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走到了大厦楼下的广场上。
“拂拂累不累?”徐之淇伸手要从张拂拂手里接过几个包,却被蒋涵秋拦了下来。“阿姨,拎包的事情就交给我和拂拂吧。”
“那多不好?”徐之淇笑笑说。
“没关系的阿姨,我不累。”张拂拂摇了摇头。
刚才的这一幕,却被对街的人意外地收入眼底。
穿过广场,有一家咖啡店。徐之淇看了一眼张拂拂低垂着拎着包双手,又瞥见手里只拿着手袋的蒋涵秋,提议去咖啡店休息一番。在她们穿过广场的时候,张拂拂碰到了一个熟面孔。
那个清秀的女孩子似乎也看到了她,放下了手中的画笔和画板,从低矮的木质小板凳上站起,向张拂拂走来。“好巧啊,拂拂。”
“南月,你也在A市?”张拂拂并不确定南月是A市人,霁旻山虽然位处A市的远郊,但却是全国有名的景区。去爬山观景的人大多来自全国各地。
“蒲云东身体有没有好一点?”那天他们一早就赶下山的缘由,南月是知道的。
这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寒暄,可是却透露着人与人之间难得的温暖。
南月的目光移到了徐之淇的身上,久久没有收回。她的眼神里有诧异,有坚定,还有许多难以名状的情绪,她似乎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确定着什么。
徐之淇被南月盯得不自在。她伸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这应该是不耐烦的动作吧。张拂拂用拎满包的手蹭了蹭南月的袖子。
南月这才反应过来,笑着看了徐之淇一眼,“拂拂,这是你母亲吗?”
听南月这么问,张拂拂的脸一红,然后偷偷的看了徐之淇一眼,发现她并没有表现出反感与不满。于是向南月解释,“这是徐阿姨,是蒲云东的妈妈。”
“阿姨好。”南月伸出手,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在作画时磨上了炭粉,于是又尴尬的缩回手。
“你好。”徐之淇握住了南月正欲缩回的手,表现得和蔼可亲。
蒲云东却在这时候大步流星地从广场对面走过来。他从张拂拂的手中接过所有的包,然后心疼地拉过张拂拂的手,看着她手心里有一道道勒出来的红印。
张拂拂迅速的把手抽回,飞快地插进上衣口袋里。
“妈,没什么事的话,我和拂拂就先走了。”
徐之淇转过脸,看到拎着包面色不善的站着的蒲云东,心里大概明白了些什么。
等一下,蒲云东。
南月发出这声叫唤的时候,蒲云东已经拉着张拂拂走了很远。
她小跑着将写有自己画室的地址的纸条递过来,笑着说,“那天你们在霁旻山看云海的背影被我用作素材了,也没征得你们的同意,过两三周过来拿吧。”
张拂拂伸手接下,对南月说了声谢谢。南月笑着摆摆手说,让蒲云东来拿吧,画室有点远,跑腿这种事儿,必须由男人来完成。然后就又回到了她刚才作画的那个位置。
蒲云东把大包小包放到车后座,然后坐上车对张拂拂说,以后跑腿拎包这种事,记得打电话叫我。
秦宓去了杨木心那里,大概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早上,张拂拂出门倒垃圾的时候,被一张大手捂住了嘴。
“不要叫!”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张拂拂双手扒着捂着她嘴巴的大手,奋力挣扎,却被那人一把揪住了头发往小区里较为隐蔽的绿化带里拖行。
被强行拖到绿化带里,那人换用一条手帕捂上了张拂拂的口鼻,很快,张拂拂就不再挣扎,陷入昏迷状态。
张拂拂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坐在一张椅子上。
眼前的事物慢慢由模糊变得清晰。
张拂拂注意到,这是一个废弃已久的空间,在角落里堆积着废旧的看不清是什么材料的器具。而除了角落里的那堆器物,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这个空间,空旷得叫人心惊。张拂拂身下坐着的这把椅子,看起来是崭新的,应该是从别处搬过来的吧。
有一个黑影遮住了门口的亮光。那人背着光吊儿郎当的向张拂拂走过来,张拂拂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嘴角衔着的烟头随着他嘴边肌肉的松弛变得忽亮忽暗。
那人走近,双手撑在膝盖上,凑近张拂拂的脸,用手指夹住烟头,对着她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烟圈,“怎么样,醒了?”
张拂拂的嘴巴被胶带封住,发不出声音。她只能狠狠地瞪着他。
那人捏了捏她的脸蛋,指腹在她脸颊上停留片刻,然后重重地捏了一把,“小姑娘,不用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倒霉!”
张拂拂看着他有些狰狞的面孔,忽然觉得这个人她在哪里见过。
是谁呢?张拂拂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终于在模糊的印象里,找到能和此人对上号的脸。是他!张拂拂忽然想起,眼前的这个人,正是那日靠老母亲诈骗的男人。
蒲云东不是已经给他安排了工作了吗?他怎么变本加厉了?
“怎么样,认出我来了?”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而后冷笑着靠近,猛的撕开张拂拂嘴上粘着的胶带,“想起来也是好事。报上蒲总监的号码,我兴许能放你走。”
张拂拂感觉到嘴角火辣辣的疼。她的嘴角破开了。
“为什么抓我?你不是已经有工作了?”
啧啧啧,那人摇头,咂嘴。
“哪儿那么多问题?!”其实那人扔了烟蒂,重重的踩了一脚。他的心中也是十分烦躁的,干惯了诈骗的活儿,现在转行做敲诈心里头难免有些不踏实。但是他还没有哄到蒲总监的号码,不能急。
“抓你是因为蒲总监在意你嘛,”那人咧嘴一笑,故意拖声拖气的说道,“在意你了不就肯给我钱了?”
张拂拂沉默。即使弄清了那人抓她来的原因,却一丁点的对策都想不出。
“他不是给你介绍了一份工作了?”张拂拂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她在拖延时间,她想从和那人的对话里,争取思考如何逃脱的时间。
“那么点钱,还不够老子塞牙缝!”那人说得气愤,顺手从张拂拂所坐的椅子后面拿出一瓶啤酒,撬开,往嘴里倒,“老子在工地累死累活干上十天半个月,不如老子讹一次的钱多!”(为雅安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