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答应江方在一起后,我沉郁了很多,不似先前那般爽朗。之前我都不相信一个人的性格可以在短时间内有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因为心里多了个人。
不久,情人节到了。以前我对这个节日不感兴趣,但现在不一样了啊,我有些雀跃。当时我妈妈和他妈妈相约逛商场,我们也去了。来到一个饰品店,我看上了一个手工编的戒指,很有年代感。我喜滋滋地攥着,悄悄地走到江方身边,问:
“你喜欢这个吗?”
他皱着眉,瞥了一眼我手上的戒指,又看看它的价格,鄙夷到:
“怎么,你喜欢这个?它这么廉价?”说着,把它扔了回去,留下一句“之前那个胖妹都还送了我一跳银项链呢。”说完自顾自走了。
我脸上的笑意早已凝结,心竟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那个银项链他给了我,以礼物的形式,那时我还当个宝。常常一个人窝在被窝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把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那是真是年少无知,别人送他的东西他竟脸不红,心不跳地给我,害美其名曰“定情信物”,我当时逛商场也想着也给他一个,却遭来这番嫌弃。
第二天,赵嫣拿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来找我玩。
看到她手上如雪般艳丽的花,我笑着问:
“这花真好看,谁送的?”
她脸掠过一丝娇羞,随即恢复了正常。
“是江方送的。”
我瞪大眼。
“他?他为什么送你花?”我疑惑不解,江方都没送过我花呢。
她盯着我,说到:“因为我和他打赌,他输了,所以送的。”
“这样啊。”我干笑笑,没有再追问。我相信他们打赌他输了然后他在情人节那天给她送玫瑰花,却丝毫没意识到他们之前有鬼。
我总是太自以为是,我总以为别人没必要骗我,也没必要背叛我,为此吃了很多亏,以至于在高二是被一个骗子用“我表姐生病住院急需钱”这样拙劣的手段骗去了一千多,甚至我找我堂姐借钱给他转去,要不是我没钱了且不好意思再借的话,估计就不止这点数了。总得来说,那次我的零花钱几乎一下归零,甚至还是负的。当我告诉父母这件事时,他们表现地极其平静,只是毫无波澜地说:
“我早就知道有一天你会被骗,你太善良了。人心险恶,以后不要再那么轻信别人了。”后来经过被诈骗之后,我对人心有了新一层认识,可能也是因祸得福。
但五年级的我还懵懂着,还是一颗心扑在他身上,人有时真挺犯贱的。
从前晚上我绝对是八点前就回家了,而和他在一起后,我会一个人想怨妇一样盼着江方从网吧出来,我只是盼着他,却不进去找他,因为父母曾再三告诫我们不要去网吧。
在夜幕笼罩中,我一个人趴在横杆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脚下的踏板,耷拉着眼,望向网吧的方向。
广场上的人来了,又散了,中央明亮的大灯亮了,有暗了。最后只剩微黄的路灯将斑驳的影子斜洒在我身上。
我就这样默默地等着,极少言语,同伴一一想我告别。
“木子,你还不走啊?都这么晚了。”一伙伴问到。
我抬手看看表,九点了,但还是不甘心,隐隐期盼着。
“哦,我再玩一会,你们先回去吧。”
同伴踌躇了一下。
“这么晚你一个人呆着?你不是很怕鬼的吗?”同伴歪着头,疑惑。但见我只是笑笑,不说话,她继续说“那好吧,你注意安全啊。早点回去。”
待他们散去,我微微叹气。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怕鬼这事?我不怕蛇虫什么的自然动物,但我畏惧超乎自然力量的东西,未知的东西最可怕。我曾经一个人睡时,大夏天将自己死死捂在被子里,浑身黏腻却不敢透点风,唯恐鬼怪钻进来。尽管自己明白一床被子不能阻挡神通广大的鬼怪,但还是死死攥住,因为这是自己可以做的最后的挣扎啊!
但现在,我克制着内心的恐惧,独自在寂谧中等待。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我忙扭头去看,唯恐一个面部狰狞的鬼怪就坐在树冠上,狞笑着盯着我。心扑通扑通地跳,手臂上起鸡皮疙瘩,眼珠子警觉地捕捉着。
我害怕这,但我仍盼着。
然而,常常是我叹口气,一个人失意而归。
为什么恋爱一点都不像电视里演地那么美好甜蜜?为什么我现在反而没有以前快乐呢?我们现在这样还有意义吗?数次失望后我想放弃了。
恰好王妍和向川闹掰了,我也乘机提出了分手。
“我们在一起并不快乐,分了吧,你值得更好的。”语气老成,几乎都不像一个五年级学生可能说的话。
他低头沉默,没有说话,终是答应了。
见他就这么答应了,我当时还感觉左手指尖麻痛,难受。这就是所谓的十指连心?我心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