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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夜路

今日的清晨似乎和往日没什么不一样,依旧是爹娘起的最早,等他们洗完了衣服做完了早饭打扫完了屋子,都快日上三竿了李有才还没起床,如按以前都是九儿去拉他起床的,九儿要是叫不起来,就该他娘来掀被子了,不过今天却很是安静,在此时他能在家多呆一刻都是好的。

他爹看了看时辰,再不走就赶不急了,进去把他叫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李有才闭着眼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昨天晚上胡思乱想,一晚没睡着,快天亮时又累了来了睡意撑不住睡着了,这一觉睡得跟死猪似得,还没睡醒。阳光有些刺眼,揉揉眼睛眯开一看,猛地傻了眼,冲也似的跑去梳洗。

他娘已经将饭菜放在桌子上摆好,李有才一梳洗完便坐下开始往嘴里狂塞,他娘见他样子还是像以前一样,骂道“怎么吃的跟猪抢食似得!”然后又去给他乘了一碗粥,“你慢慢吃,别着急,你爹已经和老刘说过了让他等你一会儿,不用急!”

李有才边点点头边继续往嘴里塞着包子。

老刘是往临镇上送酒的,每隔几天就要赶着马车去送一趟酒,一来回得要几天时间,李有才这段和他顺路,他爹就让老刘捎上他。

待李有才吃完他爹娘送他出镇子,来送行的还有十五和他爹娘,他的岳丈为他准备了些干粮和点心让他在路上吃,十五眼巴巴的看着他,似乎有些畏惧他爹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李有才见他今天这么安静感觉有点怪,却也没放在心上。

他娘拿着包袱一言不发,他爹看他娘样子叹口气对李有才道:“这次出远门需些时日,你在外面要多加小心,凡事多留个心眼,到了那边安顿下来就常往家里写信,让我们放心,你也不用太牵挂我们,我会照顾好你娘的,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尽力而为就好,也没人会责怪你什么。”说完看了他亲家一眼,他岳父会意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他爹从衣兜里掏出个钱袋递给李有才,接着道:“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三十多两银子,给你作上路的盘缠,别乱花,外面不比家里,世道乱别在外露财,银子花完就得饿肚子了,要盘算好,但也别太紧着自己,真要是不够了就给家里来信,别太拘着自己,年纪轻轻的,就该去外面看看,这个世界大的很呢!”说着裂嘴笑着将钱袋递给李有才,开心的笑着挤出一脸的褶子。

李有才想推辞,但他觉得他爹的笑容似乎透着一丝自信与期待,便也裂嘴笑着接了过来,父子俩笑起来一个模样。

他娘将包袱挂在手上,看着说笑的李有才,手紧握着包袱,就像只要抓着包袱李有才就不会走一样,想要尽一切挽留,不舍之情挂在脸上,总觉得她一开口那些话就会说出来,可她还是忍住了,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默默地将包袱递给李有才,只是眼巴巴的望着他。

李有才坐上马车向他们挥手告别,马车渐渐行远,可他们依旧站在那里目送着他,他大声呼喊着让他们回去,十五和他娘站了一会儿劝了李有才他娘几句便转身离开了,他爹也劝了几句,可她依旧眼巴巴的望着,时不时的往前挪几步,似乎这样就能多看几眼了。

马车越行越远,他们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远处山林间高坡上立着两个人影,他望着他们模糊的身影,仿佛能看到他们此时的神情,当他们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他似乎看能到他娘扑倒在他爹的怀里。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他们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一路行来,阳光明媚,清风徐徐,草木渐黄,田野苍茫,远山苍翠,飞雁成行。

渐渐驶离镇子,看着一路的风景,李有才的心情也慢慢的平复下来,不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他第一次独自一人出远门,难得享受下大好的自由时光,马车行的并不快,以他的性子自然是要跳下马车东逛逛西看看的,老刘时不时提醒他别跑远了,老刘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一路上很少说话,李有才一路有些兴奋过头问东问西的,他每次都是很简单的回答,又或者只是笑笑了之。

老刘告诉李有才,他要去的柳石镇离仙缘镇有三日的路程,前两天顺路会捎上他,但第三天就不顺路要分道扬镳了,不过还好,接下来一天路程只有一条道,笔直走就能到了。

第一天过夜,老刘很早就没有赶路了,在一个小村子里找了一户人家落脚,这家人很是热情,老刘似乎和这户人家很熟,给了他们几纹钱后,他们停好马车,便开始准备晚饭,老刘便和家主闲聊了起来,李有才觉得这时的老刘却是个很健谈的人。

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过夜,和老刘挤一个床有些不习惯,一晚上都没睡好,陌生的环境让他很不舒服,他不喜欢这个村子里晚上鸡鸣狗吠的声音即使他住的镇上每晚也会有,也不喜欢这个昏暗房间,暗处时不时有东西骚动的声音,他知道那是老鼠在晚上开始活动了,他家里也有的,还有老刘的咕噜声,虽然自己也打,更糟糕的是他总觉得这间屋子里总有一股味道,但仔细一闻又什么都没闻到。长夜漫漫,他又想起了今天分开的父母,不知道娘现在好过些没,他们肯定也睡不着吧,又想起了九儿,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像师父说的那样,亦或是像自己一样想着她。

第二天老刘起的很早,李有才也无心睡眠早早起床,简单吃过一些饭后便出发了。路上老刘告诉李有才,第二天的路程比较赶,因为一路上只有昨晚那一个村子,如果今晚赶不到下个镇子落脚,他们就得露宿野外了,所以不能像昨天一样边走边玩了。李有才说他知道了不会下车乱跑。

其实李有才根本就没那个精力下车乱逛了,昨晚没睡好,现在在马车上抱着酒坛子就睡着了,虽然一路颠簸但却比昨晚睡得安稳。

李有才醒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老刘说按这个速度天黑之前应该能到镇上,这个镇子叫清水镇,他们就在镇上找家客栈住上一晚,睡醒的李有才精神好多了,聊起了昨天在村子里过夜老刘和平时不一样,老刘告诉他,他其实并不健谈和那家人也不算很熟,只是每次路过都在他家借宿,免不了要多寒暄几句,出门在外很多事也都是逼出来的。

傍晚十分他们赶到了清水镇,找了家客栈花了三两银子找了间干净房间住了下来,本来李有才想单独住一间的,但想来,他爹给他的三十两银子也就够在这住十天的,在出门在外的开销着实有些大,还是省着点,于是出了一半和老刘挤一间房。

这一晚虽然老刘的鼾声依旧很大,但比起昨晚他睡的要安稳多了。一夜无事,第二天老刘起的很早,因为今天开始李有才就得自己一个人步行到邻近的石盘镇,在那里与他的师兄会合,步行不比马车,虽然两个镇子不是很远,但也得傍晚才能走到,所以须得早起赶路,毕竟在露宿荒郊野外很危险。

老刘将李有才带到去往石盘镇的大路上,他告诉李有才沿着这条大路一直走,就能到石盘镇了,中间没什么岔路,顺着它一直走,现在出发傍晚之前一定能到,这附近的村镇都是些山林晚上时有野兽出没,最好不要在野外露宿,说完便赶马离开了。

老刘临走之前李有才让老刘回去的时候给他爹娘捎个话,让他们不担心,要他们保重身体。老刘也让他自己多保重。

与老刘分开后李有才一个人走在去往石盘镇的路上,他师傅要他去石盘镇找一个叫苏流云的师兄,听他说这个苏师兄也在不其山上呆了几年,天资聪慧,在不其山众门生中是个出类拔萃的人才。李有才一直在想这个老酒鬼收的徒弟会是个什么样呢,不会跟他一样是个邋遢酒鬼吧。

行至晌午李有才拿出干粮充饥,馒头是岳父岳母准备的,然后有些鱼干和肉干应该是他娘准备的,他还在包袱里翻出了五两银子,想必也是他娘偷偷放进去的,五两银子他娘估计得攒上好一阵了,李有才想着不由得鼻子一酸,他将五两银子好好收起来,爹娘平时省吃俭用,这五两银子等他找到九儿回来给他们置办几件衣服。

又行了一段,李有才觉得有些奇怪,石盘镇坐落在山林之间,前往石盘镇的道路蜿蜒盘旋,可道路只有一条没有岔路,路上又没什么风景,李有才一路并没有耽搁,到这会儿应该差不多该到了,可他越走觉得这林子越深,一路上也没看见半个人影,心里很是纳闷,这眼看快要天黑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太阳一点点向西沉去,李有才一刻也不敢耽搁,连走带跑,沿着这条蜿蜒曲折的山路狂奔,他想着反正没有多远了一口气跑到,可他一直跑到太阳完全落了下去也没看到小镇的影子,更糟糕的是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迷路了,他记得同样的路他跑过好几次了!

难道是见了鬼了,李有才正纳闷呢,前方的路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前面林中隐约看到有房子,李有才心中大喜,赶紧一路小跑过去,好像生怕一会儿房子会没了似得,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看来石盘镇总算是到了。

待他跑到近处一看,心里哇凉哇凉的,那根本不是间房子,而是间破庙,虽说是间破庙吧,但这庙破也太破了,破的只剩下两面墙了,他之所以能看出这是间庙主要是里面有一尊石像倒在地上碎成两段,这石像长年风吹雨淋,又盖了厚厚一层灰土,已看不出供奉是哪路神仙了。

此时新月已经升起,摸黑敢路更是危险,看来只能在这个破庙过上一夜了,虽然这破庙没有片瓦遮头,但也算是个栖身之所。李有才开始在附近捡些干材来生火,又找了许多落叶当作铺盖,秋天这两样树林里倒是多得是,等一切准备停当再吃些干粮充饥后,月亮已是升到头顶了。

秋夜里更深露重,月半无星,寒风吹过树林里阵阵飒响,第一次体会到孤独的可怕,李有才蜷缩在破庙的角落里,一旁的火堆随着风声轻轻的跳跃,虽然已经将冬衣也裹在了身上,但在这深秋郊外的夜晚还是被冻的不行,幸好还有两堵墙能挡点风,要不然就更难熬了。

闪烁的篝火照着残破的庙宇,四周只有风声和树叶的飒飒声,独自一人在夜晚的郊外,想到今天的遭遇心里暗自叫苦,不经又觉得有些奇怪,老刘明明说好只有一条路到盘石镇,傍晚之前能到的,难道他搞错了?他给附近的镇子送酒都好几年了,对着一带都熟的很,应该不会。还有怎么感觉自己一直在转圈?这离镇子这么近为什么一个人影都没有啊,还是自己脚力不够?还有这个破庙,怎么盖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没有看到着火的痕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倒,剩下的两堵墙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要是被这俩堵破墙给埋了那可冤大了。越呆越觉得这个破庙有些不舒服,一闭上眼就感觉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一睁开眼就只看到倒在地上的石像用仅剩的一只眼盯着角落里的他,秋夜的风加剧着寒意,李有才心里不停地暗示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以他的胆子要不是之前有九儿被抓走时的经历,这时候估计都要吓坏了。

疲倦最终战胜了恐惧,李有才身体受不了终于还是模模糊糊地睡着了,半梦半醒,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梦里,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喊。

“相公!相公!”声音忧婉凄凉。

是九儿?是我梦见九儿了么?九儿她想我了?应该是我想她了吧!

李有才下意识的眯开眼,不远处一团白色模模糊糊的看不清,隐约是一袭白衣在空中飘飘荡荡,细微的声音柔美凄婉,是梦到九儿了吧,他定眼看去想看清九儿的样子,可是他越看越模糊,一切都显得不真切,他奋力想看清她的模样,仿佛全部精力都被她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女子,一个清丽的女子,一袭长袖白衣,如丝长发,黛眉红腮,红唇杏眼,单薄柔弱中透着妩媚,她在空中飘飘忽忽,声音缥缈,感觉那么的不真实,仿佛她的声音她的身体都要被风吹散掉,又像一团白雾融散在黑夜里。

李有才不认识这个女子,她自然也不会是九儿,那她是谁?自己为什么梦见一个陌生的女人?还是,还是这压根不是梦!李有才一想道这可能不是梦,突然惊出一身冷汗。

该不是撞鬼了吧!

李有才提了提精神,还是不愿相信眼前所见,朝自己脸上狠扇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扇重了些,手都麻了脸也火辣的疼,他突然意识到这回可能摊上大事了!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靠了过来,李有才刚想侧身逃开,忽的一只手横在面前,刚想换另一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那女子双手撑在墙上顶在角落里。

那女子在他耳边轻唤着“相公”,叫得他耳根酥麻,单薄的白衣似乎裹不住她丰盈身躯,滚烫的身体紧贴着他,在这寒夜里不断勾起人的欲望,圆润的身体在他身上轻轻蠕动,一点点地击破心里最后一点防线,娇滴柔媚的神情让人一阵恍惚,给人一丝侥幸的幻想。

难道是艳遇?

李有才何曾有过这样的艳福,头一次被一个性感美女壁咚,不由得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要不是脸上火辣的疼痛在提醒着自己,恐怕已经把持不住了。

“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家相公。”李有才紧靠着墙,侧过脸不敢看她。

“不嘛!你就是人家相公,”那女子娇嗔道,“让奴家好好服侍相公。”说着便轻闭双眼将红唇送了上去。

李有才似乎放弃了抵抗,双手环着她的细腰,迎上她的朱唇。

就在二人双唇就要接触的时候,李有才突然发力,身子一矮,乘她放松警惕之时从她腋下钻了出去,如脱兔一般朝外狂奔。

李有才正暗暗佩服自己身手敏捷,忽得觉得的身后衣服一紧,被一股极大的力量往后一拽,整个人倒飞回去撞在庙墙上,残破的庙墙禁不住这一下应声而倒。

李有才这下砸在墙上被砸的骨头都散了,疼的在地上滚了半天没缓过来,心里暗骂:“完了!平常女子哪来这么大劲,看来真是撞鬼了,出门没两天就撞鬼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是要挂的节奏啊。”

“相公,你跑什么呀?”还没骂完呢,一旁传来了那个熟悉的柔媚入骨的声音。

李有才心道力气这么大!不跑,不跑还有命在?李有才挣扎起来,忍着痛朝着另外一边逃,没挣扎跑两步就被一只手掐着脖子将整个人提了起来。

李有才就这样悬在半空,渐渐呼不上气,脸涨的通红,不管怎么掐捏锤打那只掐住脖子的手都松不得半分。

此时李有才心里已来不及多想只是拼命的挣扎,那女子看着他眼睛瞪得老大,咧嘴一笑,原来的樱桃小嘴越笑越大竟将整个脸分成了两半,原本美丽的脸被她扯的狰狞恐怖之极,疯狂的笑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喜悦。

“本来想让你舒舒服服的死,”声音厚重,竟是男人的声音!李有才都不敢相信这声音是从女鬼口中说出的,“可惜你这人无趣的很,非要逃跑,”这回声音又不一样,声音沙哑苍老,像是个老太婆的声音,李有才哪有心在意这些,只觉得自己要死了已经出现了幻觉,那女鬼又接着道“这就怪不得我用强了。”声音又恢复成之前的柔媚了。

说完用两只手掐着李有才的脖子靠近自己的脸,李有才看着她的脸没被她掐死差点没被她吓死,只见她将嘴张的极大,大的可以将李有才整个头直接塞进去,自己的脸就这样正对着黑洞洞的大嘴。李有才已经意识有些模糊了,一丝残念想着这货是要活吞了我么?早知是这种死法还不如不跑了!

待李有才的脸快要进她的嘴里的时候却停住了,随后她用大嘴猛的吸气,嘴里刮起阵阵阴风将李有才往她嘴里拉,可李有才的身体被她掐住进不得一分。

李有才被这一吸意识有些恍惚,感觉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很多,身体渐渐感觉不到疼痛了,甚至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眼睛好累,就像困到了极点,就在他要闭眼的一刻他似乎看到自己的魂魄被卷进了那张大嘴里。

就在此时,一忽的声厉剑清啸。

一道白光闪过,那女鬼声色俱厉丢下李有才退到一旁,厉声痛呼,声音凄厉疯狂。

李有才掉到地上缓过一口气,立时痛苦万分,全身的伤痛一起涌了上来,长时间的缺氧使得的他头晕目眩,猛吸两口气立刻被呛到,剧烈的咳嗽涨的他头脸通红。

白光过处落下一位少年,一身白色道袍,朗目星眉,朱颜翠发,脸颊圆润,双手被在身后,苫眼铺眉,故作老成,但难掩一身稚气。

少年两步踏到李有才身边将他扶起,又往他嘴里塞上一粒药丸,只见李有才很快便顺过气来,脸色也有好转。少年拔出插在地上的剑指向那女鬼道:“妖孽!竟敢在此食人魂魄,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

那女鬼依旧跪倒在地痛苦不堪,它胸口被一剑贯穿,留下一个洞,却没有流血也没有愈合,只是它原本缥缈的身体又稀薄许多,脸上的颜色不停地变换,时黑时红时黄时绿时紫时白,表情也随着脸色不断变化,时哭时笑时怒时哀,哀嚎声也是不停地变换一时是柔弱凄凉女子的哭喊,一时是粗矿厚重男子的谩骂,一时是沙哑无力老妇的诅咒,一时又像其他男女心灾乐祸的狂笑,仿佛这个单薄的身体里住着无数个人。

那厉鬼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那白衣少年,双眼恶狠狠的似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这群卑鄙的道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少年只是淡淡一笑,“你不已经是鬼了吗?”说完便不迟疑取出一道黄符向空中一抛。

那厉鬼见他要出手,并没有应战的意思,似乎知道自己不敌,强忍着伤向后架风逃去,但终究是白费力气。

少年将剑向符一刺,黄符便喷出一道闪电将那厉鬼击落在地,还没等它挣扎起来那少年又抛出数到黄符,这次黄符上的符印有所不同,数张黄符在空中围成一圈形成一个阵法将它困在其中,那厉鬼在阵中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如困兽一般的怒吼,无数人声音夹杂在一起,如山呼海啸一般。

一旁从鬼门关回来的李有才看在眼里,之前将他吓的魂飞魄散的女鬼在这个少年面前竟毫无还手之力,不禁对这个少年心生佩服。

此时那少年杀心已起,手中又抛出一道黄符,此次又与之前的不同,这次符上符印赤红,如用火画上去的一般,少年将剑一刺,那符果真化作火焰附在剑身之上,少年向前走出几步,行的是北斗七星方位,将剑一掷,带火的宝剑在空中也分成七把呈七星方位,七把火剑同时飞出向着厉鬼飞去。

七把火剑在厉鬼身上来回穿刺,单薄的身体被洞穿出一个个焦黑的窟窿,厉鬼也不断发出惊天的惨叫,相比之前虽声音不同但话语却是同步的,现在却是各种不同的声音混在一起,根本就听不清说的什么,似乎有的在哭,有的在骂,有的在求饶,有的在诅咒,更多的是痛苦的斯嚎。

那厉鬼充血的眼睛不甘的瞪着白衣少年,它极力伸出利爪想将他一起拉入地狱,奈何它却在阵中动弹不得,最后只能不甘的发出一声充满怨恨的斯吼,化作一丝清烟被凄凉的晚风吹散在无边的夜空之中。

惊魂未定的李有才看傻了眼,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还是那少年叫他他才惊醒。

“这位大哥,这位大哥,厉鬼已除,已经没事了,你放心吧。”

“......哦,对了,还没谢你救命之恩呢,在下李有才,多谢少侠救命之恩,不知少侠高姓大名。”近处打量这少年,个子不高,约莫十四五六的年纪,眉眼柔和,脸腮圆润,一点都不像出手狠辣之人,与刚才除鬼之时大相径庭,一身白衣道袍,李有才这才认出他穿的是蜀山的道袍,与蜀山的玄清一行的道袍一样。

“少侠我可不敢当,在下朱若洲,蜀山七星长老玄鉴长老座下弟子,我师父叫唤我小朱,你叫我若洲就行。”

“好的,肉粥。”李有才心想这小子油头粉面,白白净净,朱若洲?叫猪肉粥还差不多。

“......”

“你是蜀山弟子?那你和玄清道长是什么关系?”

“玄清长老是我蜀山七星长老之一,也是我的是师叔,怎么你与他相识?”

“没……没有......”李有才被他这么一问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师父三阳老道叮嘱过他不要透露九儿和无当圣母的事,但毕竟是蜀山玄清一众道长都是因他而死,这个朱若洲似乎还不知道玄清的死,同门过世都不通知的话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更何况今日又被蜀山弟子救了一回,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原委相告。

“其,其实玄清道长是我的恩人,也是因我而死的,你慢慢听我把话完,事情是这样子的......”李有才将那晚事情经过讲给他听,三阳老道收他为徒时说的话他并未多讲,只是几句带过。朱若洲听李有才慢慢道来,一直没有多言,一开始是不相信,然后听到无当圣母的名号时为之一惊,双手紧握着剑注视着他,最后是一脸的沉默。

“无当圣母这等传说中的人物,居然会做这等强掳他人,杀人灭口的勾当!这其中必有蹊跷,此事必须要查个清楚,以告慰我师叔和各位师兄在天之灵。”朱若洲痛惜的叹道。紧接着又道:“那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抓李夫人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这次出远门入往崂山就是想看能不能打探道什么消息。”

“去崂山打探消息?”朱若洲不解道,脸上没有过多诧异,只是陷入了沉思。

李有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让人看不透。

李有才喊了他两声他才从沉思中醒悟了过来,对他轻轻一笑将手中的剑收到背上的剑鞘之中。

“原来李大哥要去崂山,真是赶巧我此行正是要去崂山,今日路经此地,发现此处邪气弥漫,迷障重生,便过来看看,这才正巧救下李大哥。”

“你也去崂山?蜀山无崂山相隔万里你去崂山干嘛?”这也有点太巧了吧?这荒芜人烟的地方正好救了我又正好和我一路?李有才心里不由得一紧。

“是这样的,之前不其山三才书院一位第子到我蜀山上求道,虽门派有别,但我蜀山也不好拒人千里之外,掌门说我蜀山虽然道法广博,但也应博取众长,兼柔并蓄,所以掌门师伯让我也到崂山见识一番,对我也是一番锻炼,临走时掌门还交于我一封信转交于郑老夫子,让我待掌门向他问好。这也是我第一次下山,能有个伴一起上山,我心里也踏实许多,不知李大哥是否愿意与我同行。”边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上面写着“郑夫子”。

还是交换生?蜀山和崂山还挺看得开的嘛,说到底还是蜀山派的不想吃亏,李有才听他正样说到也宽心了,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李有才自然不敢拆信来看,看起来连蜀山掌门都对这个“郑老夫子”礼让有加,想来这位老夫子很不简单。

虽说朱若洲也去崂山但李有才与他还是不顺路的,他得先去石盘镇与他的师兄汇合再一同上崂山。于是婉言谢绝道:“不是我不愿意与你同往,只是我师父有命在先要我先往石盘镇找我苏师兄,再一同前往崂山。”

“我玄清师叔之死与你有着莫大的关联,我也是想一路上多了解事情的详细经过,既是如此我便不强求了,不知这石盘镇在何处?你又怎会走到此处呢?”

“我昨日出发时离石盘镇倒是不远了,只是今晚在这山林之中迷路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这石盘镇在哪个方向了。”

朱若洲思索一番后道:“那妖孽在山林中布下迷障,专门残害误入迷阵的人,吸食他们的精魄,你在这迷阵中急行了近一天,此时可能已经偏离原来的路很远了,我也是第一次下山,也不清楚这石盘镇的方位,要不今晚你我在此休息一晚,待明日我送你到就近的镇子上打听一下石盘镇。”

“也只好如此了。”

原本破旧的土庙被刚刚的打斗已成了一堆废墟,二人只好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下。

树影憧憧,秋风飒飒,李有才蜷缩成一团,就算没有这寒风李有才也是睡不着的,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早就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围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事会发生在他身上,他真的希望一觉醒来这些诡异的事情只是一场梦。

可他现在连睡都睡不着,想到自己刚才命悬一线,差点就成了那厉鬼的口食,心里不由得后怕。

一夜很快便过去,第二天天还没亮,李有才便准备动身,这个鬼地方少呆一秒都是好的。招呼朱若洲动身的时候发现他盘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也不知睡着了没。李有才一走过来他便睁开了眼。

“我们离村镇还不知有多远,早点动身赶路,也好找个地方落脚。”李有才说到。

“不打紧,一路走去是得赶着紧,不过我在蜀山修行了这些年,也懂得些御剑之术,我带你御剑乘风,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人家的。”说完朱若洲双指一划,背上的长剑飞出浮在脚旁,朱若洲轻身一跃先站了上去。

御剑飞行李有才并不是第一次见了,便也站了上去,上次也是蜀山的道士带着他御剑去救九二儿,心中挂恋妻子,又是夜晚并为在意,这次乘剑一路飞行,李有才俯视这大地,才知道这是多么美妙的景色,那些大的令人生畏的大山,那些长的不知流向何处的河,那些多的数不清的人影都一眼尽收眼底,秋日下远山苍茫,不时飞鸟投林,河水婉转,分出一条条支流,在大地上留下如叶茎般的纹理,脚下那些纷纷嚷嚷的人群各自忙碌着,他们之中又有谁知道有一个人这样俯视着他们呢,李有才心中不由得感叹爹说的对这个世界真的是大的很。

朱若洲为了避免麻烦先在个没人的第地方下来,然后步行在到镇上,打听了几处都没人知道盘石镇的,无奈只好再换其他地方询问,只是李有才自己对盘石镇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叫盘石镇,离自己老家的镇子不远,其他的并不太清楚,想要这样一个人一个人的问只能凭运气。在换了几个较近的村落打听之后天色将晚,李有才也只好做吧,先找个地方落脚在作打算。

李有才挑了家便宜的客栈住了下来,李有才到还好,朱若洲今日御剑飞了一天可有些累了,李有才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付了房钱两人挤在一间房里,这对李有才来说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小朱问他李有才明日有什么打算,毕竟今天也没问出什么结果来,他也不能就这样一直陪他找下去,“再过几日就是崂山三才学院招生的日子了,从此处御剑飞往崂山也需些时日,我恐怕不能陪你找你师兄了。”

李有才默默点头,别人就救了自己的小命不说还帮自己忙了一天,自然也不敢再强求什么,只是师兄找不到,再找下去,自己带的那点盘缠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找到他了。

“李大哥,要不,你和我先一起上山吧,回头让人带个书信给你师兄,想必他也不会怪你的,再说要是错过山上招收弟子的时间就不好了。”朱若洲见李有才正在苦恼便说道。

李有才听他说的也有道理,反正找师兄不也是送我上山,和小朱一起他还可以御剑带上我,要不了多久就能到,还能省下一笔费用,山上还有个师姐,到时候找她带个信就行了。

李有才当即觉决定和小朱一起上山,做完这个决定自己也松了口气,毕竟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不说,花销也不小,重要的是一路上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在等着自己,这次要不是有小朱在自己估计就翘辫子了,有个厉害的同伴同行也安心不少。

第二天二人便起程前往崂山,朱若洲御剑带着李有才,在空中迎着风,秋高气爽,云淡风轻,剑飞如梭,从群山之上穿过,俯看大地,这种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感觉让这个乡下的穷小子大开眼界,原来这个世界如此的精彩,各色的风景一闪而过,应接不暇,这个广阔的天地勾起了李有才无穷的好奇心,还没看真切,就已经掠到身后,下一个接踵而至,这一瞬间一个念头闪现,能够这样和九儿一起畅游这天地看便这世间的风采是何等的逍遥自在。

这个世界如此的宽广,前方的崂山又是怎样的风景呢?那里又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呢?李有才怀着一丝期许,一点兴奋,几分忐忑,心中默念着:九儿你等着我,你等着我,我很快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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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生妓院不是我的错,如果逃不出去那就是自己的失败了。惦记太子没有错,要是争不过那些较弱造作的女人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被信任的小姐暗算送入姑爷的洞房是无奈,可老天要是不开眼让我失了真,那我岂不是白折腾了。这群傲气的男人们怎么一个比一个拽?既然你们无情也就别怪我无意了。斗来斗去唉,怎最后总觉得自己吃亏呢?算了还是逃跑吧。谁知刚出狼窝又入虎口。难道这辈子注定要和男人周旋了?罢了罢了,风来将挡水来土掩。那就将爱情惊醒到底吧。【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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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胄师—以魂化形化为甲胄,以魄之力斩灵破魔。适逢现世大乱,危机四伏,华夏魂胄师,东瀛阴阳师,西方女巫,会为这世间带来安宁还是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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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欢我什么?”凌卿翻了个白眼,“谁说我喜欢你的?我眼还没有瞎到那地步。”砰!无悦冷笑一声,“那好啊,我也不缺你这一个。”她转身想走,衣摆被拉住,“放手。”凌卿看被她握住的手,“我不要。”一旁吃狗粮的六人组:“……”烦请你们两个都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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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她是多才多艺的青楼花魁,那时他是温柔体贴的富家子弟,可他们却在平凡又不平凡的世界里相爱着。以为经历了苦难就是他们幸福盛开时,却不料。相守并非易事。于是在那战乱的年代有一个潇洒的公子活了下来他作为一位修习巫术者活了下来,他经历了人世的各种离合,早已看淡了生死。可是那火光冲天的一夜一次次冲毁着他的眼眸,无声的泪悄然落下。徘徊在夜色里,行者匆匆而过。蓦地,一抹黑夜里的玫瑰刺伤了敬晓航的眼眸。尽管过了千年,模样已经改变,可是那感觉不变。顺着宽阔的道路,敬晓航驾起飞车,这一次他绝不会让她撒手而走。(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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