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好漂亮....”
“吕长老果真慧眼如炬,这句话我憋在心里好久了。”
“天呐,我仙门中竟真有如此女子么...”
“檀台峰不愧是我仙门第一奇峰,出了川流、辰轩师兄两大天骄且不说,竟还能出一位如此风华的女子...”
“是啊,倘若让她嫁给我,我折寿十年也愿意啊...”
“就你?你瞅瞅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清雪师姐乃是檀台峰主的亲传弟子!会瞧得上你?”
“测,你又知道?清雪师姐莫非一辈子不嫁人?而且,叫师姐多显老啊,我认为清雪师妹会好听多了...”
“你蠢啊?内峰弟子无论修为,年龄,我等都是要称之为师兄师姐的...更何况还是亲传弟子。”
“我知道啊,但你不觉得这样叫显老么?”
“罢了罢了,唉,如此美艳不可方物便罢了,资质也是高的恐怖,我认为清雪师姐丝毫不在飞鸿师姐之下!”
“飞鸿师姐可是南赡天凰榜第八,又是南赡四大美人之一,我认为清雪师姐方入修行之道,还不能与飞鸿师姐相提并论....”
“那可未必...我听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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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噤声。”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犹如晨钟暮鼓之音传入每名弟子的耳畔。
数息之后,原本嘈杂的议论声此时已是完全消失殆尽。
那些唾沫横飞浮想联翩的人,此时竟皆埋首不言,只是目光偶尔瞥向上方的白清雪,憧憬狂热之意浮现于他们的面颊之上。
肖震南波澜不惊的双眸望向身下仙门弟子,缓缓说道:
“我仙门终日以修道为先,今日齐聚于此,实则是为探讨神迹之根源,莫要再生喧哗。”
“属下管教弟子无方,请掌门熄怒。”
陈长老俯身恭身,缓缓说道。
“无妨,谈论乃是人之常情所在,数以万计的弟子,其中大多皆为血气方刚的少年,实则正常不过,陈长老无需自责,只不过今日之事太过于重要...”
随即只见他眉头略微一皱,威严的目光扫视身周其余七峰峰主,缓缓说道:
“如今人皆已到齐,那便莫要再浪费时间,即可开始讨论此异象的源头所在....诸位,你们有何见解?”
听到肖震南所言,在场诸人皆是目光一震,纷纷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开始聆听...
神迹背后所发生的事情,真的即将揭晓了么?
只见寅月峰峰主王彦率先踏出一步,缓缓说道:
“禀掌门,我认为昨日异象绝不会是人为所致。”
“哦?王峰主为何如此认为?”
“我昨日于寅月峰顶观其异象,若我未猜错,此天地异变乃是一古阵藏匿于山脉深处,经岁月变迁阵眼破损,从而引动天地鸿蒙之气,方而神迹现,万物无生。”
王彦缓缓说道,随即目光凝视着身下的灵兽山脉、仿佛若有所思。
“哼,王峰主此言差矣。”
浩阳峰峰主郑桓山缓缓走出,沉声说道。
“哦?郑峰主有何见解?”
肖震南缓缓说道。
“呵呵,若是真如王峰主所言,哪怕真有高人于多年以前在此地设下阵道,那么...即使我等修为浅薄,感知不到这阵道所在,但我仙门开宗先祖修为已至化境,又如何察觉不到此阵的所在...然而我仙门伫立南赡部洲数千年、却从未有先祖留下关于此阵的只言片语。”
郑桓山抚摸着胡须,缓缓说道。
“哼,郑桓山,你修道至今也有着百余年的岁月,莫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等三岁孩童都明白的道理么?即使先祖已到达那传说中的【三灾葬道境】,可在这浮屠世界中,也远远不敢说知晓天地万物的轨迹演变...”
王彦面露不屑,冷声反驳道。
“王彦,你的意思是质疑我开宗祖师的通天修为?”
郑桓山也是随即冷哼一声,沉声说道。
“呵,断章取义,这么多年来,你这无理取闹的臭脾气还是丝毫未变!”
王彦说罢一拂袖,仿佛不愿再与郑桓山争论。
然而此时数以万计的门内弟子皆是纷纷瞠目结舌、震惊不已...
原来平日里高高在上,犹如仙家一般的两大峰主,竟然也会如孩童一般争执不休、甚至冷眼相向!
这无疑刷新了在场众人的三观认知....
“呵呵,两位峰主依旧是牛脾气,不如听老朽一言。”
只见吕焕之踏步走出,宛若一位和事佬一般站在二人之间。
“哼,吕老头,有话便说。”
郑桓山冷声说道。
然而吕焕之却仿佛丝毫不在意郑桓山不善的语气,而是笑吟吟的继续说道:
“老朽认为,无需过多猜测,当日的鸿蒙之气极为澄澈纯粹,只需举全宗之力结一座’鸿蒙大阵‘,便可探知神迹来源。”
肖震南听罢沉思片刻,随即缓缓摇头,仿佛并不认同吕焕之所言:
“‘这....举全宗之力却只为探寻那飘渺无比、且不知是否存在的神迹起源,实在是....”
“呵呵,宗主大可放心,万物皆处于轮回因果的牢笼之中,若有如此异象现实,但哪怕只有神迹根源的惊鸿一瞥,我等便有足够理由聚此大阵、从而彻底探查这横跨数千丈的灵兽山脉,将根源所在寻出。更何况,我云上仙门数万修士生灵,尽皆亲眼所见,此番神迹,必然有根源所在...哪怕真如寅月峰主所言,乃是一聚灵大阵,那么我等也有机会寻到这阵眼之处...”
吕焕字字发自肺腑,恭声说道
肖震南沉吟片刻,随即目光扫视四周,沉声询问道:
“好吧,既然如此,诸位皆认同吕元老所言么?”
“禀掌门,我认同焕之元老所言。”臻寰峰主秦海率先走出,朗声说道。
“禀掌门,我也认同元老所言,但倘若今日擅自聚阵,恐怕会引起神迹余怒...再等些时日为好,即使....消耗巨大...”
云曦峰主鸿萱此时也是款款走出,柔声说道。
“即使消耗再大,倾全宗之力,也必须寻得神迹之根源所在...老夫认为,此乃上天赐予我仙门之机缘....至于何时最为稳妥,老夫以为下月大典之时为黄道吉日....请宗主明鉴。
寒雪峰主司徒魄手持拂尘,缓缓道来。
“请宗主明鉴。”
众多峰主、元老此时皆是俯首恭身,齐声说道。
就连面色难看至极的郑桓山和王彦,此时也不得不双双面露恭敬之色,沉声附言道。
“呵呵,既然如此,那便依诸位所言,鸿蒙大阵乃是窃取天地造化之力而生,需千名天位强者举周天之力凝结阵胎....即使所残余的鸿蒙之气再如何稀少,本宗主也定会找到其根源所在...下月此时便是我仙门大典,南凰帝国、鸿鹄剑山尽皆会来我宗门观礼,本宗主携诸位、将于大典之时将画面呈现而出,共观神迹之根源!”
肖震南畅笑着说道,随即大手一挥,肃然望向下方,沉声继续说道:
“今日便言尽于此,都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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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师兄,为何要等到下月大典之时,方能聚阵...那岂不是夜长梦多,恐生巨变,况且...那天地鸿蒙之气的根源、真的就在灵兽山峦之中么...”
白清雪望着下方无数痴迷狂热的目光,顿时有些愣神,随即仿佛想起了些什么,连忙拉着禹墨的手喃喃问道。
“唉,无人知晓神迹根源是否存在,也无人想等到大典之时再聚鸿蒙大阵,但不愿只是不愿,却又不得不如此做...”
禹墨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不得不如此...可是,方才掌门所言?”
白清雪只感到有些愕然,连忙追问道。
“方才掌门所言,只不过是借口、或者说是掩饰罢了。”
辰轩淡然道。
“借口...掩饰?”
白清雪更加愕然。
辰轩淡然的眸子里此时流露出一抹奇异的光泽,只见他颔首说道:
“你认为,内山所有峰主元老,尽皆被惊动,如此大的事情,为何足足隔了十二个时辰、直到方才众人才齐聚?”
“这....”
白清雪虽早有此疑虑,但却深埋在心底,并未将之说出。
“虽说那异象被一种强悍到超乎认知的力量给封锁在了仙门之中,但山外山弟子数万,内山也有千余人,如此浩瀚的宗门,怎会没有几个南凰帝国的奸细?而那鸿鹄剑山、数座仅次于南凰帝国的修真王朝,又岂会没有眼线....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又岂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辰轩淡然的眼神此时流露出了一丝丝冷厉的光泽,随即冷声说道:
“我若想的没错,昨日异象诞生的数个时辰之后,这几大势力的人,便已经相继出现在了我仙门的周围,早已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仙门的动静...这还是我的初步猜测...若事态更严重,恐怕那遥遥万里的西牛贺洲,也有眼线安插于仙门之中。”
“肖震南和一众峰主,只怕昨日便和那些势力来人会过面...而据我猜测,恐怕在大典之时才探寻鸿蒙根源的说辞,只不过是在其他势力的威逼之下、不得已而为的罢了...”
白清雪听到此处娇眸顿时瞪大,心中只感到无比震撼,随即沉吟片刻,柔声说道:
“那么...宗主今日配合众峰主元老演了一出戏,是为了明面上的....”
“不错...至少明面上不会给那些势力在大典之前对付我们仙门的借口,而且我们此时早已处于他们的监视之下,只要毫无动静便可相安无事。要知道鸿蒙大阵的启动乃是需举全宗之力,自然也不会给他们可乘之机。更何况如此神迹毫无预兆的凭空而生,哪怕其根源残存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南凰帝国也不会任由我仙门将其独吞。从而威胁到南凰在南赡部洲绝对的统治地位。”
辰轩颔首,随即继续说道:
“这可是处于极高位面的力量,至少要远远超过天位境修士所能触碰的范围。但是,修行这条路狰狞无比,即使是平日里再正直、敦厚的人,面对这种位面的力量,心中的贪婪恐怕早已会盖过仅存的良知了吧。”
“或者换句话说,能找到一个完美无缺、并能打压云上仙门的机会...那些老不死的是不会平白无故的放弃的...”
白清雪听罢,沉吟了片刻,仿佛若有所思。
“清雪,莫要多想,回去陪陪师尊吧。”
禹墨仿佛察觉到了白清雪心中的担忧之情,连忙伸出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柔声说道。
“嗯。”
白清雪伏在禹墨胸口处,随即静默无言。
她的身影逐渐随着虚空中穿梭的人流渐行渐远。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身下的数千名眼神狂热的男弟子之中——
有一位极其俊美的少年,身着杂役服饰,正在痴痴的望向她离去的背影。
目光清澈而透亮,却仿佛带着些朦胧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