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止血绷带么”
看着前面没有尽头的甬道我抿了抿嘴,腿上已将泡的发白的伤口并没有因为离开水而得到好转,微微腐烂的伤口伤痛已经让左亚东麻木。
没等来回话的我扭头看见秦臻蹲下来拿出随身带的军刀,抬头望了眼我微微发白的脸勾了下嘴角。
“忍一下,石头你扶着大左”。我扭头不看我腿上的伤口,被疼的恍惚的我突然觉得我对秦臻的喜爱于我就像那腐肉,看似不疼不痒没有知觉,实则一动痛彻心扉,但需要剔除。
说是痛彻心扉其实有些夸张,他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同学、朋友,我喜欢秦臻,但他不喜欢我,所以我又讨厌秦臻。
青春期对他的暗恋带给我的是沉重和自卑,现在对他的喜欢来源于我对我青春的回忆,他曾经是我私自单方面认定的小太阳,能让我笑让我哭让我看到课堂空着座位时去想他为什么没来。
但现在,他是我不那么美好的青春里喜欢的那抹美好的人而已。抽风的时候会后反问自己还喜欢他么?答案也没有太确定了,但讨厌是肯定的,所以当再次见面的时候一时间觉得命运挺有灵性的。
前段时间X市的溶洞中漂出了一具尸体,验尸报告发现尸体里含有大量的未知元素,死者随身携带了大量文物年代不明。
消息一出就被当地政府封锁,文物送到了专门机构进行研究保护,但未知的大量元素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因为未知元素太难划分所以我所在的资源勘探小组被临时抽调到刑警大队协助破案,对外宣称是一起意外事故。
接到通知的我和同事一起前往X市,只是当我见到刑警队队长时,突然不知道该以什么情绪打招呼。
可能提前知道了来的人名单,也或许压根没认出来我,秦臻看到我,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所以在秦臻标准化的接待下我也没有太失望。
公事公办的安排后,我和同事来到警局的招待所,简单的休整过后就被带到了实验室,看着显微镜下慢慢失去活性的物质,看来这种未知元素的不稳定性超过我们的预估。
我和同事等着分离器将收集的样本分剥,发呆的时候想到了下午秦臻公事公办的样子,自从高中毕业后我们大概也只在朋友圈中见过彼此。
再一次见面,我有些奇怪我的心情没有太大的起伏,反而见到他挺轻松的。所以收集好样本后,出门却意外地看到秦臻。
“秦队?”
看着我护目镜后疑惑的眼睛秦臻摸了摸鼻子有些无趣的说道:“忘了我了么?我可是记得你的左亚东”
听到这些话,我第一反应是欢喜(真的是没出息),但也只是一瞬间更多的是诡异,但不得不说这样感觉关系就没有那么官方了,我也起了开玩笑的态度
“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在专门等我”脱下一次的性塑料防护服我缕了吧刘海说道。
“算是吧,没想到你会来”
秦臻自然的递过了纸巾,我愣了一下,还是接过纸巾打开顺手盖在了额头上整理着衣服回复道:“很意外?不欢迎?”
“没有,只是你高中化学总是倒数我有点放心不下。”
听到他说道高中的事情,有些惊讶,没想到他高中关注过我?还是说倒数的学生也会和优秀的学生一样让人影响深刻,但后面的质疑我专业的话我也就当没听到。
简单的扯了扯皮,算是我们私下以同学的身份打了招呼,和同事分开后又跟着他去警队食堂蹭饭。
“结合前几天警队的验尸报告和你们下午大致的观察报告,领导让我们明天组织人员进入山洞里面,你要进去么?”
秦臻随手擦掉嘴边的饭渣渣,看不下去的我翻兜打算找张纸,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秦臻从他口袋里拿出纸递给了我……你有纸不擦嘴么?
“从认识你那天起你就没随身带过纸,你装模作样找什么呢”。
我也不想给他扯这些,即使收住话题接着上面的话说着“收集了几组样本,从化验结果来看,越靠近洞穴深处,那种元素存活的时间越久,如果能前往深处是最好的”。
后面又陆陆续续讨论点安全问题,因为他们前期已经进去过一次,本想着没什么大事的左亚东就决定进山洞。
第二天中午,左亚东收拾好用来收集的设备,登上了收集的小船,如果知道后续的发展,左亚东只怕是当场跳船。
五艘船除了一艘船是负责录影和打光的其余船上都是警队的人还有一个比我们早来几天的考古学的姑娘。
我和另一个负责收集样本的李旭光在不同的船上,他负责收集岩壁上的灰屑,我负责收集水中植物的样本。
除了需要放光照设备的船,其余船上都是四个人,三个警员一个负责研究或者收集的人,橘黄色救生衣上的反光条在黑暗中格外亮眼。
因为洞中深处传出的瀑布声太大我们没有太多交流,闭着嘴着划着小船慢慢前移,这次因为有我们这些收集人员,船队不会太过靠前,只要转过前面的石头就停了让我们收集。
所以当转过石头后水呛到鼻口时左亚东心里骂了娘,不是说已经探好路了么?
转过石头后的有两条水道,另一条水面低于我们正在行驶的水面形成了一个小瀑布,水流倒流进山洞中。
看来死者应该是从我们要进去的水道飘出来的,但本来平静的水面突然躁动起来,水流形成漩涡猝不及防的我们被卷入了旁边的小瀑布中。
因为探照灯在最后一艘船上,清楚地看到了我们前两艘船的事故,第三艘想掉头但被后面的船撞了下去也跟着掉进了这个水漩涡中,但还好后面的船停了下来。
我挣扎着随着水流冲向了洞穴深处,过程中不知道撞到了哪里反正等我能站起来时,漆黑一片中只能庆幸我还活着。
瀑布的奔腾声在这里变小了很多,陆续听到了周围说话的声音。我的手机放在上衣口袋里被救生衣裹住,上船前大家都把手机用密封袋装了起来。
我只祈求手机还能用,拿出手机,屏幕已经碎了但万幸还能用来照明只是一点信号都没有了。
大家简单的对话后了解到了一些情况,第三艘船上的人看到前两艘翻船后本打算营救但水太湍急,他们只好跳船但也被卷入了其中。
秦臻数了数人,如果按照三艘船卷入水旋中应该有12个人,但现在数了数只有7个人。不知道他们情况如何……,除了我和那位考古学姑娘的剩下的都是警员了。
秦臻拿着手机光照着我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淌着水向我走过来。“你还好么?”
其实我的脑子一直嗡嗡的,刚才在水里挣扎的时候我不止一次感觉我撞到了岩壁或者其他地方,如果没有救生衣我可能就交代了,所以一时间也并没法回应秦臻的话。
感觉到秦臻用手快速的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抬眼看着他皱眉的样子也没想太多
“我脑袋有点懵,所有人说话的声音都像在水里面一样,让我缓缓。”
说完就打算往旁边走走躲开秦臻手机刺眼的光,但一动左腿就一阵钝痛,惯性的往水里栽了下去,而秦臻想拉着我也被我顺手带到水里了。
看着秦臻为了手机不被弄湿也不能压着我,这高举手机的怪异的姿势,我翻身把手机拿手里好让他起来。
他起来后我把手机还给他抬起腿看到我已经破烂的裤子下小腿上流血的大口子,一看更疼了。
“还能不能走路?”秦臻蹲下来,手里抓着我的腿拿过手机仔细照了照我的伤口。
“应该可以”,语气中也有我不曾查到的烦躁,但我也明白现在这种情况不能走路是很麻烦的。
“除了腿还有哪里不舒服么?”听着这语气中的担忧我更委屈了,刚想说哪里都疼,但看到面前秦臻额角的瘀青和大大小小的伤口,我咽了口吐沫摇了摇头。
听到有喊秦队我说道:“这事儿太突然了,肯定还有人受伤你去看看其他人吧,还有怎么和外界联络都是问题,你先去看看。”
秦臻起身伸手要把我拉起来看我没动说道:“伤口不能泡在水里”
我现在真不想动,表示等会儿站起来去找个高一点的地方坐着。秦臻也没多说什么,就转头去统计受伤的人数或者去商讨怎么救援。
统计了受伤人数,发现除了我其余的都不太严重,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也找了一圈没有突出的石块,也没有高一点的地方我也只能站起来抬起那个受伤的腿,感觉我应该是伤到骨头了,
大声说话我都疼,站了一会儿实在坚持不住了我就重新坐回到水里伤口不伤口的实在不想管了。
过了一会儿,秦臻过来把已经破破烂烂的裤腿撕下来两条简单的缠绕在伤口上,然后站起来用手拽着我的脚腕无视我眼中的抗议抬起我的腿,我也只好妥协又站了起来。
只是秦臻一走我就又坐了下来,因为刚才站起来发现除了疼还有冷。警员们的专业素质还是可靠的,慌乱了一会儿就商讨起了自救的方法。
否定了游回去的可能性,熟悉这里地形的警员说这里溶洞复杂,从别的地方确实有出去的可能性,但具体的情况不知道。
秦臻低头思考了下,决定先原地等待救援,能用来照明的手机统一安排,节省电量。
我看着秦臻手机打着光在那里安排着工作,全场唯一亮点,也不知不觉平静下里,确实不能否认,随着他的安排大家都不像开始时的慌张。
为了节省,手机的光调到最暗了,不知不觉中可能因为失血或者低温度脑子又开始犯昏,早就把双腿抱在胸前任伤口和我一起泡在水里,中途缠绕伤口的布带松了但发抖的手没办法系紧,本想就这样算了,一双冷冰冰的大手接过了布条。
“谢谢”秦臻听到后点了点头,站起来把他的衣服扔在我身上去旁边活动着身体,我让冷的不行的考古学姑娘江楠抱着我,把秦臻的警服披在我们俩身上,但也其实暖和不到哪里,黑暗中脖子上江楠的泪水烫的我只好抱紧她默默安慰。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受不了起身活动僵硬的身体,移动的水声和说话声拯救了我有点僵硬的神经。
这时手机的照明灯又亮了起来,光照到我们冲过来的水面上,我们顺着看过去看到了很多密封的包裹,离得的近的雷石小心的捞起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