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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话 告别宅男

忍耐男毕克扎姆

“队长,你干什么呢?”出来后我十分激动的拨通了龙飞的电话。

“酒吧呢。”

“明天早上早点起啊。我们吃个第一锅面走。”在加布罗有着这么一种习惯:牛肉面馆每天早上的第一锅面据说是最好吃的,所以有不少人喜欢早上早早起床去吃这第一锅的牛肉面。

“你怎么了?队长?你现在在哪?”龙飞被这莫名其妙的话搞得有点蒙。

“我回西区卖东西。”我已经掩饰不住我的兴奋了。“这不是开张了嘛。第一台PSP成功销售出去。所以明天想着庆祝一下啊。”

“那你就请我吃个牛肉面啊!”对于3元一碗的牛肉面龙飞显然不愿意。

“肉蛋双fei。”

“唉,算了。那你现在回市里?”

“不了,我打算今晚去你那。”

“那你为什么不过来直接说!”

“也是啊。”

这一天起,我已经不在是零收入宅男了。虽然知道,以后的路充满了未知,但是宅男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日复一日的发帖,时时刻刻留意手机、QQ,每天必去电子市场了解最新的走价、库存。这些成了我每天的必须课程。慢慢地,我发现自己在家宅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心爱的二公主感觉已经快变成曾经的爱了。当我庆幸这个世界上的被宅男又少了一个的时候,另一个人又义无反顾的走进了宅男世界。

那天一大早,在我们所有人还都在睡觉的时候。一阵短促有力的敲门声,伴随着小新、小新的叫声,有节奏的把我从睡梦中叫醒。这个声音和节奏很熟悉,就和当年的那个节奏一样。在上学的那个时候,每逢包夜结束后的那个中午,毕克扎姆都会上来敲我们宿舍的门,就是这个节奏。感觉隔壁的强人和扎美尔都没有起身开门的动静,而马克图睡得很踏实,谁让我们昨天晚上打得是魔兽呢。

我起身去开门,觉得似乎那个时候在宿舍好像每回也都是我去开门。防盗门一开我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已经径直走了进来。

“干什么,你们还睡着呢吗?”毕克扎姆熟悉的声音从屋内飘过来。

“大扎,这么早,你真有精神。”大扎得由来完全是毕克扎姆的体型。

“谁呀?”强人这个时候才慢慢腾腾的出来开门。真不知道是天生神经传导阻滞还是故意的。

“大扎。你也该起床上班了。”

强人似乎对大扎的名字很敏感,整个人一下精神了。“我的扫黄大队长,我们都出校门了你还不放过我们。”

扫黄大队长是强人给大扎得特别服务。在上学的时候,每当出现任何****色情的不良物的时候,大扎总会及时的出现,将他们“没收”。其中强人受损最严重,所以一直很不爽。

“走,你赶紧上你的班去。我打算过来和你们挤一段时间。”我这才看到大扎已经放在角落的包。

大扎在毕业后就回加布罗的宁区,希望他们厂能也有个招聘会什么的,能有幸向父辈一样,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那个从小长大的老厂。但是小半年过去了,那里的黎明静悄悄。大扎为了不让时间浪费掉,报考了研究生入学考试。但是一个人在家宅的日子实在太痛苦,于是大扎就过来了。这个我深有体会。

我们都很佩服大扎得忍耐力,毕业后一直没有去过任何招聘会和人才市场。他深信着他的那个从小长大的厂——西北风厂。他说在他刚上大学的时候,听长辈说过:如果愿意,什么时候西北风厂都欢迎他们回来。其实这句话ju花厂也有说过,可能这就是国企的日常吧。不知道应该说大扎单纯还是别的什么,大扎一直忍着,等待着进厂医院的那一天。后来知道他是舍不得加布罗这块生长了一辈子的土地。

我还没有完全告别宅男,宅男却又多了一个。可能这就是社会发展规律吧,毕竟我们的人口在增长,而地球却始终这么大。人们没有足够的活动空间,只能在家里宅了。

宅男日记:我有一个梦

今天的这一页不写不行了。今天比较亢奋,心情很好。

第一批的PSP已经全部售出。大概算了一下盈利额,12%,可以了。小本经营,不指望能一下登天,至少有所收获,对得起那两个月了。下一批货也在路上了。长此以往,事业有望。

我一直希望能把电玩这一块做大,大到能自己研发国产的主机和游戏的地步。虽然不太可能,但这个是我心中一直以来的梦。这个梦从1995年的时候就萌生了。

记得那个时候我第一次接触到中文的游戏——《仙剑奇侠传》。就有了过这样的念想,不知道国外的人玩不玩仙剑,他们会不会像我们喜欢魂斗罗、超级玛丽一样,也喜欢我们的游戏?后来慢慢的我知道了国内游戏的现状,知道了游戏这个尴尬的产物。一直有一个梦想,虽然不是我原创,但是很喜欢:

我希望有一天,我们中国做的游戏能被翻译成各个版本买到世界各地去。我希望有一天,我们的国产游戏被想方设法盗版。我希望有一天,我们不用再玩看不懂文字的游戏。

对了,今天还无意中把自己的小新电玩向前买了一大步。感觉自己慢慢正在向一个光明的未来走去。

今天去R5家送货,和他聊的很开心。感觉似乎只要是买PSP的十有八九都有着一颗宅的心。谈话时说了深广两地经常举办的P友聚会,想着早晚我们也搞一个,和他一拍即合。居然立即就建立起了加布罗西区的PSP娱乐群。虽然只是一个QQ群,但是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先准备活动的奖品吧,估计很快就会有第一次活动了。趁热打铁,现在PSP在整个加布罗都十分抢手,每天电子市场的电玩店都能出货好多好多。

今天说到梦,其实我有过很多很多的梦。都记下来吧,没准以后有机会了能实现呢。如果到了有能力实现自己任何梦的时候,但是梦却没有,岂不是很可悲。电玩算是第一个吧。

第二个就是医生之梦。说来也怪,现在还能清晰地记得在刚刚开始学医的时候,是十分抵触的。因为那个时候我最想做个广告设计什么之类的。一直到实习的那天,第一次进第5区医院的时候。第一次和师傅看病人的时候,第一次写病历的时候,第一次填写出院卡的时候,第一次随从120出诊的时候。这个梦可以说是一个意外之梦,现在想想也还是觉得特别的不可思议。

其实还没毕业时候,有一次机会可以继续从医,但是那次太奇葩了。应招的地方是新疆的某处,具体地方我一直没有搞清楚。有的说只是离乌鲁木齐远点,有的说是靠近边境,又有人说那里的东突出没频繁。最后正是由于这种种的可能,我觉得应该珍惜生命。其实我觉得应该没有这么可怕,那个时候应该是我对ju花厂医院还保有幻想吧。

记得当我确定短期内没希望进医院的时候,吧我的听诊器、白大褂、和那个时候从医院里那的练习用的止血钳、皮针线什么的都送给师妹了。现在突然觉得这些东西要是还在该有多好啊,至少能证明我的曾经。

不过也好,可能这就是命吧。如果没有新疆边境就不会有ju花厂的悲剧,如果没有ju花厂的悲剧也就没有现在的我。爷们我永远是看着明天的!

告别加布罗

自从大扎来了以后,我们这边整日熙熙攘攘,人气十足。我的二公主又重新得到了宠信,虽然宠她的那个人不是我。马克图依然是招聘会、图书馆、网吧三线一体。我每日网吧、电玩店、西区疲于奔波。

但是扎美尔那边却是冷冷清清,无论是从哪种角度来说。强人不停地白班夜班来回倒,扎美尔每日单纯的往返学校与宅子。而且最近他们两个都出了些不小的问题。

扎美尔的问题来自家里,似乎听说他们那边好像要开始招医疗卫生的人了。但是工作的地方却不是在县城,而是在乡镇卫生院。有点支边的意思,貌似还是无限期的支边。这让扎美尔很是头痛。考研的把握性有多少我不知道,他也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回去的那份工作嘛,怎么说呢。毕竟人人都是想去条件更好的地方的。估计最近一段时间扎美尔也没什么心情看书了,应该是肯定没心情!

“马克图,来。叫上强人和小新我们2打2。”这已经是我连续三个晚上在网吧看到扎美尔了。

“我不打。”强人高呼。“我上班呢,要是被老爷子看到,我的钱就真的一分都拿不到了。好几个月的工资呢。”

这就是困扰了强人很久的问题,一个有关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题。强人说他在这里已经干了快半年了,但是只发过一次钱——第一个月工资。后来老爷子总是借口种种,什么这个月的留作押金啊;什么这个月财务不在没办法做发票啊;什么这个月老板不在啊。反正总体意思就是在坚持下。强人已经不止一次说,如果发钱了怎样怎样。但也只是说说,那个如果从来没有发生过。

“来吧,没事。这会儿了,老爷子不会来的。”我鼓动道。

“不打不打,扫黄大队长不是在那看电影呢吗。叫他。”

“你不是厉害嘛……”一段“完美世界”的铃声打断了马克图。看着强人拿着电话出去,我们知道没戏了。

强人要回去了。刚才的电话就是家里打来的,说他们那招人去社区医院,问他要不要回去考试应聘。强人毫不犹豫的回去了,如果要是强人没有被拖欠工资,如果强人还有一点追梦的希望,如果这些如果都成立,强人是绝对不会回去的。他和我一样有一个振兴中国游戏的梦,一个奇葩的梦。

“等我发工资了就给你还钱。”强人的返乡很狼狈。最后他应得的那一份始终没有拿到,车费也是从我这先取的。人家都是衣锦还乡,都是外出挣钱回家,相比之下强人显得十分的凄凉。

“没事,不急。我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小老板了。”

“唉,不知道这半年干了个什么。连个回家的车费都没有。”

“这不是老爷子人不成嘛。要不暂不也是风风光光的回去嘛。”

“大队长,完了你就先住我这吧。房子还有段时间才到期呢。到时候你和扎美尔再看。”

“嗯,知道。你回去好好的,收起你的臭脾气。你看那天要不是我们拦着你,你可能把人老爷子都打了。”毕克扎姆说的是实话。

就在那天强人接完电话的第二天,他去找老爷子讨薪,但是又被拒绝。后来强人说他要不干了的时候,老爷子说那些钱就是违约金了。什么他们在招人很麻烦之类的,拒绝了强人的要求。后来强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如果不是大扎把他拉走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只要不把我惹急了,我是不会那样的。”

“好了,你快走吧。我们就不送你了。”

强人走了,他离开了宅男的行列。命运就是这样,当有的人真正想当一个宅男的时候,他又不得不被脱离宅男的行列。

死是中国鬼

强人走后我们很是想念,我们去网吧再也没有现成占好的机子了。也不会再有随叫随到的陪练了。我和马克图一如既往的每天挑几局,扎美尔也回到他她的图书馆,大扎每日宠着我的二公主,一切又回到平常的那个宅男生活。

“起来。我们走。”这不是马克图的那个叫嚣的声音。对了,扎美尔说他今天和我一起去电子市场,他要买电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考试前买台电脑。

“你买电脑干什么?”在路上我疑惑的问。

“我要回去了。买个电脑带上。”

“你不考试了?”

“不考了。直接回去上班。他再偏远也好,只要通电话、只要通电就行。”扎美尔的这个举动十分出乎我的意料。看来在工作、在金钱的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的脆弱。

“我们这里显示器这款三星的销量是最好的。你看这个效果,很清晰的,分辨率也很高。还有这个LG的,在网上评价也很好,说是性价比最高的。还有这款戴尔也很不错……”营业员在滔滔不绝的向扎美尔介绍着一款又一款的显示器。但是感觉扎美尔却对于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他肯定不回感兴趣的,我知道他的习惯。

AOC、长城、宏基,这些才是扎美尔关注的对象。扎美尔对于国货的支持我们都是有目共睹。按照他的话说就是除非国产没有,否则是不会用其他的。记得在CD的那个年代,我和苍蓝用的松下,强人和马克图用的索尼,而扎美尔用的清华紫光。最后扎美尔还是提着AOC的显示器走了。

“你真的就这么回去了?”我还是觉得有点突然。

“那我还要怎么回去?临走前肯定要请你们吃个饭的。”

其实我的目的不是这个,不过也好。“我是问你考研的事。你就这么放弃了,太娘们了吧。”

“怎么说呢,那个时候考研是不是办法的办法。那个时候没有工作,只能考研。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为什么不抓住呢?现在的这个就业形势你也是知道的,我不知道3年以后是否还能有这样的机会。不管地方在怎么偏远也总比你的新疆边境要近吧。”

“我没去好不好。”

“再说了,又不是没有机会调回去。那个地方毕竟还属于我们张掖地区的管辖嘛。早晚有回家的那一天。”看来扎美尔心意已决。也好,宅男有什么好当的,早点脱离苦海吧。

扎美尔的日志:

终于可以和英语说再见了。我们从小到大就一直在不停地学英语,以至于现在我写这个日志的时候都不知道如何开头了。

不知道国外有没有把外语作为基础教育,以后有机会了一定出去看看。看看他们是不是当孩子刚刚开始学说话的时候,就让小孩学习一个外语。

当初我选择中医就是觉得中医可能不需要学习外语。但是我失算了,还得学习外语。我真的不知道学这个爹有什么用。我是能给老外用英语解释清楚阴阳五行,还是能用英语开一副麻杏石甘汤,或者能用英语向他们讲述奇经八脉。

我考个中医还要考英语,真不知道有什么用!

现在不用学了!

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鬼!要想学英语,打死不可能!

扎美尔放下这样的豪言壮语后,就走了。一路走好,你放心的回去吧。

待得不学英语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宅男日记:强人与扎美尔

今天跑了一天,难得休息一会。但是却无心睡眠,这悲喜交加的一天叫人怎么睡的着。

一大早送走了扎美尔,其实我不想去的,和强人一样我们把他送到门口就好了。结果这个家伙还有一台电脑,真是悲剧。早知道不让他买什么电脑了,直接回去得了。或者买个什么别的,轻便的回去随便打发个时间就好了。

对呀!为什么没让他买个PSP回去,真是失算!可以给他打个八折啊。看来的生意之心还不成熟啊。

下午,去参加了P友的第一次聚会。这次感觉比较仓促,什么也没准备。没有什么比赛什么的,大家只是出去坐了一下。感觉这帮人都很好的,二少的脸上映着一个大大的“宅”字,这次越发的感觉他亲切。R5的脸上则写着一个大大的“烧”字,怎么会不烧?他说他买PSP收藏的意义占了8成,看着他家的那些烧包东西……

这样顶好,能认识很多人,就不会那么宅了。

他们俩走后这个房子一下子空荡了许多。以前的这个时候我是根本不可能这样悠闲的坐在这的。我被大扎和马克图赶到了这边,现在还时不时能听见他们那里进球后的欢呼声。真是不顾邻居的作息。

转眼已经快天亮了,居然就这样被大扎叫过去一直踢球到现在。还被大扎上了两课,早知道这样,大扎刚才过来挑衅的说:“来,我给你上一节足球课”的时候就不应该答茬。算了,一会儿找大扎去网吧挑NBA。现在没时间睡了,继续码两笔吧。一会儿直接出去第一锅。

刚才大扎几杯酒下肚又开始操心了。他说不知道强人那怎么样了,不知道试考的如何了。还说就他的那个臭脾气别以后哪天把院长给打了。我觉得这个他完全不用操心,强人再二,也不会二到那个地步的。大扎还念叨说扎美尔有点不值,眼看考试就在眼前了,结果就这样回去了。虽然说是过一段时间就能调动到离家比较近的地方,但是这仅仅只是一个可能。

大扎就是这样,三两杯就能打开他的那个潘多拉魔盒。每次喝酒,只要大扎打开了他的小盒子,最后大家都是心事重重的。按照马克图的话说大扎就是天生操心的命。所以我们喝酒的时候一般不主动给大扎劝酒。

记得第一次见到扎美尔的时候他和苍蓝一样,瘦的像个杆。现在他的体重已经和大扎一样了。上学还是养人啊,不过他似乎是吃方便面吹起来的,这也是命啊。如果这个家伙那天夜班的时候多留个神,营业款也就不会丢了,也就不会有了后面的方便面天下的时代了。

发现一个大学对于人的变化还是巨大的,这个变化绝对不是什么学习到了更多的什么知识文化,而是从内部改造一个人。看看现在的强人,很难想象他就是那个大一来的时候那个话很少的腼腆男生,现在话多的想抽他。说来他的改变应该是从他开始接触到网游开始的,应该是。到我把公会交给他的时候,他已经能应付各种场面和人了。

说来老虎特刚来的时候也和强人一样,后来强人改变了,老虎特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虎特没有和我们一起网游的原因。

不管怎样说他们两个的工作是有着落了,还是顶好的。现在什么都是浮云,只有稳定是收入才是王道啊。要不连肉蛋双fei都吃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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