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庞冷了下来，眸光清冽冰寒，楚妤坚持了没两秒，彻底败下阵来。
她有些不甘愿的将摆件递到了他手中。
顾骁没理会她那心痛表情，当着她的面拆开，精致的玉树摆件呈现在他面前，他饶有兴趣的拨动了下上面缠着的小铃铛。
就在这时，楚妤的手机响起。
看了眼备注，是史蒂夫，她连忙接起了电话。
“哦，女神，我到酒店了。”
史蒂夫那熟悉的声音在话筒中响起，音量很大，整个车厢都能听清楚：“我送给你的摆件还喜欢吗？那是我觉得和我们西方风格最相似的摆件，我们西方神话中也有那样漂亮的神树，叫生命之树。”
“嗯，很漂亮。”
楚妤看了眼被顾骁拿在手里的摆件，轻声敷衍道。
“你喜欢就好。”
史蒂夫兴致勃勃的接着说道：“女神，你在旧金山住过，可曾去看过自由女神像？还有旧金山的海洋馆和博物馆，那里有很多景点，生命之树就在海洋馆和博物馆的交叉路口。”
听着他那兴高采烈的话，楚妤的眼睛微微垂了下去。
她没去过。
出国前她办了母亲的丧事，加上好几个月给母亲看病治疗，她的手里根本就没有多少积蓄可以挥霍，在到了国外后，交了学费和食宿费口袋彻底拉起了警报。
没办法，她只好忍耐着，勤工俭学养活自己。
后来遇到了霍西爵，他支持她，给她钱财，供养她吃喝，但他从未带她去过公共场合，她只能蜷缩在他让她住的别墅里，无聊的时候只能去逛逛大学校园，大学的图书馆就是她去过最多的场所。
除此之外，别无他处。
楚妤轻轻呼了口气，声音略微有些清淡：“没去看过，抱歉。”
话筒中沉默了两秒。
“女神，你在旧金山住的还好吗？”
史蒂夫的声音再次响起，楚妤凄然一笑。
好？
前面几年没钱，一块面包都能压倒她，后面那段时间寄人篱下，仰仗霍西爵的鼻息生活，心情可想而知，贯穿她整个时光的都是阴影和灰暗。
还有顾骁。
母亲去世，她无奈离开他，生命中最后一抹色彩都彻底消失，没人知道她心底到底有多少伤痛。
楚妤再次轻轻的呼了口气。
“还好。”
她回答的勉强，史蒂夫也察觉到不对，再说了两句话后，匆忙挂了电话。
楚妤转头看向窗外，手指轻轻的在车窗上敲打。
没什么好躲避的。
那些年的灰暗，早已让她的心坚硬冰冷，再也不会轻易受到伤害。
不过片刻，她的手突然被顾骁攥住。
温热的感觉传来，他固执的紧紧的拉着她，将所有的温度都传递到她身上，她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你过的不好。”
顾骁独特低沉的声音响起，些许粗粝的手指在她脸庞上划过：“我误会你了。”
当年她狠心离开，他以为她是拿了钱就不认人的女人，可从她和史蒂夫通话的语气中能听出来，她在国外活得也不尽人意。
不然，她不会连普通景点都没去看过。
只有当温饱都是问题的时候，她才不会去注意周围的美丽。
感受着顾骁那粗粝的手指，楚妤的心里酸酸的。
“妤儿。”
他接着喊了声，独特低沉的声音轻轻的划过她的心弦，像是优雅的大提琴声般：“若你当年在国外是生活所迫，我不怪你。”
能活下来已是不易。
他的眸中满是疼惜，楚妤的心震动了下，眼前闪过母亲那绝望悲凉的面容，她突然狠狠的甩开他的手。
“别说了。”
楚妤清冷的看着他，红润的唇吐出来的话却格外伤人：“我在国外过的怎样都和你无关，你也不必自责，我们之间本就有无法逾越的鸿沟，顾总，别忘了，你是上等人。”
而她，只是顾凯南口中想攀附豪门的渣滓。
“住嘴！”
顾骁的眼神瞬间冷冽起来，冷冷的看着她：“我再说最后一遍，不许你这样说自己，楚妤，若我再听到类似的话，我就……”
“就怎样？”
楚妤毫不退缩：“扣我全勤，还是干脆辞退我？”
这个倔强的女人！
顾骁再也忍耐不住，心底火焰如同实质般迅速席卷了他的身躯，他猛然将车子挡板放下，整个后车厢一片昏暗。
小李识趣的将车子停在路边无人地方，自己开门下车，驱散闲杂人等。
楚妤心中微惊。
顾骁要干什么？
他眸中的神情很熟悉，每当他要吃掉她的时候都是这般模样，凶狠霸道，仿佛要将她连着骨血都融入到他的身体中。
可她不想。
眼见顾骁慢慢靠近，手掌贴近了她的身体，就要将她的衣服撕下，楚妤死死的咬着唇，突然张开双臂，面如死灰。
“来吧。”
她满眼清冷绝望，静静盯着他，漂亮的眼睛里一片荒芜，万里寸草不生，没有任何波动。
顾骁停下了。
“来啊！”
楚妤低低的咆哮了声：“反正我怎样你都不会在乎，我是没心的人，给钱就行，你不一直都这样做的吗？”
两行清泪从她的脸庞滴落下来，晶莹璀璨，跌落在座椅上，碎了。
他的心也跟着重重的疼了下。
预料中的火焰并未燃烧起来，顾骁冷着脸让小李上车，楚妤慢慢将自己的衣襟放好，轻轻的呼了口气。
总算躲过去了。
她不想和他亲近，只要靠近他，她就会想到母亲，还有顾凯南当时说的话。
顾凯南那丑恶鄙夷的嘴脸，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
罢了。
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楚妤轻轻闭上眼睛。
车子没过几分钟就再次停下了，她有些诧异的抬眸看去，就见顾骁正冷着脸将车门打开。
门外是家奶茶店，名叫避风塘。
“走。”
顾骁只冷冷的吐了一个字，简单冰冷的像是命令，楚妤没有反抗的理由，默默的跟着他下来。
避风塘奶茶店里面并没有多少人，他们进来后，顾骁直奔柜台。
楚妤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里。
没过几分钟，熟悉的记忆被勾上心头。
这是她和顾骁以前经常来喝的奶茶店。
只是时过境迁，六年过去了，这里也跟着改头换面，重新装潢，过去那个慈祥的大妈也不见了，换了个干净清朗的男生店员。
若不是顾骁带着她来，她肯定认不出来这家店面的。
六年，真的能改变很多事。
楚妤的眼眸轻轻垂了下去。
两分钟后，熟悉的奶茶香味传来，她抬起眼睛，顾骁将一杯红豆珍珠奶茶塞到了她手中。
熟悉的甜美气息传来，楚妤突然红了眼眶。
“喝吧。”
顾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以后不经过你同意，我再也不会强迫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