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他去三桥学院吧,正好他也要上大学了,先去那边熟悉一下环境也好。”
正说着,闫欣看到温昕走了过来,结束了两人之间的谈话,迎着温昕走了过去,她跟温昕聊了几句,有意无意地,还向孟若惜的方向指了指,显然,她跟温昕说的话不想让孟若惜听到。
闫欣走了,温昕站到了孟若惜的身边,简单问了一下她身上的伤,孟若惜其实伤得不重,虽然闫欣那一拳打得结实,但毕竟是收了些力道的,并且她孟若惜也不是吃素的,凭闫欣的实力,就算是真地用出全力,也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只是该装的样子总还是装一下的。
孟若惜松开了捂着肩膀的右手,在温昕面前活动了一下,表示自己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两个人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相视一笑,都是勉强的苦笑,个中滋味,只有他们本人能够了解了。
简单清理了一下散乱一地的树枝后,温昕陪着孟若惜在公园里走了很久,一直到深夜,才各自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孟若惜从温昕口中得知,他保护的人确实就是闫毅,上周五的时候,在学校周围见到了一个女人,他觉得很奇怪,一时贪功,就追了上去。孟若惜表示理解,换作是她自己,保护一个平常人,别说八年,就是保护一个月,她就要发疯,而温昕竟然坚持了八年。
追上那女人的时候,温昕就觉察出了不对,却也为时已晚,被那女人擒住绑在了树上,还是被人救了之后才知道闫毅被人扔下了楼,虽然后悔,但他现在也释然了。并且,闫欣也说了,不用他再保护闫毅了,刚才又跟他说了一遍,还交给了他一个任务,就是在闫毅高考之后把他送到西咸市,之后他就可以解脱了。
温昕问她是怎么接触上闫毅的时候,孟若惜将之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温昕不疑有他,转而开始聊起她这次下山来接触闫毅的事。
“你放弃吧,虽然我跟闫姐打的交道不多,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就算是她回心转意了,也不会让闫毅加入任何一个修行门派的。不过,看在你救了闫毅的面子上,闫姐有可能同意你们接触,做个朋友应该是可以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温昕的语气异常地坚定,好像他就是闫欣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孟若惜刚刚凉了半截的心又一次被人浇了盆冷水,刚才她以为已经说动了闫欣呢,正满心欢喜的时候,却不料闫欣说要把闫毅送到西咸市的三桥学院,因为某些原因,她没办法跟闫毅一起去那里,那这样的话,她接触闫毅的目的就不可能达到了,至少目前是达不到了。听温昕话里的意思,好像闫欣对修行门派持有极大的偏见似的,于是,听了他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问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加入修行门派呢?”
温昕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对于那些名门正派一直以来都很排斥,凡是来自你们这些门派的人,她一概没有好脸色,不过听说好像是对你师父叶青云没那么反感,当然,我这也是听说,毕竟我这么多年也只是待在这个地方,消息也没有那么灵通,不过,若惜啊,我看你对闫毅这小子这么上心,是不是动了凡心啊,你确定你们山上那些个小道士不会找他去拼命吗?”
说到最后,温昕的语气越来越不正经,一副大叔调戏小朋友的语气,孟若惜像是被人说破了心事的小孩子,撅起嘴不理温昕,温昕说了好多软话才平息了孟若惜的“怒气”。
温昕回到了他该坚守的岗位,孟若惜也回了她的临时住处,在走进房门之前,她都在想温昕临走之前的那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如果真地喜欢闫毅的话,你也跟着去三桥学院啊,你们青玄每年不是也有一个名额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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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若惜的心里,三桥学院,一直是一个她不愿意提起的地方,对于那里,她的感情是复杂的,既爱又恨,想去却也不太敢去,那里有她的思念东西,也有她不想见到的人。
进门的时候,孟若惜像一个幽灵一样,面无表情地开门,一声不吭地坐到沙发上,把坐在沙发上等她回来的宋敬道吓了一跳,看她一脸落魄的样子,再看她身上衣服破了个似有破损,以为她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危险,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谁这么厉害,竟然能伤到你。”
孟若惜听到宋敬道的话,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那一堆瓜果皮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一眼他,说道:“找了两天了,除了那个傀儡大学生,连个毛都没摸着,还不如我呢,刚才还在对面公园里看见一个女人,虽然她藏得很好,不过看身法,应该是黄泉道的人,虽然傀儡不是黄泉道的手段,但应该跟她也脱不了干系。”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全然没了白天在书店时跟闫毅介绍宋敬道时的乖巧劲儿,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再看宋敬道,嘿嘿一笑,急忙将茶几上的那堆果皮收到了垃圾桶里,也不在意孟若惜话里话外的威胁之意,还顺手给她递上了一个苹果,说道:“嗯,看来是吃亏了,我说呢,怎么跟吃了枪药一样。”
“我不是被她打伤的,打伤我的是闫毅的母亲,叫闫欣,你知道她吗?”孟若惜的脸色略有缓和,解释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是从何而来。
“听说过,很厉害,是办公室的人,听大师兄说她年轻的时候更厉害,十八年前那件事儿她也参加过,你知道的,”宋敬道说到这儿的时候,小心地看了看孟若惜,像是有什么不能说或是不能当着她的面提的事似的,见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于是,接着说道,“自那之后,她好像消失过很长一段时间,听你的意思,闫毅是她的孩子,那她应该就是生了孩子,去养孩子了,之后听说她再复出,就去了横断山,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咦!不对啊,她也姓闫,闫毅也姓闫,那闫毅他爹是谁?”
“我怎么知道!”孟若惜给了宋敬道一个白眼,“说说吧,这两天你都查到些什么,别跟我说你什么都没查到,哎,对了,我碰到你那个同学温昕了,应该就在闫毅他们家附近,一会儿你们可以去见个面,原来他那时候说保护的人就是闫毅,早知道是他的话,我们也不用这么费劲地接近闫毅了,让温昕把他带上山多方便。”
听到了温昕的名字,宋敬道的眼前一亮,不过听到孟若惜后面的话,他摇了摇头,“我这个老同学我知道,这种事,他应该不可能帮忙的,你不说,我也大概能猜到,你应该在闫毅母亲那里没沾到什么便宜吧,是不是她不同意闫毅到我们青玄来,如果她不同意的话,温昕能帮我们的机率就很小了,温昕,是不可能违背上级意图的。”
孟若惜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宋敬道的说法。
宋敬道知道,自己应该是猜对了,于是继续说道,“经过我这两个的调查,上周五晚上上控制那个大学生的是一个叫秀秀的***,据她自己交代,年初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奇人,教了她很多,你懂得,我就不多说了,那个叫王…王什么来着的大学生,上上周的时候,去她那里消费的时候,被她给迷上了。上周五的时候,她所谓的那个师父,找到了她,让她到冀北大学里去帮忙抓一个人,现在看来,他们想抓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闫毅,只是不知道是她学艺不精还是怎么的,不光抓错了人,还把要抓的正主给扔下了楼。”
宋敬道喝了口水,继续说道:“等我找到那个秀秀的时候,她那个师父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据她所说,那天去找她的不只有她的师父,还有一个女人。那女人一身的阴寒之气,蒙着个脸,也不知道长得什么样子,在她那里就待了一下就走了。送那女人走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她师父叫那女的‘陆姑娘’。”
“陆姑娘?”孟若惜看向宋敬道,“陆姑娘”三个字引起了她的注意。虽说这个世界上姓陆的人很多,能被人称为陆姑娘的人,不说有一万,也得有八千。修行者的世界当中,姓陆的虽然也不少,但要说到浑身阴寒之气,除了黄泉道那些人,应该不多了,再加上她姓陆,她的身份在孟若惜这里,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想到了那个“陆姑娘”的身份,孟若惜看着宋敬道问了一句:“陆流云是不是有一个孙女?”
听到“陆流云”三个字,宋敬道的脸色微变,似有怒色,却并没有发作,而是继续着之前的话题,说道:“嗯,叫什么不知道,今年应该也有十七八岁了,在公园里那个女人长什么模样,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没看清,年纪倒是差不多,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说完之后,孟若惜像是知道之前自己说错了话,跟宋敬道说了声对不起之后就回了卧室,而宋敬道则将自己制造的垃圾装了个袋子,提着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