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没有人啊?”一股中气十足的叫唤声音从一间小小的储物室里传出来。
“喂,有人就应我一下吧。到底有没有人啊?”她已经在这里半个钟头了,怎么平时有不少人经过,今天连只苍蝇也没有,唤得她的喉咙有点沙哑。
朱理荌无力地转身贴着门板缓缓地坐到地上,右手还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捶打厚厚的门。
“有没有人听到,请应我。”
她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样叫天不应,叫地不闻的地步。
回想一下,她和平常一样被那可恶二人组换东换西的收拾,跟着就拿着器材进入柔道社最里面的储藏室,接着放好转身想走人时,门就无缘无故地被反锁了,而她自然被困在里面,无论她怎样大声喊,都没有任何人回应,想想也是,她收拾好东西,已经是最晚走的一个人,怎么还有其他人呢?
现在怎么办好?难道真的要等到明天才得救?爸妈不就担心死了,会不会以为他们心爱的宝贝女儿被绑架,正忧心忡忡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呢?
呵呵,怎么可能?她一定能出去的。
这个时候还能自娱自乐,也只有她能做得到,她从来不会坐以待毙,灵机一动,她可以打电话叫小惠,伸进裤袋,才发现她还穿着柔道服,根本就没有任何袋子,自然也没有手机,书包还在外面的柔道馆理,她还想着放好器材就顺便走人。
现在,真的无能为力!
“外面有没有还没走的人,有就请回答我……”
寂静的柔道社理空无一人,只有一阵阵忽小忽大的声音从最深处传出。
“哎,还真的无人。好饿!”
今天训导主任又拖堂,弄得她和小惠找不到饭堂的位置,只能干啃面包,她刚刚才出了一身汗,又被韩伟哲折磨得加大运动量,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腹,最后还要被学姐留着善后。
她,好可怜!
“最,最,最可恶就那个惹祸精,自从遇见他,她就没有遇到一件好事,总是祸事连连。
韩伟哲肯定是霉星降世,要不就是他们相冲,他克着她,以后遇到他,她一定要远远兜路避开。
“怎么门自己会反锁,又没有风?”想来想去,她都想不明白,门是怎么被锁住的,明明她进来时把门口开得大大的,而且门是向内开的,即使有风也不可能把门往外合上,而且储藏室里又没有窗口,哪来奇异的风,真是搞不懂。
她要坚持,不能就这样放弃,不到最后一刻一定不能失去希望。
朱理荌双手用力拍打两下脸蛋,鼓舞自己,然后沿着门边站起,慢慢地摸索,希望能找到一些些能出去的地方。
半响,已经沿着四周走了一圈,还是四面墙壁,和一堆堆的练习器材,其他一点空隙也没有,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心里作用,她发觉里面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是由于储藏室没有窗,是密室的关系吗?
刚刚,她的感觉没有这么大,随着呼喊和走动,她呼吸的频率越来越陈沉重,而且有点呼吸困难。
怎么会这样?心里的恐惧慢慢浮上心头,顿时,她全身变得无力,双脚也软了下来,无力的跪在了地上,双手撑地,头颅低垂,口一张一合,眼睛涣散地盯着地面,心跳好像变得越来越缓慢。
她会死在这里吗?
她还有很多心愿没有达成,她还没有见爸妈一面,她还没有拿到柔道冠军,她……她还没有找那个麻烦精算账,他还没有向她道歉……
她不能死在这里,她不甘心,但空气好像薄得她快感觉不到了,无神地眼睛渐渐闭上,嘴里还不放弃地喊着。
“有没有人啊!”谁来救救她。
“伟哲,怎么突然不走?”慧志疑惑着问着突然停下脚步的韩伟哲。
韩伟哲摸着突然紧缩的心脏,刚刚他无由来地感到很痛,痛得他有点窒息的感觉,同时心里有种不安的心绪,让他整个人都有种激烈的不踏实,总觉得有事情发生。
为什么会这样?
“伟哲,你,怎么了?伟哲……”慧志惊愕地看着蓦然转身回头跑去的伟哲。
他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物品,要这么赶着回去,连他的话也来不及回答?
一定要快,要不然会来不及,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催促着他,但他又不明白来不及什么,但是双脚仿佛有自己的意识,搏命地跟随心意一直往学校的方向跑,一直跑,一直跑,随着柔道社的出现,心跳得越快,不安的感觉越深刻。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真的来不及吗?
用力推开已经大门紧闭的柔道社,幸亏临走前敏华因为明天有事临时交给他的要锁,要不然即使他来到这里,也进不去。
韩伟哲大步迈进,眼睛快速适应里面的黑暗,接着引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很熟悉地兔子图案的幼稚书包,它怎么还在这里,难道?
他马上来回巡看,空旷旷的柔道场里,一个人影也没有,难道是他多想了,她只是忘记拿走?
但他不安的情绪还是持续,总觉得心慌慌,不踏实。
韩伟哲不放心地拿起地上的书包,再三的巡查四周,但还是没有任何可疑,都这么晚了,她不可能还没走。
如果里面还有人,大门不会关上,每次走时他都会确认,虽然今天走到一半就被学姐说,那边她已经检查确定没有人,他也赶着回家,所以就没有像往常那样亲自确认,但是,应该没有人才对,那时也没听到有任何的声音。
但这个书包?
也是只是他的心里作用?是他自己想得太多,或者病了?
就在韩伟哲决定放弃关上大门时,隐约听见细小的声响从储物室那边幽幽地传来。
“有人吗?”
顿时,韩伟哲拔腿往里面跑去,冲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用力地拍打门板。
“是你吗?理荌,回答我。”
“理荌?”
本来意思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的朱理荌猛然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不敢相信地叫道。
“是我,外面有人,快帮我打开门,门锁住了,我出不来。”终于有人来了,她还以为要死在这里。
“理荌,真是你。”
韩伟哲一听到她熟悉的声音,马上打开门,担忧地看着她,既紧张想上前帮她深深拥住,但又被自己孟浪的想法吓住,上前的脚步定在那里,口不自禁地骂道。
“笨蛋,你怎么把自己锁住,你想找死吗?不知道里面连一个窗也没有,想闷死自己也找一个远点的地方。”
“什么?你才笨蛋。”
本来,门被打开的那一刻,看到竟然是韩伟哲时,朱理荌整个人松弛下来,心里无由地很感动来救她的人是他,既惊讶又惊喜,正想好好表达一下自己被获救的感言,被他兜头一骂,怒气顿时冲上心头。
“不是笨蛋,怎么会自己锁住自己,如果不是我,你……”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会被门反锁在储藏室里,如果是他,他真不敢想那后果。
“你才是大笨蛋,超级大笨蛋,我怎么会自己锁自己,明明就是门自己无缘无故关上的,你这个人真可恶,看到我被锁住了,也不同情我,还骂我,你有没有同情心,你知不知道,刚刚,我就,就……”说着,说着,眼泪滚滚地从她脸颊滑下。
她明明不想哭的,但就是感到很委屈,她根本就不想在这个可恶的人呢面前哭,都是他的错。
“你,笨蛋。”
面对忽然掉起眼泪的朱理荌,韩伟哲一时也感到无措,无奈地深深叹了一口气,接着,手往前一拉,把她整个脸埋在他胸前。
“笨蛋还会掉眼泪,也只有笨蛋会。”
“我才不是笨蛋。”
朱理荌蓦然被他按在胸前,心慌地想推开,但被他死死地按住,无论怎样也动不了,最后赌气的把全部鼻涕泪水抹到他衣服上。
让他说她笨蛋,这只是她的小小报复。
时间不经意地沉淀,两人都静静地站立着,半晌也没有在出声。
“好了吗?我可不想看到一只丑陋的笨蛋,本来就不漂亮,再哭就更难看。”韩伟哲用力揉乱手底的头发,开玩笑地说道。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虽然很想继续维持这种难得两人都不顶嘴的融洽气氛,但一时又觉得很尴尬,无由地想找话冲淡。
“哼!”胡乱地再擦拭,理荌才抬起不甘的头,用力地挥开他作乱的大手。
“你怎么一个被锁在这里,也不叫?”
如果有呼叫,他肯定听得到,不至于被锁在这里这么长时间。
“我怎么没有,明明是你们都走了。”
她一被锁住,就马上呼叫,本以为会有人,而且仿佛也听到外面有细细的脚步声快速地走过,但又不见人来,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
“是吗?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一个人进来储藏室。”
今天,他没有叫她搬任何器材。
“就是活动结束时,你们都去换衣服时,学姐说叫我帮忙的。”
那时候他们应该还没有走,她就奇怪怎么人一下子就全不在,走得那么快,现在细心认真想想,里面很值得怀疑。
“那时候?学姐?云芳?”
韩伟哲听她这么一说,一个大胆的想法马上出现脑海,脸色顿时变得阴沉,眼神凌厉的盯着她。
“是啊,柔道社除了云芳学姐,还会有谁,怎么了?”看着他突然转变的脸色,理荌也慢慢察觉事情的不对劲。
难道真的是学姐?她会这样做吗?为什么?她要这样对她。她不知道这样会出人命吗?
一个密闭的空间,如果长时间逗留,里面的空气会变得稀薄,人会窒息而忙。
她会这样狠毒吗?
这个想法同时涌现两人脑海,朱理荌手脚顿时冰冷起来,双手环抱胸膛,心里的怒火汹汹的燃烧起来。
韩伟哲深沉地眼眸里狠戾的目光一闪而过,无声地抓住理荌的手走出储藏室。
无论对方是恶意还是无意,他都容不得别人伤害她。
即使是欺负,也只能,只有他可以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