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将军,此次麒麟降世陛下大喜,赏赐颇多,您送给皇帝的犀兽兽皮,陛下让人制成几幅内甲,那五色玄狐大氅送给了太后,太后也说这是个稀罕物儿,欢喜的很。”黄门侍郎笑着说,郑星辰颔首道“星辰惶恐,有劳公公在陈帝面前美言几句,星辰感激不尽”说罢不留痕迹的从袖子里送出一张银票不留痕迹的送到黄门侍郎手中,黄门侍郎也自然接下,“星辰将军客气了。”左贤哈哈一笑见左右没人,拍了一把黄门侍郎,将他拍的一个趔趄,“你这老狗还会客气,星辰,这王公公可是陈帝身边的红人,在宫里一般人,老王连正眼儿都不看一眼,和你说这么多也见得老王很佩服星辰你啊。”
“嘿,猴崽子,拍的杂家一个不稳,星辰将军兄弟二人当年带着刀门一众江湖弟兄守住这宁远城,杂家王振,虽说没了子孙根,但也在江湖混迹过,见过世态炎凉,如今这年月还有这等魄力之人普天之下也就是这刀门郑家,杂家虽说做的是伺候人的活儿,但是心里却明白得很。”这王太监拍了拍袖子说道。
郑星辰见这王太监说话洒脱也不似宫里太监那般势利眼,心里倒也轻松不少,只见那左贤勾搭着王太监的肩膀说道“你这老狗,平日里见惯了你作威作福,今日没想到还能听你说几句这么坦荡地道的话,着实不易啊。星辰,不必见怪,这老狗与我也算是知交,平日在京中经常厮混,说话惯不那么客气的,这次来传旨劳军,这老狗高兴地很,着实想让我与你引荐一番。”
“王公公客气了,我郑星辰有愧,既然王公公是左贤熟人,星辰便斗胆唤一句王兄,咱们到我营中稍坐,这宁远随说地处边境,不过物产倒也丰富,星辰我藏了几坛佳酿,一会取出来我们同饮可好?”“甚好”二人一同答道。
不一时,军中厨子便端上酒菜,那左贤也不客气,大剌剌的坐在那先饮了一杯,抓起一只卤好的野鸡腿便吃了起来,“老王,快尝尝星辰藏得佳酿。”王太监似也是好酒之人,赶忙端起酒盅饮了一杯,咂了咂嘴道“好酒,痛快!杂家从未来过北境,一路上看着这景色也痛快的很。”“哈哈,这老狗自从入宫就没出过京,这次出京来这可让这老狗过了把瘾。”左贤笑道,又饮了一杯,左贤屏退左右正色道“星辰兄,这次好险,好在老尚书之前发现得早,及时给你来信,你也应对得当,这麒麟降世后马上做了篇花团锦簇的奏章上报祥瑞,要不宁远和刀门没折在北齐手中,倒差点折在咱们陈朝自己手上。”
“是啊,星辰将军,杂家每日伺候在陈帝身侧,消息自然灵通一些,陈帝对江湖之中的事情并不上心,但是刀门现在势力日渐强大,你又手握重兵,难免疑心些,加上有小人进言你这拥兵自重早晚成为祸害,这才让陛下心有疑虑。就在你贺表来了不久,剑门在朝中的人联络众官就想将麒麟降世的事情做文章构陷于你,据说新纳入宫中的禧贵人就是剑门在江湖中找到的女子进献入宫的,这剑门见你刀门做大,威胁到了他们在江湖中的地位,据说这位剑门的门主可是阴险的很啊,星辰将军不得不防。”王太监也正色道。
“我郑星辰做事情想来坦荡,当时北齐扣关,除了我刀门也没见得这江湖中有哪门哪派站出来,来此守关,倒是现在宁远安稳,刀门沾了朝廷倒让人在背后诟病,一面要坚守宁远免受外敌入侵,另一面我还要放着朝廷和江湖的构陷猜忌,这才真让我心中无力。”郑星辰说罢独自饮了一杯,面色戚然。
“星辰你也不必灰心,朝中自有老尚书能护你周全,说实话这次也多亏老王给老尚书报信,老王在陛下跟前为你美言几句,江湖中的事情就让他去,现在刀门已经立足于朝堂之上,江湖中人再闹他能掀起多大风浪。”左贤拍了拍郑星辰的肩膀道。“星辰将军不必挂怀,这次刀门有功之人还能补进兵部实缺,最次也能做个禁军教头,这可是陛下的恩典,这次因为麒麟降世这件事,陛下也不再疑心刀门,也化解了江湖各派因为此事作乱,岂不是件美事,等回宫后再有什么消息,杂家也定会知会老尚书。”王太监也安慰道。
“多谢二位仁兄,星辰在这里谢过了。”郑星辰站起拱手作揖,三人在营中饮酒半酣,便各自睡去。
这一日过后王振与左贤在劳军后又盘横了几日,郑星辰又多留了几日,三人感情甚佳,归期将至,王振与左贤才不得不准备归期。
归期前一晚王振与左贤来到郑星辰家中,郑星辰迎出来拱手作揖,左贤笑道“明日便是归期才想起来星辰得子,将来周岁抓阄,看这小子能抓什么,我这个作叔叔的也是没长进,只顾着喝酒了,连给孩子的满月礼都忘了。”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玦来,“谦谦君子当配玉玦,这块玉玦是陈帝赏我的,我身无长物,就当见面礼送给孩子。”郑星辰接过道“多谢左兄,星辰先谢过了。”“杂家送的这一物件想必这孩子将来用的到”说罢从背后拿出一锦盒“杂家想着这孩子抓阄必定不会抓那些文人的劳什子,刀门门主的儿子将来也必是弄刀之人,弄刀之人将来都必将炼就自己的趁手兵刃,杂家八年前偶遇一块天外玄铁矿石,为了这块矿石杂家眼见得几派江湖中人大打出手,想必星辰兄也有所耳闻,最后几番奇遇,这矿石被进贡送入宫中,陈帝对此物不以为然,便扔进内库,后又赏给了杂家,杂家不是习武之人,此物对杂家来说并无用途,不如交由星辰兄手里,当个孩子的见面礼,未来给这孩子打造一趁手神兵。”
“你这老狗,在京中我连看一眼都不许,回京之后把你埋在后院那坛酒起出来向我赔罪,要不看我还理你不理。”左贤笑骂道。郑星辰连连摆手道“这太贵重了,王兄,星辰不是做作之人,犬子日后是否行武道尚且未知,这天外玄铁,普天之下仅次一件,当年引得多大的江湖纷争,数位英雄为此物殒命,王兄与此物有缘,星辰断不敢收。”“星辰兄,王某非习武之人,此物于王某来说并无用处,军营门外星辰兄赠予王某的银票,王某也欣然接受,王某视星辰为知心朋友,区区一块玄铁,有什么了不得,星辰兄休再多言,收着便是,若是再推辞,那便是瞧不起王某。”王振正色道,左贤这时候也笑道“星辰,收着便了,这老狗在陈帝身边伺候多年,宝贝多的是,这件东西,这老狗这么远带来,确实不易,在京中也常说仰慕你,这次这老狗圆了自己的心愿,你别驳他面子,这老狗在宫中虽跋扈,骨子里却也是条汉子,不然我左贤也羞于与他打诨。”
郑星辰这才双手接过,“多谢王兄,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郑某的,尽管吩咐。”王振摇摇头,“不敢当不敢当,星辰兄,王某仰慕你这个朋友并无所求,要说真有所需的话,那就把你家私藏拿出来,我们三人好好饮一杯才是。”三人相视大笑,郑星辰赶忙安排家里收拾酒菜,三人饮酒作乐至半酣,因王、左二人明日便要上路,不敢大醉,方才作罢,直言有朝一日京城相聚,再喝个痛快。
第二日,郑星辰于宁远城送别王、左二人,郑星辰直送到城外十里的美光亭,“星辰兄莫要再送了,终有一别,京中陛下身边我自会美言,日后若有变故,在下也定会想办法告知。”王振拱手道,“莫送莫送,若有机会进京定当痛饮。”左贤拱手作别,便与王振二人翻身上马,转身而去。
亭外松柏在偶有的微风中飒飒作响,几只不知名的雀鸟向王、左一行人的方向飞去似乎是带去了郑星辰的不舍,直到王、李一行人的身影被欺负的青山彻底遮挡住,郑星辰喃喃道“此次分别,不知又何时才能相见”又默默的站了一会,便打马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