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李格只好放弃寻找食物,警惕地防备着身周。
周围的荒漠里,“沙沙”的响动越来越频繁,李格微微俯下身子,双手抬起,做好保护头部的准备。
对于人类来说,一旦遇到危险,本能地会以头部为中心来进行防御。
突然,一个黑影从李格视野中闪过,速度很快,再加上光线黯淡,李格完全没看清是什么。
一个、两个、三个……李格的视野里,黑影的数量越来越多,它们在黑暗中飞速穿梭,看起来没有章法,但和李格的距离却越来越近。
“叽叽叽叽。”
突然响起的叫声似乎是个暗号,几个黑影突然变向,一齐朝着李格袭来。
李格当机立断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观察着地面,“棍子,棍子。”,想要找根棍子之类的东西作为武器。
然而没跑多远,李格就听到脚边传来了“唧唧”的叫声,接着小腿肚一疼,一个踉跄,摔了出去。
李格扑倒在地,左腿小腿肚被撕掉一大块肉,顿时血如泉涌。
李格还未来得及查看伤口,声响已近,数只足有半米长的老鼠扑到了李格身上,开始疯狂撕咬。
“滚!滚开!”李格疯狂扭动身体,双手如同发疯一般抓着身上的老鼠往地上砸,每一次将老鼠从身上扯下来,都会被带走一大块皮肉。
李格挣扎着站起来,一边把老鼠往地上砸,一边用脚疯狂踩踏,但是这些老鼠非常灵活,李格很难得手。
老鼠的爪牙十分锋利,每一次攻击都能划开一道口子,带走一块皮肉,只是一小会,李格就变成了一个血人,由绿色变成了红色。
战斗仍在继续,地上开始出现老鼠的尸体,老鼠虽然有半米大,但是只要头部被跺一脚,行动就会变得迟缓,几脚下下去,头也会被踩爆。
与此同时,李格的行动也在变得迟缓,左手肌肉被破坏,导致无法抬起,然后是左脚跟腱、右手,接着“扑通一声”,李格倒了下去。
地面留下三具老鼠的尸体,而李格也失去了行动能力,同时,因为大量失血,开始感到头晕目眩,意识模糊。
李格无法抵抗之后,老鼠的进攻也停缓下来,从捕猎转为进食。
李格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一直老鼠正在啃食自己的腹部,温暖的液体正从腹部流出,阵阵刺痛和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感正深入腹腔。
李格双眼噙着眼泪,浑身因害怕而颤抖,与直接的疼痛相比,想到有老鼠进入自己的腹腔带来的恐惧,更让人绝望。
接着,李格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丑陋的面孔,硕大的门牙,尖锐的爪子,突出的鼻子像是吸尘器,总是紧贴地面在闻着什么。
“变异!”李格想到了一个词汇,眼前的东西和自己认知里的老鼠,相差甚远,无论是体型还是样貌。
些老鼠体型巨大而,体表脱毛露出大片腐烂的皮肉,像是得了什么病,看上去十分渗人。
看着越来越近的变异老鼠,李格想要挪动头部,却发现完全动不了,后颈的肌肉已经被撕裂,头部完全无法动弹。
“哼!嗯!”李格面容扭曲,发出各种怪异的声音,虚张声势,试图以此吓跑对方。
变异老鼠听到声音后先是一愣,接着嘴里发出“唧唧”地尖叫,闪电般朝着李格的脸部冲来。
老鼠扑倒李格头上,朝着李格的鼻子啃去。
“滚开,滚开啊,滚开啊……”李格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由愤怒变成了哀求。
很快李格的鼻子消失了,只留下两个孔洞,接着是嘴唇。
鲜嫩而敏感的嘴唇像是蛋糕一般,在老鼠一次次啃食下,面目全非,李格的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神木讷,面部不停抽搐,像是放弃了挣扎,也像是精神已经崩溃。
然后是脸,老鼠贪婪地享用着这顿大餐,而李格的世界正走向崩坏。
渐渐地,一切归于平静,李格的面部看不出人形,左脸和嘴唇,几乎完全消失,露出两排牙齿。
已经从死亡边缘走过一遭的李格,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视野模糊、意识变弱,声音变轻,最后世界陷入黑暗和宁静。
但是,李格发现这一次有些不一样,只是周围变安静了,全身的痛感特别是饥饿感绞痛,并没有变弱,反而变强了。
定过神来,李格注意到脸前的老鼠不动了,就这样躺在自己嘴边。
“它是吃饱了?”李格猜想道,“但是吃饱了也不会完全不动弹吧。”
李格随即打量这只老鼠,发现老鼠嘴边流出了一大滩白色的泡沫,夹杂着鲜血,而且四肢僵硬,看上去很不自然。
“中毒!”李格的第一反应,就是它中毒了,而且很有可能死了。
与此同时,腹部被啃食的感觉也消失了,那只老鼠躺在李格腹部,头部还在李格肚子里,但已失去生机。
“断肠草!拟态!”李格想起之前吃得那什么断肠草,导致自己中毒,醒了之后进行了拟态,身体可以通过光合作用获取能量。
“既然能让我进行光合作用,会产生毒素也不是不能理解。”李格脸上残存的肌肉动了动,原本是想露出一个微笑,但是这种状态似乎不太可能。
“但是这样有什么用,现在好像动都动不了了。”李格尝试着挪动身子,结果还是以失败告终,就算老鼠死了,自己这种状态,也不过等死而已。
饥饿感涌来,这感觉比之前两次饥饿感猛烈地多,几个小时前,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李格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但是此刻是如此的强烈,让李格感觉很不自然。
“吃,只要是吃的,什么都行。”强烈的进食欲望开始奴驭李格的意识。
李格想到了草,看着近在咫尺的草,自己手臂动不了,只能望梅止渴。
李格的目光下移,停在脸前的老鼠身上。
这只老鼠身前超过半米,正常来人一般人一顿都吃不完。
老鼠又是肉类,比起草,热量高得多,而且富含蛋白质,能够加速伤口痊愈。
虽然想了一堆好处,但是李格还有些犹豫,毕竟它的样子,实在让人难以下肚。
然而,就在李格犹豫之时,身体却很诚实,舌头不由舔了一下老鼠,这个动作李格自己都没有预料到。
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彻底击溃了李格的心理防线,让原本不能接受事情,变得可以接受。
一口下去,血腥味,铁锈味,咸味,臭味各种味道充斥着李格的口腔,虽然极度恶心,但是嘴巴已经停不下来。
进食的过程并不顺利,因为头部几乎不能动,手也不能用,李格只能靠右腿蹬地面,通过身体微微调整头部的位置,缓慢地靠近变异老鼠的身体。
“已摄入鼠科动物,自动生成编号鼠科-1,正在解析基因”
“解析完成,正在提取有效片段。”
“提取完成,可进行鼠科-1型拟态。”
李格吞下老鼠肉后没多久,视野里出现了大量信息。
李格并未理会,进食的欲望让他无法思考其他事情。
半个小时后,李格不知不觉把大半只变异老鼠吃了下去。
“额,为什么没有一点饱感觉,还是饿。”李格稍微停下了动作,发现自己已经吃了不少,但是饥饿感消退并不多。
“但是,我的脖子好像能动了。”李格扭了扭脖子,接着又动了动手,发现手臂也可以抬起来了,虽然还用不上力。
“是不是和进食有关?”想到这里,李格又开始啃食老鼠。
将整只变异老鼠啃食完之后,李格停下了动作,饥饿感已经没有那么强烈,让李格能够稍微控制自己的身体,而不是被欲望奴驭。
“呼~好累。”李格长舒一口气,身上疼痛感和饥饿感减轻之后,疲劳便如潮水般涌来,“睡在这里应该没关系吧。”只是一瞬间的放松,李格就被睡意吞没,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