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珊死死咬住下嘴唇,试图强迫自己阻止身体的颤抖。
她的手攥着裙摆,把裙子都拉扯的变形了,瘦弱的手上骨头顶着皮秃了出来。
她看得真切,切西亚手里的红舞鞋不见了。
牧师今天很忙,在这个令人不爽的日子里来忏悔的人格外多。
“卡伦,你该下个周来的,那时候就该接受洗礼了。”牧师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对牧小珊说了一句话就再见不着人影了。
油画里的切西亚眼眸低垂,不变的笑意似乎在嘲笑着无能为力的牧小珊。
天快黑了。
牧小珊没有办法,她只能先回家去。
“这不是卡伦吗?老夫人没有和你一起来么?”说话的是老太太的熟人,他们和牧小珊也很熟了。
“就我自己,夫人。”牧小珊回答道,提起裙摆行了个礼。
“来吧,我送你回去,可怜的小卡伦,一个人可不太安全。”那位夫人友好的邀请牧小珊。
就在牧小珊答应下来准备上车的时候,教堂门口那个站在旁边的那个老兵突然张口说:“多么美丽的舞鞋啊!”
我的舞鞋,令人羡慕的舞鞋!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牧小珊大喊不好。
果不其然,这番赞美把卡伦叫回来了。
卡伦经不起这番赞美:她要跳几个步子。她一开始,一双腿就不停地跳起来。这双鞋好像控制住了她的腿似的。
这可把那位太太和车夫都吓到了。
她先是绕着教堂的一角跳,由于她没有办法停下来。车夫不得不跟在她后面跑,把她抓住,抱进车子里去。
不过她的一双脚仍在跳,结果她猛烈地踢到那位好心肠的太太身上去了。最后他们脱下她的鞋子;这样,她的腿才算安静下来。
这一次虽然脱了舞鞋可是卡伦还没有走。
她把舞鞋放在了鞋柜里,可是总是忍不住去看看它。牧小珊知道卡伦在想些什么,她脑子里都是人们对舞鞋的赞美。
……
还没得到接受洗礼,老太太就病了。
大家都说她大概是不会好了。她得有人看护和照料,但这种工作不应该是别人而应该是由卡伦做的。
不过这时城里有一个盛大的舞会,卡伦也被请去了。
她望了望这位好不了的老太太,又瞧了瞧那双红舞鞋。她觉得瞧瞧也没有什么害处。她穿上了这双鞋,穿穿也没有什么害处。不过这么一来,她就去参加舞会了。
而且开始跳起舞来。
牧小珊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卡伦简直没有良心,老太太对她那么好,她居然在老太太生病的时候丢下她,一个人跑去舞会!
不过最操蛋的还不是这个。
她又回到了卡伦的身体里,在舞鞋受控制的时候。
还能更坑一点吗?
当她要向右转的时候,鞋子却向左边跳。当她想要向上走的时候,鞋子却要向下跳,要走下楼梯,一直走到街上,走出城门。
她舞着,而且不得不舞,本来要回家的牧小珊就这样一直舞到黑森林里去。
舞鞋停了下来。
树林中有一道光。
牧小珊可没时间去管那是什么,她急于脱掉这双可怕的鞋子。可是鞋子的扣子怎么也解不开。
这时她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这是那个有红胡子的老兵。
他坐着看着牧小珊,点着头,同时说:
“多么美丽的舞鞋啊!”
我靠!就是你这个糟老头子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