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仰天一声长啸,突然身影再次消失。
这一次,虽然刚刚开始的爆发来得有些模糊,但是待狼王一个转身时,郑飞都能清晰的看到狼王的身影。
“果然如此。”郑飞深吸口气,缓缓平复下身体的疲劳。
郑飞举起右手,朝着背后扫了过去,拳头与肉体接触的声音,一声闷响,狼王轻轻落在了距离郑飞的不远处。
“咦?没打中?”郑飞傻眼了。
他都清晰的捕捉到了狼王的靠近,这一拳的打出,也是在郑飞看来绝对的躲无可躲,刚刚拳头与皮毛接触的手感,也证明了郑飞一拳确实结结实实的击中了狼王。
但是,这悄无声息的落地…这轻描淡写的不着痕迹的落地…怎么看都不像被郑飞一拳打落下来的。
这怎么能让郑飞不疑惑?
狼王这次没有再次朝着郑飞攻击,只是在郑飞不远处徘徊,时不时还在牙缝中挤出一道灵刃朝着郑飞攻击而去。
“小样的,没用的,现在你为猎物,我为猎人,风水轮流转,看你奈我何。”
话语落下,空气都为之一窒,郑飞脚下碎石飞溅,有些都激射到上百米距离,依旧在地面滚动。
红雾一瞬间的脱离了郑飞身体,这一瞬间清晰的看清了满身伤痕的郑飞,只是伤痕遍布,有些却已经结痂,也大多属于皮外伤。
郑飞恐怖的爆发一举朝着狼王激射而去,红雾下一刻也接踵而至,再一次变成一抹艳红朝着狼王压迫而去。
空气中呲呲的破空声,一路上青烟袅袅,紫韵缭绕。
“轰”郑飞狠狠砸落,一个蔓延十米的深坑,深坑内,狼王全身银光若隐若现,居然抗住了郑飞这势如破竹的一击。
郑飞来不及思索,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缠住狼王,刚刚那瞬间的爆发,狼王没有躲开,郑飞几乎可以确定,肯定是偷袭的功劳。
如果不是这触不及防的攻击,狼王凭借自己那鬼魅般的速度,想要躲开并不会很难。
郑飞紧握的拳头化爪,缭绕在红雾内的紫韵,如同活了般朝着朝着郑飞右手缠绕而去。
玻璃破碎的声音,银芒在紫韵缠绕的手抓到那一霎那,微微暗淡了几分,郑飞整个身体融入银芒一把搂住了狼王的脖子,整个身体挂在了狼王的脖子上。
红雾涌动,在一霎那蔓延了整个银芒笼罩的区域,两者交织着,红雾进,银芒退,不下一会儿,狼王便被红雾所笼罩,再也看不到半点银芒。
一阵怒吟声,接着红雾恢复了平静。
红雾内,郑飞死死抱住狼王的脖子,狼王则是不断甩动脖子,嘴巴朝着脖子处的郑飞不断咬去。
只是由于身体原因,这一切根本就是徒劳,你们见过,有哪些动物能够自己咬到自己脖子的?所以狼王也只能狂乱的甩动着脖子。
一阵颠簸,郑飞死死抱住狼王的脖子,锋利的指甲都刺入了狼王的皮肤,蜷缩着身体,就是死他也不打算松手。
狼王上蹿下跳,冲撞着大树,碎裂了大石。
远远看去,就像一团浓郁的血雾在荒野诡异的跳动着,让人毛骨悚然。
郑飞在一次次的冲击中感觉整个五脏六腑都隐隐在作痛,承受着一次次的撞击,他心中发狠,一口朝着狼王的脖子咬去。
狼王神色狰狞,嗷呜一声,更加发狂的朝着边上的树林中冲撞过去。
浓郁的红雾,如同一个无头苍蝇,在树林中左突右撞,每一次红雾与树干相撞都会让浓郁的红雾微微有些涣散的迹象。
听到狼王的呜咽声,周围狼群也是缓缓向着红雾聚拢,下一刻已经将红雾团团包围,距离红雾团十米距离便不敢继续靠近。
郑飞这下有点骑虎难下,他也是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现在的他松手吧,可能便会被狼王反攻,不松手吧,一次次的撞击,真的有种让他直欲吐血的难受感。
郑飞思来想去,都没有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最后,他实在被撞得有些头昏脑涨,一个翻身,整个身体直接跨在了狼王的脖子处。
狼王狂,这一次似乎比之刚刚郑飞伤了它更让它疯狂,几个蹬跃,冲进狼群,血雨纷飞。
无数灵刃,破开红雾,向着四面八方激射,狼群一片哀嚎,只是一瞬间,便倒了一大片。
郑飞骇然,他也不明白到底这狼王在发什么疯,郑飞现在可没有伤到它,只不过就是为了避免被撞击,而翻身坐在了狼王脖子上,这让狼王却更加的疯狂了…
郑飞无奈,只能压低身型,死死的抓住狼王的皮毛,才不至于被甩落,整个身体死死的贴住狼王脖子,甚至此时郑飞都能感受到狼王皮肤传出的炙热感。
现在的郑飞像极了人们常说的一物,“狗皮膏药…”
红雾不断翻涌,所过之处狼尸遍野,树倒石裂,这一切的根本只是郑飞的这一个乘骑的动作。
一代狼王,狼的野性,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一般人能够驯服的,如果不是如此,也不会出现狗这类生物了。
可是如今,郑飞确实把狼王当做了坐骑般乘骑在胯下,你说,这堂堂狼王,如何能不疯狂?这可是比之它生命还要宝贵的尊严。
它是狼王,它是银狼一族,它身上流淌着无比高贵的血脉,现在却被一个该死的小不点亵渎,亵渎了它内心最引以为傲的尊严,更是亵渎了它那比之生命,更为让它骄傲的血脉。
狼王越是疯狂,郑飞抓得越是紧实,双方就此消耗着。
山腹内,通幽蟒气息紊乱,每一次的调息都混乱不堪,有时候半天都不见胸腹的浮动,有时候只有急促的喘息。
仔细看去,通幽蟒整个身体老皮死去,一副即将蜕皮的征兆。
只是普通蛇类,一年成长中能蜕皮三到四次,到了通幽蟒这种级别的存在,十年遗蜕,甚至百年遗蜕都不足以惊讶。
通幽蟒,距离上次蜕皮也仅仅一个多月不到,直至现在又即将蜕皮,这就是让人匪夷所思的存在了。
通常像通幽蟒这种灵智已开的一方霸主,每一次蜕皮都是实力象征的成长,一个多月再次遗蜕,如果不是吃了某些逆天的天材地宝,便是得了逆天的大机遇。
此时的通幽蟒,貌似就是处于这个阶段。
突然,通幽蟒动了动,整个蜷成一团的身子微微伸长开,气息越加的紊乱。
时而排山倒海的狂风扫落叶,时而确是风中之烛,随时熄灭。
阵阵细微的撕裂声响起,通幽蟒转醒,蛇信吐息,浑身不安的扭动着。
它用头不断摩擦着石壁,石屑嗦嗦落地,不多一会儿头部的死皮被磨开了一道口子,随后脖子,继续往下。
就在死皮的裂口到达腹部时,它已经奄奄一息。
它,太过于虚弱,虽然它全胜时期,在这片岛屿为一方霸主,但是经过上次的百年遗蜕,直到菩提树的显现,它都没有能够恢复。
最后又被五毒蟾蜍偷袭,身重蟾毒,如果不是因为沐浴了天地赐福,恐怕没有十年时间,它都不会转醒,它伤得太重。
这一次的天威赐福,郑飞带给它的是肉眼可见的好处,也是能至它于死地的剧毒。
光是境界的提升却没有体力的支撑,这无异于是突然给十多天没进食,快要饿死之人,丢下一大锅热滚滚的十全大补汤,就算不被烫死,也会被活活补死。
通幽蟒如今正是处于这种状态下,如果没有其它办法,现在唯一能够自救的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层次上的转变。
通幽蟒,阴阳交界的一种蛮荒精怪,都说蛇十年为蟒,百年为蚺,千年为蛟,万年为角龙。
这是民间流传的千古神话,只是其中的重重困难,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蛇化蟒,总须遗蜕五百次,蟒化蚺,其中不关要遗蜕的次数,更重要的是血脉的觉醒。
只是血脉的觉醒谈何容易,这属于逆天改命,想要逆天,定遭反噬。
妖化人,难如登天,精怪觉醒血脉,难如登天。
这两样说的就是妖与精怪的共同处。
通幽蟒想要化蚺,便是血脉觉醒后的下一步,现在遗蜕已经没办法度过,等待它的也只是死亡。
血脉如果觉醒,现在的通幽蟒霸主位置会被除名,这是毋庸置疑的。
血脉的觉醒也就代表着它要重头再来,好处便是下一次的成长高度,会比之现在高得太多太多。
这是亿万分之一的觉醒之路,一条死而后生的苦难之路。
通幽蟒这也是受了天地赐福的加身,这才能够知晓有这么一条路可走,它不再去挣扎,全身气息收拢,缓缓平稳住了生命的快速流失。
渐渐的,通幽蟒如同一条死蛇,它浑身没有丝毫气息的波动,全身心的全部在炼化体内精血,一遍遍的冲刷,一遍遍的浓缩。
此时的通幽蟒全身表皮已经由幽黑化作了雪白,在薄如蝉翼的表皮下,清晰的看透体内的一切,甚至是心脏那微弱得几近不可闻的跳动都能清晰捕捉。
通幽蟒,循着自己的本能,结合着天地赐福的感悟,一点点,一步步朝着一个未知的领域前进着。
这一步的踏出,或许等待它的是一条死路,也或许,这是一个蛮荒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