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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布依族的民间文化(1)

布依族民间文化包括民间教育、科技、医药、文学、民间工艺、体育、游戏、民间造型艺术、歌舞艺术、非物质文化遗产以及遗产项目申报等。

第一节民间教育

教育是培养人的社会活动,人们对教育的理解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的教育专指学校教育;广义的教育泛指一切增进人们知识、技能、身心健康,影响人们的思想意识的活动,如社会教育、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等等。一个民族要生存和发展,必然要通过各种途径传承本民族的生产生活经验,传承本民族的文化。从这个意义上讲,教育是伴随民族发展全过程的。如果从广义角度来理解教育,布依族传统民间教育的历史则是源远流长,其形式主要有家庭教育、社会教育和学校教育。

一、家庭教育

家庭教育是布依族传统教育的主要形式。原始社会解体、个体家庭产生后,家庭成了社会生产和生活的基本单位,从此,对儿童的教养从由整个氏族来完成转变为由家庭来负担。因此,对下一代的教育,就落到了家庭的肩上,并且具有相当重要的作用,即使后来有了学校教育,家庭教育在整个教育中仍占据重要地位。布依族家庭教育的内容十分广泛,包括伦理道德教育、才智教育、审美观教育和体能教育,此外还有行为规范教育和母语教育。布依族家庭通常都是三代甚至四代同堂的大家庭,因此,道德教育主要通过父母及其他长辈的言传身教和熏陶,使子女从小养成具有符合本民族社会规范的良好道德品质,比如在家孝敬父母和其他长辈;在外尊敬长者、谦逊待人、礼让为先。才智教育主要是培养后代在生产和社会生活实践中应掌握的基本知识和技能。过去,布依族家庭中的男孩十二三岁就参加农业生产,在以家庭为单位的生产活动中,通过观察、参与以及长辈的指导,逐渐掌握农业生产的各种技能。到十七八岁,绝大多数男孩都能独立完成一些比较重要的农活。对女孩则主要使她们在出嫁前具备妇女应掌握的种植、养殖、纺织印染等方面的知识技巧,同时还要培养她们为适应社交和因社会角色变化所需掌握的基本知识。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审美观,在布依族的家庭教育中,审美观的教育主要是使子女养成符合布依族社会规范的健康审美情趣。体能教育主要是通过各种训练,使子女具有强健的体魄,而这样的训练往往是结合家庭生产劳动来进行的。行为规范教育一部分与伦理道德教育重合,如父母常告诫子女在大人面前、在客人面前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能说;坐要有坐样,站要有站样;家里来了客人,小孩不能从客人面前走过,等等。过去父母对女孩的着装也要进行管束,要求女孩在任何场合都要穿本民族服装,不能随便改变装束。在家跟家人要说本民族话,说汉语是对老人的不尊重。当然,现在多数地区人们的传统观念已有所改变,比如在着装上已不再强求子女一定要穿本民族服装,在一些家庭中,母语教育也逐渐被双语教育所代替,甚至有个别家庭只教子女讲汉语。

二、社会教育

在原始社会个体家庭产生前,社会教育是一种主要的教育形式。而个体家庭产生后,社会教育则成为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的有益补充。布依族社会教育和家庭教育的目的基本相同,但教育者和受教育者的身份发生了变化。家庭教育主要是父母或祖父母,甚至长兄长嫂对晚辈或弟妹的教育,而社会教育的教育者和受教育者的身份角色是不固定的,寨老、长者和普通的社区成员都可以承担起教育晚生后辈的职责。同时教育者也可以通过社区以及跨社区的人际交往和生活实践不断学习和掌握新的知识和技能,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也是受教育者。在长期的教育活动中,布依族在社会教育方面形成了一套独具特色、行之有效的教育制度,如“议榔”制、制定乡规民约、宗教信仰、节日纪念等,都是布依族进行社会教育的主要途径,并且使之制度化。

布依族社会教育和家庭教育有很多共同的教育手段和方式,比如家庭教育中的言传身教在社会教育中也广泛使用。在集体生产和社会生活实践中,儿童在长辈和其他社会成员的示范和指点下,通过模仿和不断实践演练,逐步掌握有关知识和技能。以讲故事的方式进行说理教育或道德教育是社会教育广泛采用的一种方式。一方面故事讲述者的思想倾向往往反映着本民族的道德伦理观和人生观,经过多次讲述,受教育者潜移默化地受到教育和感染;另一方面一些故事本身就灌输某种道德伦理。故事中往往通过形象生动的事例,进行道德观训诫,这样常常能起到警醒的作用,从而收到很好的教育效果。此外,宗教或民俗活动也是社会教育广泛采用的方式。祭祀活动和丧葬仪式等营造了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容易使人受到感染和教育,人们在这样的场合中,通过对祖宗的追思或对死者的哀悼,使年少者将对先人的崇敬之情转化为对在世的父母和长辈的孝敬和尊重。在宗教祭祀仪式上吟诵的“摩经”本身就有不少劝人向善方面的内容。在一些地方的重大节日如“三月三”“六月六”等,村民们往往会制定一些规范人们行为的乡规民约,在比较庄严的祭祀仪式上宣读,借助神的威力来加强教育效果。而宗教禁忌,通过代代传承,使人知道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不能做。布依族民俗作为一种群体的行为模式,是布依族价值观和道德伦理观的反映。民俗活动中,受教育者主要在民俗活动的氛围中受到感染并对之模仿,从而掌握有关知识。通过这些方式进行教育并不排斥长辈的指点,它们是相辅相成的。“议榔”是布依族的一种社会组织,同时也是一种社会教育机构。“榔规”涉及的内容极广,它既是布依族的习惯法,又是伦理道德观、价值观的反映。它具有强制的奖惩和伦理道德教育功能,对维护布依族社会秩序有着积极的作用。

三、学校教育

布依族地区的学校教育出现比较晚,多数地区始于明代。古代学校教育的主要内容是传播汉族封建礼教,能接受教育的主要是家境富裕的少数民族上层人士,大多数贫苦百姓的子弟与学校无缘。后来,一些布依族地区开始模仿汉族,创办私塾,作为学校教育的一种补充,但接受教育的也仍是些富家子弟,普通百姓子弟很少有机会入学。一方面是经济上的原因,另一方面是私塾与官方创办的学校一样,以“四书”“五经”“八股文”作为教学内容,以科举考试作为教育的主要目的。布依族子弟由于语言障碍,真正能把所学的内容完全掌握的人很少,通过读书中举当官的更是寥寥无几。不过,通过学校教育和民间的私塾教育,使一些布依族人熟练掌握了汉字,并以之作为记音符号,用来记录布依族宗教经书,结束了布依族摩经长期通过口耳相传的历史,这是对布依族传统文化传承的一大贡献。

新中国成立后,布依族地区的学校教育是社会主义教育的有机组成部分。基础教育的普及使布依族儿童入学得以保证,并有大批的布依族青年接受更高层次的文化教育,教材的社会主义内容使布依族学生感受到平等、互助和团结的祖国各民族大家庭的温暖,提高了民族自尊心,对现代科学文化知识的学习则大大开拓和提高了布依族学生的视野和文化素质。

四、双语教育

古代的布依族地区的学校教育以及民间的私塾教育,受其教育内容所限,只能采用汉语作为教学语言,很少有人能采用本民族语进行教学,也少有人用民族语和汉语并行的“双语教学”。布依族地区真正意义上的双语教学是指新中国成立后,尤其是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以后,在布依族主要分布地区实施的布依语文和汉语文并行的“双语教学”。

布依族历史上没有出现与自己语言相适应的文字,民间虽然流行用汉字作为记音符号记录本民族宗教经文的情况,称之为“方块布依字”,但这种文字由于缺乏规范性,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未能在广大的布依族群众当中广泛通行。新中国成立以后,在党和政府的领导和关心下,于1956年才创制了以拉丁字母为基础的布依族拼音文字方案。该方案经两次修订和补充,目前试行的布依文方案以贵州省望谟复兴镇布依语作为标准音。

20世纪50年代,在一些布依族聚居地区,新创的布依文方案曾经作为教学工具在“双语文”教学中发挥重要的作用。广大布依族群众对本民族语言和文字有着深厚的感情,加上文字系统与语言相适应,对于熟练掌握本民族语言的布依族群众来说学起来比较容易。因此,当时这种“双语文”教学方式在布依族地区很受欢迎。这对提高当地人民的民族文化素质有很大帮助,并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但由于“左”倾思想以及“文化大革命”的影响,刚开始的有效的“双语”教学被迫停止。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民族政策、民族语文政策又得以恢复和落实。1982年3月,望谟县的“双语”教学慎重地又从头开始了。开始时只限于在农村进行布依文夜校扫盲。1982年至1983年,先后进行了三批农村扫盲,共教出学员4350名。由于有母语的基础,经过几个月的学习,学员便能掌握布依文,基本达到能独立听、读、写的能力。这批学员毕业后,用布依文收集、整理、完善了很多布依族民间文学资料(民间故事、歌谣、谚语,叙事长诗,古歌等)和历代口耳相传的民族着作,并翻译成汉文,以供研究。从此,布依族的口头民间文学便开始了有文字记录的新时代。

1983年9月,根据贵州省民委、省教育厅(1983)黔筑字40号文件和黔通字150号文件联合通知的精神,有关部门才慎重地将“双语”教学移到小学进行试验,在望谟县的石屯和坎边两所民族学校三年级以上的班级增设布依文课程,用以辅导学生学习汉语文。经过一个学期的教学实验证明,这种教学方法的效果很好,对提高学生的汉语水平有很大的帮助,受到学生的欢迎、教师的支持,同时也受到有关部门的重视。这样,1984年又增设至8所小学进行实验,从一年级开始,采用布依文、汉文同时进行教学,当时没有现成的课本,老师们就自行把小学语文统编课本译为布依文或汉布对照教材,教学与“单汉语文”教学班的进度同步进行。由此“双语文”教学逐渐走向正规化。

第二节民间科技

布依族的民间科技包括民居建筑的建造技术、酒的酿造技术、民间乐器的制作技术以及各种民间工艺品的制作技术和天文历法技术等。

一、布依族民居的制造技术

布依族村落多位于平坝与山麓的结合部,山围水绕,地势较平缓,既少占或不占良田好土,又便于耕作,布依族传统的住宅建筑以“干栏楼居”为主。“干栏楼居”的前身与远古原始人类的巢居有着一定的渊源关系。发展到宋、明两代普遍为“人栖其上,牛羊犬豚畜其下”的居住模式。居室脱离地面,人居其上,既可避免虫蛇猛兽之害,又能避免南方多雨气候所产生的潮湿和瘴气对人体的不利影响。县城众多的高大石楼,几十米高的石墙平直整齐,结实稳固,堪称因材施艺之佳作。位于黄果树大瀑布上游4千米处的石头寨是一个典型的石居文化村落。

我国自古以来的房屋建筑,以砖(石)木结构为基本创造元素与手段。反观布依族民居的建筑意念,或直接或间接地可窥视出我国传统建筑文化的特征与影子。如吊脚楼的屋顶正脊两端的微翘变化,吸收了传统的歇山顶式,也融入庑殿顶的意味。再看楼的整体结构,楼底主要采用正面铺设石阶进屋,石阶连同石基构筑房屋的基础,其间又合理地规划出进门的石阶通道,二石阶方块垒成的墙裙或圆木、木板建筑白勺墙体均坚实有力,井然有序又具有几何构成感;屋檐下的栋梁组合显露于表,间格中不失装饰雕刻纹样以及花卉、动物的造型。外部整体布局及点缀意图与古代庭院建筑有不少相似之处,至于楼的内部居住空间布局的正屋(中堂)和左右屋(偏堂),更显中原文化的人文心理与习惯。尤值提及的是房内设有单门、双开门、前后推门、左右推门(推拉门),似有独到的创造,显得丰富、多样、适用。还有青石片用于屋顶防雨,则更是不用细说的传统样式与习惯。除吊脚楼外,还有夯土房,也采用歇山顶的基本原理建筑屋顶,所不同的是茅草建顶,巧妙地利用了自然材料。至于房屋的开间和墙体,通过降低高度扩大空间的办法,使室内冬暖夏凉的效果明显,其中不乏创造活力。另有我们常提到的石头寨,即石头房民居,这是一种以大小不统一,又具有一定正方或长方形规则的石头,通过错落有致的方式垒砌的坚固房屋。屋顶同样吸收了歇山顶的基本样式建造,坚固的墙体来自多变的石头、石片拼合,实用而独具特点,引人入胜。

二、酿酒技术

布依族人好饮酒,更善酿酒。布依族民间酿制的酒主要有白烧酒、刺梨酒、黑糯米酒、蜂糖糯米酒等。酿酒的酒曲多为自己采集百草根制作,酒精浓度约为18度,醇香甜美。刺梨酒和黑糯米酒不仅清香扑鼻,而且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和防癌物质,具有较高的药用价值,蜂糖糯米酒也具有健胃、润肺、化痰止咳等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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