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内,高灯黑照。
烛光暗淡的沉色稠调的书房中,墨辞言骨节分明而精致有力的手,一节一节地翻阅着手中地书籍。
“少爷,你说,都这么多天过去,陵王爷怎么还在按兵不动啊,会不会是发现了我们在暗中观察,所以才故意装作安分的样子。”连衣突兀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
墨辞言翻书的手稍一停顿,视线依旧是落在手上的书:“陵王迟早会动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是少爷,我们的人都盯着他们那么久了,也该回来了。要不等到他们那边还是没有动静的话,我们就让那些暗卫回来吧,免得在那盯梢受苦。”暗卫们天天守着那阴险的陵王,怪苦的!
墨辞言闻言,手掌一盖,合上了书本:“陵王此人阴险狡诈,不到最后一刻,都不可以松懈对他的监察,若是到时候他起兵造反,只怕百姓会苦不堪言。”他目望寒月,心情此起彼伏。
北方战事已经是让禹合的兵力精疲力尽,若陵王此时起兵造反,必然会是一场恶战,内外忧患,腹背受敌。
长此以往,禹合王朝的势力也会大减,这样一来,那些野心勃勃的地方诸侯,说不定会趁机落进下石。
监察陵王是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也是以备不时之需。
到时候就算是陵王造反,他也可以早早想好对策,不至于混然乱战,乱作一通,毫无胜算。
连衣顺着墨辞言的目光,望向他所凝视的明月,说道:“那少爷,我们的暗卫还要盯到何时?”
“过几日就是严冬了,一年之中最冷的一天就快要到了……”
墨辞言打着哑语,连衣不解:“少爷,你这是何意?”
墨辞言沉默着,并不打算向连衣解释,只是看着空中的那轮寒月,静静地倚窗而立,风萧雪落。
……
“小姐,我们今日还要去何地?”
连珠今日穿了一件青色百桐长裙,装束简洁而舒服,最是适合出府外游玩。她一停一走地跟在上官清隐的身后,两只手上挂得满满当当的,都是上官清隐所购买的东西。
自从上官清隐被上官忠罚跪之后,上官忠就再也没让她出府过,每日她去请安的时候,对她也比之前冷冷淡淡了许多。
和连珠一样,她也穿了一件干练而简便青色锦兰紧身裙,只不过她身上的裙子的颜色要比连珠的深一些,整个人透着一种清爽干净的流利感顾盼生姿,眉羽似欢笑,灵动悠转。
两只手也没闲着,依旧是挂满了东西,这些都是她购买的一些饰品和零食,涅磐重生后整日无所事事,倒不如趁机出来购买一些东西回去。
她今日是趁着上官去上朝后,然后才偷偷跑出府,府内的侍卫今日要在府后院的场地里操练,把控比往日要疏松,因此,她才得已偷偷摸摸的出府。
“你之前不是于我言说过,禹合王朝有著名中外的灵乡书院吗?就去那。”
灵乡书院是她之前听连珠所说而知,灵乡书院是神秘而有蕴含着某股神秘力量在支撑着,强大而又无法撼动,连禹合王帝都要忌讳的书院,她倒是挺好奇的,不如前去瞧瞧,这家书院有何神秘之处。
“可是小姐那家书院甚是难进,能进去的人寥寥数语,就连当朝的王帝都未曾进去过,有何况你我二人。”
“也没必要非要进去,我只是想去探探虚实,却去瞧瞧你们口中的灵乡书院是何等厉害?!你且带路。”
“可是小姐……”
连珠话没说完,上官清隐已走开了一段距离,前去灵乡书院的决心已经明确,不容推拖。
“还不快些走。”上官清隐的语气中有一丝迫不及待的意味。
“好的,小姐,我马上。”
灵乡书院所处的地段,有许多弯弯绕绕的商铺,路形又复杂,想马上去到灵乡书院这是绝无可能的。
上官清隐和连珠此时已经开始双脚酸痛,额头上已是满头大汗,就连那寒冷的风也吹不散身上的热量。
连珠把手上的东西,往身上一挂,锤着酸痛的脚,已经走不动了:“小姐,这书院的路途还真是难走,这番回去都要天黑了,到时候老爷又要大发雷霆,我们不如回去吧,小姐。”
上官清隐果断拒绝:“既然都已走了这般远,为何要半途而废。”她就是想要一探究竟,她是不会动摇了。
连珠无法劝会决心坚定的上官清隐,无奈她只能哀怨戚戚,拖着疲累的身体,一跨一跨地走到。
午日已到,炊烟袅袅。
在距离灵乡书院不远的纵梯下,以为背着背篓的老人。
看到手里拿着东西,累的气喘吁吁的上官清隐和连珠。
前往搭语:“小姑娘,可是去灵乡书院?”声音浑浊,低音重,有着醇厚的口音。
上官清隐继续着赶路,边走边说:“是的,老人家,我们闻晓灵乡书院的盛名,且仰慕已久,特地前来观望观望。”面前的老人朴素敦厚,笑起来慈祥亲和。
见他也没有什么恶意,上官清隐亲切地问候:“老人家可也是赶了一路,需不需要我帮忙?”
老人家驼着腰,吃力地背着不知是什么的背篓,看起来很难已走动,无力的双腿已经颤颤巍巍。
上官清隐前世的时候就是见不得这样心酸的画面,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趁着老人停顿的时间,小心翼翼地脱下老人背上的背篓:“老人家,我帮你吧。”
老人家连连拒绝,最后,耐不住上官清影的热心,还是让她背上了背篓。
连珠拿起了上官清隐放在地上的东西,跟在身后。
从临浔街道到灵乡书院距离本来就远,她们来到这里已经花费许多体力,上官清隐从小体虚,一路上都在强忍着不适,体力明明已经达到了极限。
现在又帮着老人背着还有些重量的背篓,身体肯定吃不消:“小姐,要不我来背吧!你这样下去不行。”
上官清隐摇头,从她接过背篓时,她就没想过自己撑不住,她依旧强忍着不适:“老……老人家……你也是去灵乡书院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是的,姑娘。”
老人家许是瞧出连珠的担忧,便提力伸手阻止上官清隐:“姑娘,你体力不支,还是我自己来背吧!”
“没事的,老人家,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