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等之外,无事可做。透过升降口舷梯边的舷窗上密封的玻璃能听见一些轻微的奔跑声和喊叫声。从上面甲板上传来的声音就更微弱了。这些声响让他们知道登陆正在进行。从水密门外面的舷梯那里他们听到另一个连队发出的叮当声和喃喃的骂声。他们吃力地在金属梯上攀登去替代已经下船了的连队。在紧闭的左舷窗边,几个挨得比较近,又喜欢瞧热闹的人可以隐约地看到一些全副装备的士兵的身影,拖着笨重的身子在往挂在左舷外面的网梯上爬下去。他们不时地看到一艘艘步兵登陆艇驶离大船。他们不断把进展的情况报告给身后的人。每当一艘步兵登陆艇被浪头击中偏离了方位,碰撞上大船的船体,从而使相撞的钢铁发出铿锵声时,幽暗和封闭的船舱里就回荡起一阵声响。
一等兵多尔是一个长身长颈的南方弗吉尼亚人。他跟得克萨斯“大个子”奎因下士和连部文书法伊夫下士站在一起。
“没错,我们很快会知道那里是怎么回事。”奎因温文尔雅地说道。他是一个彪形大汉,但态度和蔼,比其他两个人大好几岁。他说话时的温顺样子非比寻常。
“会是什么感觉?”法伊夫问。
“像挨了一枪,”奎因说道,“像狠狠地挨了一枪。”
“见鬼去吧。我挨过枪。”多尔说,撅起他的嘴唇,高傲地微微一笑,“见你的鬼,奎因,你挨过枪没有?”
“哎,我只希望今天没有飞机来,”法伊夫说,“就好了。”
“我想我们都这么希望。”多尔压低了嗓门说道。
多尔非常年轻,二十岁带几个月,也许二十一岁,跟三连的大多数士兵同龄,也跟大多数正规入伍的军人一样,在三连已经混上两年多了。多尔说话不多,见生怕羞,在他那张安详清新的脸蛋上还有一股稚气。他一贯很少抛头露面,不过最近,就是最近的六个来月中,在他身上发生了一点变化,变得张牙舞爪,咄咄逼人,弄得不那么讨人喜欢了。
在他对飞机发表了一通低调的评论后,闭上嘴,收起高傲的微笑。他故意扬起他的一道眉毛说道:“嗯,我想要是我搞到支手枪,我不会亏待它的。”他对大伙儿笑了笑,伸手瞧了一下手表,“他们该动了吧,闹到现在也够紧张了,”他审慎地说道,然后往后面看了看,“有谁跟我一块儿去?”
“你最好独自去吧,”“大个子”奎因嘴里咕哝了一声,“两个人去弄两支手枪太惹人注意了。”
“我想你说得对。”多尔说道,然后慢吞吞地走开。他身材苗条,臀部坚实,一个地道的美男子。奎因凝视着他,在这个得克萨斯人的眼光里透露出一种不悦的神色,而他自己认为是一种爱慕之情。当多尔从铺位中间走向升降口的舷梯时,他转过脸来面向法伊夫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