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怜大师,断香姑娘,你们……”玉乡还想开口劝说,门外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玉乡?玉乡在家吗?铁头家出事了……”尖锐的女声伴随着敲门声传入三人的耳中。
玉乡一惊,来不及与二人多说,起身小跑出去。
无怜和断香对视了一眼,抬步紧随其后。
低矮的小屋内,围满了闻讯而来的村民,看着躺在床上因病痛折磨而呻吟不断的铁头,一脸的麻木。
见到玉乡身后跟着两张陌生面孔进来了,村民们也只是微微诧异了一下,对于两人从何而来,来此作甚毫无兴趣,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的麻木。
“玉乡,你不是自学过医术吗?快来看看你铁叔……呜呜……他好好的就突然,突然发病了……”铁头的媳妇紧搂着怀里的娃娃坐在床边,见到玉乡进来,才开口说了一句话,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流。
玉乡面色微变,上前扯开了铁头的衣襟。裸露出的大片胸膛上面赫然出现一道一道鲜红深邃的血痕,皮肉大块地翻卷出来,像是被利器一刀一刀划开,看上去触目惊心……
“救……救我!”
濒临死亡的人都想要抓住身边一切可以依附的东西,虽然明知道结果是既定的,但仍想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稻草。
他紧紧抓住了玉乡的手,手上青筋暴起,毫无血色的脸色唯有一双倔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玉乡。“救、救救我……玉乡……”
玉乡凤目低垂,对上铁头充满希冀的眼神,面露不忍地别开视线,“铁叔抱歉,我……”无能为力。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但在场的众人已经全部了然,皆面露哀戚。
铁头媳妇更是抱着娃娃痛声大哭。
断香双手环抱在胸前,如局外人一般冷眼旁观这一切,内心毫无波动。
“阿弥陀佛。”
耳边除了妇人尖锐的哭声,隐约传来了一声清圣的佛号。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身边的无怜——眼见众生受苦,这位年轻的僧者低眉敛目为其默诵着经文,眉宇中的慈悲越发明显,捻转着念珠的指尖寸寸发白,恨不能代替床上呻吟的病者承受一切苦厄。
恨不能代替?
断香不由勾起了唇角,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若是真的能代替,想必这秃驴跑得比谁都快吧。不过……
她漆黑如墨的眼眸转了转,计上心头——这倒是个撕下佛门伪善面具的好机会。
“其实……他还有得救。”她缓缓开口说道。
话音一落,屋内的哭声戛然而止。甘田村的村民齐刷刷将目光落在了断香身上。
事关自家男人的安危,铁头媳妇迫不及待地上前询问道:“这位姑娘,您方才说有办法救铁头?!是什么办法?”
断香瞥了一眼无怜,轻飘飘道:“自然是将病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了。”
“啊?”村民们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才有人开口道:“那,转移到他人身上的话,这诅咒就会失效了是吗?”
“对你们自然是失效的。毕竟诅咒和痛苦都转移到别人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