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豕王幼崽的獠牙近在眼前,安南却无力动弹,他面若死灰,眼睛注视着向他发起冲锋的幼崽,心中百般滋味无法向他人述说。
血液浸透了他的双眼,也遮蔽了临死前的恐怖,或许这就是年少轻狂的代价,虽说安南年岁不止眼前这般年轻,但心里一直都有着一份坚守,或许是这份坚守令安南没有后悔,只是默默承受着、等待着。
野豕王和大蛇的战斗一触即发,二兽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安南这边却只剩下等待死亡。
这段等待的时间还真是难熬,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分秒漫长,那种明知将死却无力回天的感觉在安南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或许我不该如此?
不
那将不再是我!
野豕王幼崽的獠牙愈发接近,仿佛近在眼前,安南甚至能够感受得到幼崽嘴角的那抹残忍。
“大丈夫生当天地间,为内心,为信仰,纵九死其犹未悔!”安南直视獠牙,一字一句从胸腔中发出,声音如老鸦哀鸣,又似猛虎咆哮,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胸腔内迸发而出。
大蛇的目光从安南身上闪过,好似在思考着什么,但战斗的危急和山洞内的坍塌不允许它掉以轻心。
幼崽的獠牙对准了安南的胸腔,仿佛要践踏他最后的信仰,让他再也不能说那些奇怪的话语。
就在獠牙刺到胸腔的那一刻,安南感觉浑身血气上涌,身体内多出了一股新生的力量,这股力量虽然来的莫名其妙,但也足够让安南做一些事情了。
只见安南双臂抬起,紧紧握住了两只野豕王幼崽的獠牙,一手一个,让它们再也不能够前进一分,獠牙早已刺进了肉里一寸,但只要没伤到要害就不算重伤。
两只幼崽的眼中有了些许惊慌失措,它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安南这个已成一团烂泥的人还能够有力量舞动双臂,甚至能够抵住它们的獠牙和冲击。
这段日子的训练成果转化为了效用,獠牙被安南缓缓地抽出体内,即便血流不止,也抵挡不住安南内心的喜悦之情。
野豕王幼崽没想到,安南也同样没想到,可是世界万事不就是如此,哪有那么多想不想得到呢,重要的是结果,是安南重新拥有了力量。
安南双臂发力,牙关紧咬,怒呵一声,把两只如同成年野猪般大小的幼崽甩到了山壁上。
嘭嘭两声,听得安南心旷神怡,心神舒爽,那种重获新生的感觉让他内心拥有了无边的酣畅。
二兽争斗间注意到了这边,它们诧异地看向安南,没有想到安南是怎么破解的死局,野豕王有心帮幼崽一把,却被狡诈的独眼大蛇死死缠住。
安南可不会去理会野豕王如何的怒吼,自有大蛇来帮他应付,自己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安南嘴角划过笑意,心中烦闷在这一笑间烟消云散,这笑意有看透、冷漠、淡然、轻松,还有一丝莫名的快感。
安南缓步走向两只野豕王幼崽,脚步轻缓却附有节奏,浑身浴血,身上破了几块小洞,血液从里面冉冉流出,仿若战场中走出来的杀神。
安南随意拾起地上一块碎石块,用力一砸,边角削成了锋利状,向着幼崽走去。
两只幼崽并未失去战斗力,调整好身型,怒视着安南,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
安南才不去理会它们的恐吓,脚步由缓到快,径直冲上前去,躲过其中一只幼崽的獠牙,手中利石砸向其面部。
俗话说得好,打人要打脸,骂人要骂娘,对待畜生也是同等道理。
幼崽吃痛,哀嚎了一声,不过头也是确实硬,即便是野猪最柔软的鼻子,也如顽石一般,利石瞬间就碎了。
安南握拳又是一击,打在同样的地方,攻其所伤,定能伤上加伤。
幼崽再次嚎叫,安南的手却像击打在一块钻石上,疼得不听使唤的发颤,即便如此,安南也依然兴奋不已。
呵,杀人者人恒杀之。
可是身体强度终究不如妖兽,它们天生硬朗,拥有不需要修炼就很强壮的体魄,一些还自带武器,更有甚者还能够修炼,这些条件都是天生孱弱的人族所不拥有的。
但瞌睡的时候总有人会送枕头来。一道破空声袭来,把野豕王幼崽吓了一跳,安南定睛一看,一块硕大饱满的鳞片斜插在石头上。
那鳞片整体呈菱形,边沿如刀片般锋利,晶莹剔透,泛着墨绿色的光芒,卖相极佳,简直就是宰杀畜生的必备良品。
回首望去,那独眼大蛇正盯着安南,横挡野豕王,野豕王即便暴跳如雷也没半点办法。它无法在短时间内突破大蛇的阻挡,即便是獠牙脱离这种招数也在一段时间内用不出来,因为大蛇的毒液起了作用。
它俩也是多年的老对手了,正如野豕王的獠牙会脱离出去。大蛇毒牙内含的毒液,不止能让其他妖兽中毒而亡,在它们身死之前还能够封住它们一个妖术。
大蛇尾巴一摇一摆,仅存的独眼仿若深渊,里面深不见底,黑暗无际,它好似一个恶魔,在不停的招手诱惑着弱小者拿起圣器去撕碎敌人。
那么,
就如你所愿。
安南冷笑着把身上破碎的衣物撕扯开来,拧成条状捆在手上,捡起大蛇的鳞片。
这蛇鳞入手冰凉,就像握着一块坚冰;体积虽大却轻巧,凭着安南训练过的身躯,拿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两只幼崽咬牙切齿,呵气连连,浑身体毛倒竖,根根如钢针,安南没想到这野豕还会变得跟刺猬一样。
可仅仅如此并没有什么用处,安南若是被这阵仗轻易吓退,那刚刚就不会有勇气替两只幼崽赴死了。
拯救有多大勇气,毁灭就有多大勇气。
手起鳞落,一颗幼崽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如泉涌般喷涌而出,溅落在身上,安南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这种杀戮的场景,自己早在破境中适应得不能再适应,根本不会有任何不适反应。
如此血腥让另一只幼崽吓破了胆,疯狂地嚎叫,企图让野豕王回头救援。可惜野豕王此时自顾不暇,大蛇疯狂的攻势让它难以抵挡,即便野豕王皮糙肉厚,蛇毒也已经逐渐蔓延进它的身体。
一开始还能倚仗着自己天生强健的肉体抵御蛇毒,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又没办法静心祛毒,毒素已经弥漫了它的体内,现在的它就连咳出的血都是绿色的。
野豕王被逼迫的怒吼连连,可安南全当了耳旁风,安南回过头来嘲讽道:“刚刚那小家伙只是抵了我年幼无知的命,现在我该为了我的成长拿起屠刀了。”
野豕王怒急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幽绿的血液仿佛带有毒素,它的血液早已被大蛇的蛇毒参杂甚至侵占。
大蛇独眼中异彩连连,猩红蛇信吐露,张口向野豕王咬去。
野豕王拼着被大蛇咬一口的风险,调转头颅奔向安南,安南亦是勇敢之人,此时的他只觉血液沸腾,极度兴奋。
野豕王含怒奔来,安南却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它,越看这个幼崽越是有趣,明明恨安南恨得要死,却不敢冲上来与安南搏命,只是步步后退,缩在角落里哀嚎等着野豕王来救命。
这种没有胆气却会恩将仇报的畜生,杀死了还会脏了自己的手,不过嘛,现在是拿着大蛇的鳞片杀的,也不算脏自己的手。
安南忍不住在心里恶搞了一下自己,随后走到幼崽面前,正准备下手,却听野豕王怒吼一声,那吼声凄厉、悲惨、愤怒,除此之外,貌似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安南听出了不同,回过头来吓了一跳,只见那野豕王如同河豚一般身躯鼓胀,体毛根根由黝黑变为赤红,一个呼吸间,全部体毛炸裂开来,纷纷崩向安南。
安南脱口而出:“猪钢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