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府内
“嘶,轻些,痛死我了。”保采之疼得呲牙咧嘴的好不滑稽。
“王爷昨夜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会伤成这样。”婴施蹙眉疑问。手上的动作却不停,轻缓的给保采之上药,心疼的好似伤到自己脸上似的。
“待我抓住那可恶的贼,非卸他八块不可,不我要他生不如死,哼。”愤怒的重重锤在梨木桌上,震的茶水洒的到处都是,婴施也顾不得衣裳湿,只担心保采之脸上的伤。
“哎呦,嘶~啊!”胳膊一动,连带着身上的伤也痛起来。婴施连忙扶他去床上趴下,解了衣裳一看。惊的差点叫出声来,双手快速捂住朱唇没让保采之看出异样。
青紫色遍布全身,体无完肤,可见下手之人出手多狠,这是多大的愁怨啊?!自己从未见过他受过这么大的罪,幼时他磕了膝盖就唏嘘不已,不过现在一身伤却只是喊痛,回来时只见身旁有个没见过的宦官,他昨夜究竟是做什么去了不想让自己知道。
上好药半晌已过,婴施甩了甩僵硬酸痛的手腕悄然退下,留保采之徐徐睡去。吩咐了下人煮了清粥备着等王爷醒来在喝。
室内古香古色别致淡雅,空气中弥漫着苍兰的香气,似有似无扑朔迷离,从浅黛色的纱帘透过去,婴施慵懒的靠在桌边,正在训话。“昨夜你和王爷去了哪?何时出去的?出去都见了谁?”
那宦官低垂着头跪在柔软的地毯上,双手扣着,小小诺诺的说,“奴不敢说。”
这孩子看着有些木讷,想来是刚被净了身送过来,“怕什么,你可知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管着,你若说了,我会提拔了你送你去王爷房里继续伺候,你若不说…”
婴施笑着看了眼在旁侍者的晚知,后者立马明白接上了话,“你若不说,王爷府里的各种刑罚你选一样,那滋味可叫你再不想活下去。你说你是想用夹手板呢?
还是剥皮呢?还是…哦,那剥皮啊,你怕是还没见过,那可是最刺激的,就是从你手心开始用小刀掀起一层皮,然后用手一拉,连带着血肉一直撕到胳膊,就这样一天撕一点,每天都得受着。你,可想好了?”
小宦官颤抖着身子,惊慌失措地磕头,“夫人,我说,我还小,不想被剥皮,呜呜呜…”一下子情绪上来,就哭出声来了。
“行啦,别哭了,我还没怎么着呢!快说吧,昨晚一切的事。”婴施有些发笑这小宦官竟这般不禁吓。
“黄昏时,奴本是在洒扫,王爷看似心情很好,突然跑过来,吩咐叫奴快一更时去叫王爷起身,奴就答应了。”
“捡重点说。”
“是,奴跟着王爷去到一个巷子里,等了有半柱香时间,有个声音很妩媚的声音喊王爷,王爷就随着声音进了一个院子里。而后的事情奴就不知了,王爷只命奴呆在外头等着,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许进去。”
“那你可看见那女的样貌?”
“不曾,王爷就听见声音才过去的,而且当时也没有点灯,到处一片漆黑。”
“嗯,你先下去吧,这几日晚知会给你安排事务。”
“多谢,夫人。”那小宦官猛磕了几个响头,胆怯的退下去。虽是虚惊一场,不说是对王爷承了诺,但告诉了夫人却也好歹捡了条命。
这畔,尹空青正百无聊赖的和仲里笙下着双陆,“阿笙,这局我要先赢啦,哈哈哈。”
“再来。”
尹母这时端着瓜果进来,“阿娘,怎的是你端过来了?叫下人做就好了嘛,快快坐下。”尹空青殷勤的接下端盘扶了尹母坐下。
“就知贫嘴,这几日女工可学了?”
“学了的,不信你大可问阿笙。”
“我不必问笙儿,你的事情自己总不操心,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哎呀,阿娘,那太无聊了,我对着那针啊,我感觉眼睛都看不见了,扎的手疼,你看看我手上这针眼。”
“不说这个了,你净会找理由。”尹母溺爱的瞥了眼自己的女儿,天天这般玩闹,不上进,届时嫁了人可怎么办?
尹空青抱着尹母的胳膊轻晃着撒娇,半躺在尹母肩膀上,咯咯地笑着。
殊不知这母女骂闹的情景刺得仲里笙眼痛,说了要去出恭就带着丫鬟出去了。
尹母接着就问,“青儿,这些日子可与那,李明采还有联系?”
“没有,你问他做什么?”
“你们不是关系甚好的吗?怎的这些个日子都没一点联系?”
“哎呀,娘,你想哪去了,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儿啊,你可知那李明采不是普通人。他叫保采之,那是恭王啊,人人都想嫁的王爷啊。”
“那又如何,我又不想嫁他。”
“你连他都瞧不上,难道我儿…”
“哎呀,娘,我们之间真是无话可说了…”
“我让人给你备些礼品,你去瞧瞧他,可别叫他厌恶了你。”
“哎呀,我不去,我不去,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他。我去找阿笙去,这么久还没回来。”尹空青蹦下美人榻,就往外冲,不给尹母再说话的机会。
可尹母却摇摇头,定下心,命人用尹空青的名义将东西送去了恭王府。
保采之用着极好的膏药,天天在家歇着,身上的伤已没那么恐怖,脸上的也好的快瞧不见伤影了。见尹空青送来东西,乐的匆忙命人备了马车前去谢礼。
“青青,我来找你啦。”
“诶,你怎的来了?”
“我这几日摔了跤就在家养伤了。”
“啊?怎会这样,你可好些了?”
“无碍了,且有青青挂怀,再痛也不痛了。”保采之笑逐颜开。
尹空青却想我何时想你了?“公子今日来是?”
“啊,无事,我只是许久未见青青想来看看。”
“……”
“虽有些冒昧,但我想问青青游湖隔日的夜里都做了什么嘛?”
“你问这个做什么?夜里自然是睡觉啦,黑不拉几能做什么?”还和仲里笙一起睡是不可能告诉他啦。
“哦哦,我那夜梦见青青找我来着,呵呵呵。”保采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看来真的不是她,且那夜是个男人,但究竟是谁假借尹空青名义给我送信还害我…叫我揪出来一定不会放过他。
“……”尹空青觉得这保采之真是无话找话。便不再理睬他,仔细喝仲里笙给她煮的杏仁茶去。
保采之却以为刚刚的话唐突了她,“青青,我那儿得了个狸奴,黄白相间的,倒也灵动,我回去将它送与你可好?”
“无功不受禄的,我怎好问你讨要东西。”
“青青这倒显得见外了。”
保采之确定了不是尹空青就坐不住,聊了几句就回去歇着了,毕竟身上的伤还未痊愈。
隔日,保采之就命人将那狸奴关了笼子送了来。
尹空青第一次见这种模样的狸奴,小小的一只,碧色眼珠不住的转动,湿漉漉的鼻子轻轻抽动着,好不惹人怜爱。
她伸手将笼子打开,要抱它去,可那狸奴怕人的紧,还未入怀就抓了尹空青一下,幸的是还小,爪子不锋利,就只破了皮。
仲里笙赶紧快来看,“刚开始不要急着抱她,这东西十分怕生,你且天天亲自喂它吃食,养了感情,渐渐的她就会放下戒心主动与你亲近。”
“诶,阿笙怎么知晓的?”
“我原也有一只,也是旁人送的。只我那只眼睛是湛蓝色,皮毛是栗色的,不及这只皮毛发亮,想来原来的人照顾的很好。”仲里笙低头给尹空青摸药,看不清神色。
“这狸奴虽是可爱但伤了我,以后就交于阿笙你看管吧。等她不怕人的时候我再抱她,这怕人的时间就辛苦阿笙啦。”尹空青呲着牙独自乐着。
这丫头是真傻还是只想讨自己欢心,这宠物就是越小才更能得了它的信任,等它大了哪还能让它认主人。
空青啊,你为何要这般处处想着我的感受?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