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珍惜

外婆给我讲过祖奶奶和祖爷爷的故事，我的祖奶奶是当时有名的大家闺秀，是江府的大小姐，名唤江暖，祖爷爷是当朝太子，名唤何阳，因为江老爷子和皇帝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祖爷爷和祖奶奶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可是，好景不长，江府遭人陷害，有人栽赃江府卖国，还欲加害皇上，企图造反，皇帝与江老爷子几十年的情谊，他知道江府不会卖国，更不会加害他，可无论怎么查，种种证据都证明江府的“恶行”，无奈之下，皇帝只好按照规定，将江府满门抄斩，但于心不忍的他放过了江家夫妇，为他们制造了假死的现象，至于我的祖奶奶，江家大小姐，则被许配给太子，做了妾。祖爷爷一直把祖奶奶当做妹妹，从未想过娶她，可碍于皇命难违，只得纳她为妾。而祖奶奶从小就喜欢祖爷爷，嫁给他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他们成亲那天，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八抬大轿，只是草率的拜了堂，且因为江府“卖国贼”的称号，没人参加他们的礼堂。至于洞房，祖爷爷无法对视为妹妹的女人下手，所以那晚什么也没发生，祖奶奶的心里明白，祖爷爷不喜欢她，即使难过，但也什么都没说。之后的日子，祖爷爷忙于朝廷政事，和祖奶奶很少有交流，而祖奶奶一直在她的清墨阁，过着在江府时一样的生活，每次祖奶奶主动，祖爷爷也只是吞吞吐吐，总将她退开。有天，祖爷爷和祖奶奶说：“小暖，我知道嫁给我为难你了，但皇命难违，只得委屈你了，你放心，我和你的关系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变。”听到这些话，祖奶奶只是笑笑，说：“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你。”祖爷爷看着祖奶奶，说：“你也知道的，我只当你是妹妹。”祖奶奶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去。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左右，府上传来太子要娶妃的消息，太子妃是别国的公主，听说和太子两情相悦，俩人很快就向皇上请婚。成亲前夜，祖爷爷来到清墨阁，此时的祖奶奶正在月下弹琴，一曲终了，祖奶奶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祖爷爷，笑着说：“太子殿下怎有空来我这清墨阁？明日不是太子大喜之日吗？”祖爷爷看着祖奶奶，说：“小暖，我有点话想和你说。”祖奶奶笑了笑，说：“好啊，太子殿下想说什么，妾身愿意倾听。”“我明日便要和云清公主成亲了，我知道你从小便喜欢我，而我却一直装傻到现在，如今，我已心悦云清公主，你在这府中也只能守空房，我将你休了，你去寻找良人，如何？”“太子殿下这是娶了妃就想休了妾吗？是怕太子妃嫁过来后瞧见我会生气吗？”“我只是希望你能嫁得良人，而我只当你是妹妹。”“这就不劳烦太子殿下担心了，妾身会渐渐忘记殿下您，您现在休了妾身，让妾身在哪生活？若您真想妾身过得好，等妾身遇上良人，再休了妾身，如何？”“好，依你，我负了你，若你有需要，尽管告吩咐下人。”“妾身没什么需要的，若殿下真想补偿妾身，就圆了未完成的洞房，如何？”祖爷爷犹豫了，但看着祖奶奶淡淡的笑容，心里不是滋味，最终，那晚他们圆了洞房，祖奶奶还为祖爷爷舞了一曲。第二天一早，祖爷爷便赶回主房，临走前，他看了看祖奶奶，还想说什么，祖奶奶笑着说：“殿下快走吧，可别让你的美娇娘等急了。”祖爷爷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他和祖奶奶已经有了无法逾越的隔膜，他感觉到祖奶奶话语中的疏离，就连熟悉的微笑也多了一分陌生，她一直叫他阳哥哥，但昨晚，她称他太子殿下，恭恭敬敬的语气让他很不习惯，他的书柜上，都是祖奶奶送的礼物，看着那些礼物，他心里空空的。天知道祖奶奶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哭出来，装得如此淡定，祖爷爷可是她的命，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怎么可能说忘就忘，祖爷爷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桌上的那些礼物，是祖奶奶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做成的，祖爷爷也不知道，祖奶奶傻傻的为他做了多少事，祖爷爷更不知道，在祖奶奶得知他喜欢上别家姑娘时，她有多伤心，哭了多久。故事的最后，祖奶奶怀孕，生下了一男一女，但随后，便得了重病，最终安然的死在祖爷爷为她种的桂花树下，那时她才30岁，两个孩子才刚满4岁，听人说，她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微笑。而祖爷爷和他的美娇娘成亲后，偶尔会去陪祖奶奶，但都被祖奶奶拒之门外，到最后，便不再去找她，只是看着祖奶奶送的东西不知道在想什么，得知祖奶奶去世时，他傻了，他不知道祖奶奶什么时候得病了，更不知道病得那么严重，知道祖奶奶死讯的那天，他一个人在祖奶奶去世的那棵桂花树下坐了一天，不许任何人打扰，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之后的日子，祖爷爷变得沉默寡言，太子妃看他为了去世的女子变得这副模样，气得对他吼道：“何阳！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那个小贱人死了，你就这幅德行！”祖爷爷瞪着她，说：“我喜欢的云清，不是诋毁他人的人！还有，小暖是我妹妹，一直都是，你再敢侮辱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之后啊，祖爷爷当上了皇上，他把祖奶奶埋在桂花树下，没事的时候就在那桂花树下坐上一天，也许，他在回忆祖奶奶和他的事，也许，他在后悔。抚养祖爷爷长大的奶妈看着他这样，忍不住说道：“皇上，您还是喜欢江姑娘的，只是……您不肯承认……您娶云清公主，难受了江姑娘，也难受了您呀”祖爷爷看着奶妈，苦笑着说：“还是您最懂我，在和云清成亲前夜之前，朕一直觉得当她是妹妹，可那晚之后，一切好像不一样了，朕后悔了，她生了那么严重的病，朕却什么都不知道……”故事到这就结束了，祖爷爷忘记了，他年幼时对祖奶奶说过：“小暖儿，等我长大了，就娶你回家！”一句儿时戏言，祖奶奶却记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