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茅劝慰道:‘二位师兄,不可如此,我一军中小卒,偶得机缘,侥幸入得练气之门,如何比得上二位哥哥,在这仙山之中,道派之内所学?
况师兄你等入门早我甚多,往后里还需多多仰仗各位,如何当不得师兄之称,此话休要再提。’
德华德正二人见陈茅说的真诚,也就生受了。
刚才青玉道章显化灵光时,德华德正二人只顾着观看道章灵光,唯有德清道人看到五百善功之事,不过他乃是心机深沉之辈,知道陈茅或有玄机,只是交浅言深不好说破,便装作不知道,也乐的清净,只暗暗不在将陈茅视为等闲。
德正德华两人无话,起身去九色与六味处寻些寻常斋饭,有那上等得人参虎骨汤,鹿肉脯,茯苓狮子头,并时令蔬菜等,与德清道人用善功兑换的仙酒仙肴,共一十二道,摆了满满的一桌。
四人就坐,斟酒夹菜,觥筹交错,谈玄论道。
几杯仙酒冰心下肚,德正德华就觉酒劲难当,热力喷涌,也顾不得用菜,直接坐在石凳之上,闭目运法炼化。
德清修为较高,初时还算自然,及到多喝了一杯,便也觉药力上涌,真气鼓荡,炼化不及,也只得瞑目运功。
陈茅却没甚感觉,大部分仙酒仙肴都被他用了,也只觉腹中微热,也不用意炼化。
只慢慢将一桌酒菜全部吃尽,及到最后,才觉周身热气蒸腾,暖融融甚是舒畅,运化心神默查,今日一顿酒食算是顶得一日修炼之功,心下道这普通灵食不过如此,待有朝一日定要试试那极品看看怎样。
要知道,他正值筑基真气蜕化升腾之际,一日修炼之功能顶的普通人半月有余,现在看来再用善功兑换普通灵食助长修为却也有些鸡肋,或许兑换些高等灵食能有助益也未可知。
陈茅用完酒菜,见着三人还在闭目运功,也不着急,也学着三人一般瞑目存思,省的一会几人醒来大惊小怪。
不多时,德清醒了过来,见着陈茅三人扔在闭目用功,笑了笑,耐心等待。
又一会,德正德华二人也相继醒了过来,见到陈茅醒在自家之后,俱松了口气,暗思这陈茅虽已炼得真气,但毕竟是俗世功法,功行不足,功力根基不如自家深厚。
陈茅虽在闭目存神,但三人动静俱都知晓,见此时三人全都炼化完毕,不好让其久待,便也吐气开眼,扮作方醒的模样,冲着三人拱手道:‘小弟惭愧,让三位师兄等待多时了。’
三人都道:‘不妨,不妨。’
几人说话间起身往外走时,打外面进来一伙十几个年轻道人,一个个背剑捉刀,牵虎擎雕。
打头的乃是一个豹眼虬髯大汉,只见那汉子生的极为雄壮,身高一丈,腰广三围,头戴印日紫金盔,身穿皮条勒束的铁甲,脚穿犀牛靴,外罩一领鎏金道袍,被一身健子肉撑的鼓鼓囊囊,手拿一柄三丈狼牙棒,端的是恶霸猛夫凶猛狰狞相,全无一点道骨仙风样!
唬的那一帮行路的道人急忙让路躲避,用餐的大众抹嘴开溜,只听众人皆呼:‘苦也,凶霸王戚豹来也,吾等快走!’
一时间在斋堂用饭的外门弟子俱都走了个精光,只剩一片狼藉残羹。
陈茅正疑惑思虑,心想何等人物竟有此等凶威?
他本跟在德清三人身后,这时突的遇到这一伙人,德清三人亦忙闪身让路。
只余下陈茅不明就里,正挡在这一伙道人前行之路上。
德清这时才发现陈茅并未让路,赶忙伸手拉他闪向路边。
陈茅又有何惧哉,死在他手里的妖魔还少了?哪一个是这粗莽汉子所能比的?
他本不欲让路,转念又一想,这汉子纵然再凶顽无礼,可总是同门弟子,又未曾惹了自家,自己总不好下杀手,再者自己又是初入宗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让他一让吧。
想到此处,便顺着德清一拉,闪身到路旁让过则个。
只是不增想,人无伤虎意,虎却有害人心!
那粗野道人往日里在外门横行惯了,哪一个见着他不是礼让躲避,今日正遇着这个楞头青,难道是要试试道爷我的虎威吗?
这戚豹暗道:‘有意思’
‘呸’的一声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停下了脚步,看着陈茅,笑眯眯的厉声说道:‘你是哪堂的弟子,端的是有眼无珠冲撞于俺,难道不认得你家道爷吗?’
陈茅思道,‘嘿,看样子自己这番还躲不过去了,也好,我刚用了饭,一身力气没处使用,正好给这莽汉松松筋骨。’
陈茅哼了一声正要说话,那德清道人是个老于事故的,早看出陈茅不会服软,暗道‘苦也,今日出门忘了看黄历,竟遇到这个腌臜憨货’。
德清此人虽然老成事故,以趋吉避凶明哲保身为能,但此人胸中尚存有一份义气,且陈茅此人他也喜欢,怎忍心看他将受这等侮辱?
没奈何,德清道人只得强出头道:‘戚师弟,请勿动怒,且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我这师弟,他新入门,不晓得你之威名,你大人大量,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戚豹闻听此言语声音甚是熟悉,转头看时,原来是外门九品法师赵振元,打了个呵呵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经堂直香赵师兄当面,怎么?此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却要你舍着脸面与我这里说和打混?’
德清道人正要答话,那戚豹就急忙打断了‘行了行了,我也不管他是你什么人,既然赵老哥你说话了,这点面子我还是能给你的,且带着他滚吧,休要败了我等得酒兴!’
簇拥着他的十几个道人也哈哈大笑起哄。
德清道人面色通红,想要怒喝几句挣回面子,却又不敢再撩拨这厮,只因这莽汉虽然境界和自己相同,但一身神力却是厉害非常,与自己只在伯仲之间,身边又有十几个同伙道人,一旦死了冲突,自己绝不好看。
而且素闻戚豹此人与内门执事马少阳大炼师有些关系,更是不敢得罪了为好!
见着戚豹总算卖给自己一个面子,德清道人吁了口气,对着陈茅说道:陈师弟,还不赶紧谢过你戚师兄不罪之恩,以后认识则个也好相见。’
那凶霸王戚豹伙同众人正要前行,闻听德清道人口中说道陈师弟,惊了一下,他今日一早受内门执事马大炼师交代,外门经堂新入一个弟子姓陈名茅,以后恐将与他有些妨碍,暗中交代,让自己施展些颜色给他看看,便是一不小心,失手打杀了,有马大炼师在也是无妨,事成之后,马大炼师应允定保自己得入内门,受得宗门真传。
此时遇到这个新入的经堂弟子也姓陈,莫不是就是那陈茅了?
凶霸王戚豹想到这里转身回去,走到陈茅近前笑道:‘我且问你,你莫不是陈茅?’
陈茅疑惑,此人如何知道自家姓名?难道是应大哥旧识?观看此人行径,行大哥如何能与这般样人为伍?此事怕不是另有曲折。
陈茅虽然疑惑,但口中仍是朗声回到:‘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经堂弟子陈茅是也!’
那戚豹听了,哈哈大笑,说道:‘你就是陈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