛变得沉默。
“我送你吧！”程琦轩看着她单薄的样子有些不忍。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那种莫名的抗拒感让她感到不自在。
秦妈已经睡着了，电视却还开着。苏让莫名的想要掉眼泪。
“让让，回来了？”秦妈睡得浅，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到苏让回来，那颗心才算落了地。
“嗯。”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秦妈看到她身上的水渍，皱起了眉：“这一身的水，有人欺负你么？”
“没有。我喝水，不小心洒上的。”苏让弯了的眉眼里，是一种说不清的情绪，“秦妈，我上楼去了。你也休息吧。”
“好，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上学。”秦妈温和的说，起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出什么事了么？”方晴空坐在床上，掀开被角，示意苏让坐进去。
“没有。”苏让脱下外衣，钻进被子里。
“你不开心。”少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沉默的闭上眼睛。
“没有。”苏让觉得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流出来。
“有人欺负你。”这话不像是问句，倒像是肯定。
“没有，我很好。”苏让蜷起身体，像一个孤独无依的孩子。
少年低头，看不清情绪：“你好好睡吧，晚安。”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