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依族民歌,内容丰富,种类繁多,有古歌、叙述歌、风俗歌、诉苦歌、反抗歌、情歌、盘歌、儿歌、红军歌、新民歌等。其中情歌内容最为丰富,数量最多,又可分为《初识歌》《试探歌》《赞美歌》《相会歌》《相爱歌》《定情歌》《起誓歌》《送别歌》《相思歌》等。例如《相爱歌》中唱道:
男:鱼儿离不开清水,鸟儿离不开树林;
星星离不开月亮,哥哥啊离不开妹妹。
女:六月离不开凉风,冬天离不开炭火;
蜜蜂离不开香花,妹妹啊离不开哥哥。
又如《相思歌》中唱道:
男:想妹想得睡不着,眼泪汪汪流成河;
做活犹如鬼拉手,走路好比鬼扯脚。
女:想哥想得心发急,舂碓推磨眼泪滴;
阿妈问我哭哪样?糠壳飞进眼睛里。
歌中运用生动贴切的比喻,反映了青年男女亲密纯真的爱情,语言朴素,情真意切。
八、谚语
布依族谚语,布依语称为“浩修棍”,即“老古人的话”,是布依族人民群众在长期生活实践过程中共同创造和相传习用的一些比较定性的语句,是人们对客观事物认识和经验的总结,言简意赅,哲理深邃,是群众智慧的结晶,除少数带有剥削阶级意识和封建色彩外,绝大多数都有积极的意义,人们可以从中获得知识,受到教育和启发。布依族谚语的内容与本民族的社会历史、生活习俗、思想文化密切相关,并有一定的结构形式、音韵格律和表现手法,对了解和研究布依族的历史发展、社会生活、风俗习惯、思想文化、语言文学等都很有价值。布依族谚语内容丰富,涉及面广,归纳起来大致可分时政、事理、修养、社交、生产、生活等方面。时政类(主要反映旧社会人剥削人的制度)如“起早人养起迟人,行路客养开店主”,“富人拿银子砌墙,穷人为银子卖田”。事理类如“米饭不包就散,地方不治就乱”,“人依法理,木依绳墨”。修养类如“木头不钻不空,人不学习不通”,“坏人爱论人之短,好人喜赞人之长”。社交类如“鸟三顾而后飞,人三思而后行”,“在时要让人称赞,走后要让人想念”。生产类如“吃饭要种田,吃鱼要下河”,“田靠粪,地靠锄”。生活类如“手勤不穷,坐吃山空”,“勤俭节约,有吃有穿”。
九、谜语
谜语作为民间口头文学的一个组成部分,它能给人以知识,锻炼人的智力,故为人民群众所喜爱。布依族民间谜语,内容丰富多彩,构思新颖巧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布依族人民的聪明智慧和艺术才华。由于布依族过去没有文字,布依族谜语没有字谜,主要有物谜和事谜两类。物谜包括天文地理、植物动物、人体器官、生产工具、生活用品等内容;事谜主要包括自然变化和生产、生活的活动等。物谜如“一条绳子长又长,能拴几十个村庄”(道路);“夫在林中锯树,妇在洞中织网”(蛀虫,蜘蛛);“四耳翁,一耳翁,无耳的秃头翁”(鼎罐,沙罐,鸡蛋);“不削自己尖,不舂自己碎,不喂自己肥,不捶自己扁”(刺儿、火灰、冬瓜、树叶);“看着摸不着,摸着看不着”(影子,自己的耳朵);“有脚不能走,无脚走四方”(凳子、扁担);“一间房子窄又窄,只能住下五个客”(鞋)。事谜如“开始是水潭,后来变沙滩”(煮饭);“手一伸一缩,脖子渐长大”(纺棉花);“母亲哼哼前面走,儿子吹箫在后头”(母猪和小猪同行)。丰富多彩,妙趣横生。
十、说唱文学
说唱文学是布依族近现代社会兴起的一种新的文学样式,其特点是歌唱与叙述相结合,有说有唱,以说为主,并常以月琴作伴奏。布依族说唱文学作品有人物、有故事,叙事与抒情紧密结合,韵散兼行,结构自由,生动活泼,大多是在民间故事和民歌的基础上产生和发展起来的,是社会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产物。城镇相对繁荣,手工业和商业从业人员的大量增加以及市民阶层的出现是其赖以产生的社会历史条件,而布依族民间文学本身的发展及汉族地区弹词、鼓词等文学样式的传入,则为其产生提供了基础、营养和借鉴。布依族说唱文学主要代表作有《广岜沙》《娘荷斑》和《英台姑娘和山伯相公》等。《广岜沙》是讲述一个布依族青年广岜沙和姑娘良嫩相爱。但良嫩在幼小时其父就与财主家结了娃娃亲,将良嫩许给了财主家。良嫩的父亲逼她与广岜沙断绝交往。良嫩因此忧郁成疾,卧床不起。父亲竟不顾女儿死活,强迫病重的良嫩嫁到财主家去。广岜沙闻讯大吃一惊,约好伙伴准备在半路抢亲,救出良嫩。但由于良嫩过度悲伤,在迎亲花轿来到门口时就吐血身亡了。广岜沙为她举行超度仪式,只因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未能遂愿,只好在良嫩坟边搭起一个窝棚为良嫩守了一年墓。第二年良嫩忌日,坟上突然长出一棵烟草,被清风吹落在燃烧着的纸钱堆上,顿时升起一缕缕青色烟雾,朦胧的烟雾中现出良嫩含笑的身影。广岜沙和良嫩在漂浮的香雾中互相牵搀,渐渐升腾,随着青烟一直飘到天际彩霞之中。这篇作品反映了封建婚姻制度对布依族青年男女的残害。该故事结构严谨,唱和说相间有致,人物性格鲜明,既富有现实主义精神,也富于浪漫主义色彩。《娘荷斑》叙述夭平哉从戎投军立了战功被招为驸马,遗弃结发妻子娘荷斑。娘荷斑进京寻夫,不仅未能使丈夫回心转意,反而招致皇帝、公主和夭平哉的杀害。这个作品是近代社会由于战争造成家庭变故这一历史事实通过文学作品的曲折反映。《英台姑娘和山伯相公》取材于汉族梁祝故事。它是布依族人民借以表达对封建婚姻制度的反抗。作品主题与原作相同,但其中一些生活习俗、思想观念却打上了布依族的烙印,可说是布依、汉文化交流的产物。
新中国成立后,政府为布依族人民创造了民族文字,为布依族民间文学的搜集整理工作创造了更加有利的条件。目前,在党的文艺方针指引下,布依族文艺工作者,已发掘、搜集、翻译、整理出大量的布依族民间文学作品,布依族民间文学正在蓬勃发展之中,同时也丰富和繁荣了我国各民族的文化宝库。
第五节民间体育及游戏
具有悠久历史的民间传统体育,有着浓厚的民族特色。在民间广为流传的“摔跤”“打秋千”和民间武术、杂技、魔术等,是布依族人民喜爱的民间体育项目。这些传统体育项目,是祖国的文化遗产,它对增强人民的体质,活跃文化生活,振奋民族精神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发展体育事业,不仅与布依族人民的风俗习惯紧密相关,而且也是各族人民建设精神文明的需要。
一、主要体育项目和游戏活动
据粗略统计,布依族民间传统体育项目和游戏活动约有40多种。这些传统体育项目和游戏活动大多来源于本民族的生产劳动、社会斗争和日常生活,富有民族特色。斗牛、扭扁担、纺花赛、织布赛、拍线球等项目来源于耕织劳动,登山、赛马、射弩、射箭等来源于狩猎活动,游泳、划龙舟、划竹排、打水枪、水上漂石、游水赶鸭等项目来源于渔业活动;打石仗、摔跤、武术、投标杆等项目来源于古代战争,丢花包、扔绣球、踢花毽、打陀螺、荡秋千、耍龙灯、舞狮、踩高跷、跳独脚等项目来源于社交、婚丧礼仪、节日庆典等富有民族特色的活动中。布依族传统体育还可按活动形式分为竞技、表演、竞技兼表演3种类型。竞技型项目多在有组织的各种比赛中进行,表演型项目多在各种节日中进行。这些体育活动多在农闲季节和节日期间进行,成为人民群众锻炼身体、休闲娱乐的重要方式。
“拍线球”又称“打抛”,是布依族青少年最喜爱的体育项目之一。线球是用自纺的棉纱线缠成的一个比网球稍大一些的小圆团。先以一小团棉花做心,然后用没经过洗涤的废棉纱来回缠绕而成,也有用细棕绳缠绕在线球之上做成的,这样的球更富有弹性,在地板上一拍就可以蹦一两米高。布依族青年常用它来进行比赛,以达到锻炼身体和娱乐的目的。拍线球比赛有平拍、转拍、连拍等方式,可以分组对抗,也可以2人互拍,最后以拍得个数多者为胜。平拍即平手拍球,直到失手为止;转拍则先要使劲拍,使球蹦高,同时迅速转动身体一周,再拍球,然后不断循环,以拍得个数多者为胜;连拍就是小组成员连续更换拍球。转拍和连拍的难度都很大,需要有充沛的体力。
“玩秋”是布依族最富有地方特色和民族特色的传统体育项目,主要有摆秋、转秋和滚秋3种方式。摆秋时,一般选择地面平坦、四周无障碍的地方悬挂2根吊绳,长度可依据地势的高度而定。吊绳用竹篾和糯谷草捶成,或用棕绳、牛皮条等制成。吊绳下端系上木板,或用稻草编织成一块坐垫,人在上面坐着或站着,利用惯性前后摆动,摆动幅度最大者获胜。转秋又叫磨秋,先用一根长约2米的原木竖埋入土中作为支柱,再用一根5米长的原木作为秋杆,正中打一圆孔,横架在支柱顶端,成丁字形。游戏时,男女各在一方骑着或坐着,利用脚蹬地的反作用力腾空旋转。滚秋也叫车秋,秋盘高约4米,体积较大,形似车轮,盘边的6根横木上各挂一个活动的座位。游戏时,6个人坐在盘上按同一方向旋转,不断用脚蹬地,使秋盘向上转动。盘上的人轮流上下滚动,上升时如仙女腾云驾雾,下降时如雪花飞舞,有时盘边还捆扎有12朵大红花,随着秋盘的转动,形成一个耀眼夺目的大花环。玩秋的时间一般是春节,男女老少都能参加,不仅可以锻炼身体、增强体质,而且使人心情舒畅。
“赛陀螺”俗称“打格螺”,流行于黔南和黔西南布依族地区,多在春节、端午和七月十五等重大节日期间举行,也是学生课间一种普遍的娱乐方式。陀螺以质地较坚硬的青棡木为原料。做法比较简单,先将青棡锯成长5~10厘米的圆柱形,再将一端削成圆锥即可。比赛时,用一条绳索缠住陀螺的圆柱部分,让圆锥尖端触地,再用力猛拉绳索,陀螺就会转动起来;然后用绳索不断抽打陀螺,使旋转的陀螺向对方的陀螺撞去,以撞后陀螺不转的一方为败家,如撞后双方的陀螺仍在旋转,则以先停者为败家。比赛有双人对打、多人对打等方式,对增强体质、促进团结有积极作用,深受青少年的喜爱。
“扳手劲”是布依族青年闲暇时开展的一种体育活动。在忙碌的劳动之后,布依族青年往往在用餐处举行扳手劲比赛。比赛的形式各不相同,有的在桌凳上扳,有的蹲下将手肘立于右腿弯曲处扳,每次2人对抗,以扳倒对方手臂为胜。力量悬殊时,强者用手握住弱者的手臂,这种方式称为“要棒”。扳手劲简便易行,对场地和器械没有任何要求,深受布依族青年的喜爱。
“摔跤”也叫抱腰。在布依族地区广泛流行。每次2人对抗,分平腰、花腰两种形式。平腰,即甲方抱乙方的腰,乙方抱甲方的颈;花腰,即甲方右手跨过乙方肩膀,从乙方腋下伸出与左手扣紧,形成双手斜抱对方之势。准备动作完成后,裁判发令,双方就开始用力,摔倒对方者为胜。摔跤比赛不仅可以增强人的体质,还能培养机智勇敢、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
游泳,布依族地区河流众多,为开展游泳活动提供了良好的条件。每到端午和农历七月十五时,布依族青年就聚集在河边举行游泳比赛。比赛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放浪,即从河的上游纵身跳入急流中,随波逐流到下游,先到者为胜;另一种是在平静的河面上以潜水、踩水、蛙泳、仰泳等方式进行比赛,领先者为胜。游泳活动不仅能增强人们的体质,还可以磨炼人的意志。
“踢毽子”是布依族姑娘闲暇时最喜爱的一种娱乐活动和体育活动。毽子以布缝裹小铜钱为底座,上插一束鸡毛而成,也有临时用树叶捆扎而成的。踢法有盘踢、拐踢、蹦踢等,有单人赛、集体赛,以踢数最多者为胜。
布依族武术活动来源于古代保家护寨、反抗阶级压迫的武装斗争。布依族好武习武的风气由来已久,较大的布依族村寨均有武术班,经常聘请武术高手为教练,寨里的青年人都要学武,以保护村寨。清中后期“南笼起义”失败后,清王朝下令禁止民间练武。新中国成立后,武术又成为布依族群众健身、娱乐的重要活动。布依族武术包括枪术、刀术、剑术、棍术、拳术等传统的十八般武艺。
“射箭和射弩”流行于部分布依族地区,以土墙、草人或食物为主要目标,以准确度和射程远近判决胜负。射土墙是以箭头落点最集中者为胜,射草人是以箭头射在草人躯干以上最多者为胜,射食物是以箭头射中悬挂在树枝上的食物多者为胜。此外,也有采取平射方法的,以箭头落点最远者为胜,这种方法主要检验武器射程和射手射击的准确度。凡获胜者,由寨老为其戴上大红花,以示祝贺。
“长凳术”流行于黔西南布依族地区。长凳术主要来源于古代的“挡耙”,是布依族武术师根据古代“挡耙”的特点因地制宜创立的武术套路,以日常家具长凳为武器,其特点是以防为主,以攻为辅,适宜在室内等场合对打。打时以凳面为盾,主要是防箭、飞石、飞刀等武器的围攻。进攻时则以凳楞劈人,有不可挡之势,别具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