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房子周围挂满了白色的布条，院子中还有着灵棚，一口棺材停在正中央，黑白色的照片挂在其中。
照片上的人赫然便是十年前那个救下段擎苍的老人！
灵棚搭的很简陋，也并没有什么人前来吊丧，段擎苍没想到，当年那一别，竟然便是一辈子。
宋牧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逝者已逝。”
段擎苍微微点了点头，十年里，生离死别他见证了太多太多，可是人心总归是肉长的，每一次战友的离开带给他的冲击都不是一般的大。
如今自己身居高位又能如何，如果能换回那些死去战友的生命，他宁可抛弃这一身荣华。
“你先离开吧，我和他老人家叙叙旧。”
段擎苍看着宋牧开口道。
宋牧点了点头，也没有迟疑，开车便离开了。
段擎苍扯下一旁的白布条直接绑在腰间，往事一幕幕的在他脑海里放映起来，当年若是没有他，自己何谈未来，只怕早就饿死街头了。
“迟爷爷，等我段擎苍荣耀归来，一定要让你和我一起风光。”
“擎苍，过来吃饭了，多吃点，别饿着。”
“擎苍，这里是一万块钱，去了部队，自己可要注意点，晚上别踢被子。”
脑海中，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在段擎苍最艰难的时候伸出手帮了他一把，却在他巅峰之时离开，谁曾想过，当年那一别，竟然便是一辈子……
段擎苍一步一步走进灵棚内，泪水再也止不住，顿时夺眶而出，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死的都是这些好人？
“迟爷爷，擎苍回来了，当年说好等我回来咱爷俩好好喝一顿，您怎么不再等等我啊！”
段擎苍强做镇定，看着灵堂中央的黑白照片不禁开口道。
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可是却显得有些撕心裂肺，嘴角甚至都有些颤抖，显然是悲伤到了极致。
而也正是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说了会还会还，爷爷都让你们逼死了，你们还要干什么！”
段擎苍听到这声音不禁愣了愣，随即只见一个女人缓缓地走了过来。
女人脸上没有任何妆容，却也美得仿佛出水芙蓉一般，不禁让人动容，身材上更是不输冷若霜半点。
而当她见到灵堂里的段擎苍时，顿时目瞪口呆，纵使十年未见，迟秋月也觉得不会忘记眼前这个男人！
“秋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刚刚说是谁逼死了迟爷爷？”
段擎苍站起身来，看着迟秋月开口问道。
“段擎苍！你还有脸回来，若不是你，爷爷怎么回死！”
迟秋月的泪水一瞬间流淌而出，一拳直接打在了段擎苍的身上。
而他也并没有躲开，任由其一拳一拳打在自己的身上。
“若不是你，爷爷怎么会向那些人给你借钱看病！”
“若不是你，爷爷也不会将我的学费让你带走！”
“段擎苍，我恨你，我好恨你！”
兴许是打累了，也兴许是哭累了，迟秋月坐在地上不停的哽咽。
段擎苍紧握双拳，开口道：“对不起……”
“对不起能换回爷爷的命么，你去部队回来又有什么用，能替爷爷报仇么！”
迟秋月眼圈通红的看着段擎苍开口质问道。
“告诉我是谁。”
段擎苍沉声道，好像是在刻意压制着什么。
“告诉你有用么，你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个蝼蚁，抬手都能碾死你无数回！”
迟秋月的声音有些冷，兴许是失望到了极致。
那势力在天海市也是出了名的，背靠四大家族之一的李家，根本无人敢动。
而段擎苍是什么？
若不是当年爷爷可怜他，只怕早就已经饿死街头，没有身份没有背景拿什么和他们斗？
一腔热血么？
这一切未免都有些太可笑了。
而也正是这时，一辆车突然停在了门口，几个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小混混。
其中一个带头男人直接走过来道：“小妮子，这是哪里找来的姘头？想要让他替你家还钱不成？”
“你胡说八道什么，欠你们的钱我会还，赶紧滚！”
迟秋月看着那群人冷声道，没有丝毫惧色。
“还？你拿什么还，都多少年了，这一百万也没看你们还上！”
那带头的混混大声吼道，迟老爷子当年只借了十万，当初说好的还上十二万就好，可是谁知竟然一翻脸直接要了一百万。
这迟老爷子怎么可能还的上，而往后的日子里，他们几乎每天都过来要账，迟老爷子也是被他们给活活逼死的。
“要不然你就听我的话，出去陪陪酒，就你长的这么漂亮，那一晚上可不少赚。”
带头的混混一双小眼睛在迟秋月的身上不停的打量，他们红雨帮做的就是这生意。
要不然当初怎么可能二话不说直接就借了迟老爷子十万块钱，实则就是在打迟秋月的主意。
迟秋月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要说话，却只听段擎苍开口道：“一百万是吧，我给你。”
迟秋月一愣，那混混也是愣了愣，随即立马开口道：“早就不是一百万了，是二百万。”
“你胡说八道，昨天还说是一百万！”
迟秋月看着那混混质问道。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不一样，我们红雨帮一直都是这个规矩！”
混混狡辩道。
“迟爷爷在这里，我不想扰了他老人家的清静，红雨帮是吧，告诉你们管事的，段某到时自会亲自上门拜访，会将欠的钱送过去，也清算一下其他的账。”
段擎苍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火，缓缓地开口道。
几个混混以为段擎苍这是怕了，立马笑了笑道：“真是有钱烧的，还想去我们红雨帮？你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砰！”
一声巨响，那带头的混混直接倒飞出去撞在墙上，一口鲜血狂喷，生死不知。
顿时，几个混混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尼玛还是人？
“别把自己的路走窄了，把我的话转告回去，让你们那个管事的等我亲自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