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安伏在案上,描了一半的花样儿被丢在了手边。
江父拿起儿子的花样,只一眼便放下了。
丑,太丑了!
江父从旁捡了枚绣花针,捏在手上,对着儿子的手就是一扎。
“嗷---”惨绝人寰的哀嚎响彻整个院子。
紧接着,女孩儿们陆陆续续地探出了脑袋。
江易安从椅子上跌下来,一脸惊恐地捂着手臂,针线笔墨撒了一院子。
“不好好描花样,还偷懒,这是教训!”江父呵斥道,“院子收拾了!今天描不好花样不许吃饭!”
“啊---”江易安嚎了起来。
江父只留给他一个无比绝情的背影。
见父亲走远了,女孩儿们心照不宣地一同收拾起院子来。
“你看你,”江芸捡起线轴,“一点都不听话。”
“他那是自己作的!”江菟插嘴道,“活该!谁让他偷懒的!”
江芸略有些责怪的看了六妹一眼,江菟撇撇嘴,扭过头捡东西去了。
“你啊,该学的时候还是要学,”江芸语重心长。江家这个长姐,永远都是这样温柔循循善诱的,“爹爹总是为家族手艺着想的嘛……”
姐姐说得有道理,他也不是不知道,做杭绣的,方圆百里就只有他们江家了。
“可是我不喜欢啊……”江易安皱着脸答。
“不喜欢的东西多了,但是它既然轮到你了,你就要做好啊。”
江易安重新把椅子归位,有气无力:“昂……知道了……”
不知道弟弟听进去没有,江芸轻叹一声,拍了拍弟弟的手。
弟弟的手冰涼涼的,沒有多少血色,看着倒像是透明的,显得人很清瘦。雪白的手背上一个鲜红的小点---是父亲方才扎出来的。
江芸心疼弟弟,轻轻在那小点儿上抚了抚:“你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