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小队？”五区决策者天雄似乎有些惊讶，“我们作为正规的安全组织，从来就没有那群所谓的安全小队合作过。”
“您这句话会让我以为你觉得我们安保小队的人是非法的。”十弦闻言皱起了眉头，“而你们的数据库都还捏在我手里，说话注意点。”
“抱歉抱歉，”天雄对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有些安保小队还是很有本事的。”
十弦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启这帮号称“为信仰而战”的执行员们一直就把拿钱办事的安保小队视为商业化的军事力量，甚至一直不肯信任他们，这让十弦觉得很难受，但是起初的安保小队确实没干什么好事儿，所以他也能理解这种刻板的印象。
“但是这个问题确实很现实，”奏挠了挠下巴，“十弦，就算是你，能保证所有的安保小队都可信任吗？”
“绝大部分是可信任的，”十弦一脸认真，“至少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那群人，都是我们业界里比较精英的一群人，大家都是为了口饭，说好干什么就是干什么。”
孤星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这几年安保小队受大型企业雇佣的例子也不少，如果要是那些被雇佣过的人真的打算出售点商业情报来换钱，肯定是蛮容易的。”
这种时代下，信息技术公司大幅度崛起，而且竞争激烈，受过雇佣的人肯定多多少少掌握了一些关于商业的情报，但是却从来没有出现机密泄露的情况，所以孤星确实觉得安保小队这一业界可信任的人不少。
“你还蛮有研究的嘛。”十弦神色稍缓了一些。
“我是任务部的顾问，”孤星笑了，“找到所有应急的时候可以使用的方法是我的责任。其他方面的问题呢？”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而后樱举起了手。
“费用问题。”她简单地说了四个字，但是这确实是目前启最不了解的一点——付多少钱的问题。
十弦思索了一下，而后抬起头：“如果是要雇佣我们‘空’这种级别的话，一次委托时效三天，费用四百万到八百万区券，看具体任务。”
“这么贵？”樱惊讶了，而后便开始盘算怎么节省经费，“我们需要多少人？”
“利用无人机和卫星进行监控，每个区大概多投入四百人左右就够了，也就是一千六百人。”孤星显然对安保小队和启的能力了如指掌。
“全都要按照‘空’的标准来雇佣吗？”樱看上去有些犹豫，“那可能要缩减一小部分研发经费了。”
“我们‘空’算是很顶尖的安保小队了，”十弦无奈，“我们的任务成功率接近百分之百，收费自然也高。而且哪儿来那么多‘顶尖’给你们雇佣？如果要是你们只是打算雇佣一批临时用来看管居民的安保小队，一个人一天十万打发打发得了。”
“那样我们也招不到什么顶尖战士吧？”四区决策者小心翼翼地问。
十弦没好气：“堂堂启怎么那么小气？这可是进入疫区执行任务，这细菌我们还不明确到底有什么问题，按照最高危险级别来计算不为过吧？一个人一天十万，你们只能招到中等一点的安保小队，当然了，数量绝对管够。”
“安保小队的人也是人命，”孤星皱眉，“他们是拿着命换钱的，再加上这次情况特殊，价格开高一点确实不为过，没人每天三十万区券，按照最高标准吧。”
“这个价格确实算是中等偏上的安保小队的最高标准了。”十弦点头。
正常委托三天时效，一次委托一百万左右，这种价格雇佣质量中等一点的安保小队，确实算高了。
十弦就没好意思告诉他们自己其实拿着他们的十个亿来这儿铲除间谍，然后还在他们面前装大爷。
“社会上的问题呢？”奏转头看向六区的决策者。
“大规模雇佣安保小队，会不会引发一波舆论问题，比如说对我们的执行力感到怀疑什么的？”六区的决策者透过瓶底厚的镜片看向十弦，目光却锐利不减。
“会，而且会大规模怀疑。”十弦认真地看了他们一眼，“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是实际上外界对你们的怀疑已经够多了。”
他俯身在电脑的搜索引擎上打了“启”、“能力不足”两个关键词，打开电芯手表，在正投影着计划表的全息投影仪前一扫。
“警报，不明数据正在大量涌入系统。”玄姬的声音响起。
“审查。”十弦简单粗暴地下了指令。
“数据来源：电芯手表，数据审查合格，没有安全隐患，建议允许通过请求。”
“通过请求。”奏下了命令。
电芯手表的电子屏上闪过一道闪电模样的信号流，而后众人面前的计划表便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十弦的屏幕。
“你们的能力啊，”十弦似是忍笑一样地看了他们一眼，“当真不太受信任的样子。”
“探寻：启是否真的能维护世界治安？”孤星轻轻念出声，而后看正文的内容，表情越来越难看。
“胡说八道！”奏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确定是胡说八道？”十弦挑了挑眉，挑衅一样地看着他。
奏刚要反驳，但是仔细想想，又软下来了，因为这篇文章里的内容不全是“胡说八道”。
这篇文章似乎是出自哪个治安较差的区的居民之手，还有大量的图片信息，其中第一张图片就已经足够劲爆——启的十二个执行员被困在楼里，而一帮极端分子端着枪一脸兴奋地等着把他们的脑袋打爆。
“确实，在排名靠后的地区，咱们的力量不足。”天雄苦笑。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十弦摇头，“这世界上没有哪一个组织能够成员质量数量两头兼顾，你们也是为了降低执行员战损率，我能理解的。”
“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舆论，”六区决策者扫视了周围一圈，“不管我们是从排名靠前的区抽调人过去，还是雇佣安保小队，都会被认为是成员不足，我们还不如雇佣安保小队。”
众人默默点了点头，专家都处理不了的舆论问题，他们自然更没法处理。
“还有什么问题吗？”孤星又问。
“封锁期间，食品日用品问题怎么解决？”奏举手。
“你自己提出的计划你自己心里没点谱吗？”孤星顿时有些脑壳疼。
奏诚实地摇了摇头。
“可以从区域外运送进去，但是要限流限次，”孤星白了他一眼，“然后让负责监督限行令的安保小队同时也负责分配一下物资，我们的物资还是很充足的。”
“可行。”十弦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个建议，但是孤星先开口了。
“可行。”樱点头，“但是费用要让各个区自己承担。”
“守财奴啊，”天雄叹了一句，“可行，但是安保小队的武器装备够用吗？”
十弦白了他一眼：“我对渊说过一句话，别老是以为世界上最好的科研人员都在启，实际上外界也是有不少很好用的武器装备的，安保小队一般情况下都会和一些武器大厂有合作，武器管够。”
天雄点了点头。
“还有其他人有问题吗？”奏看了看三区决策者和七区决策者。
“我没有问题。”七区的决策者礼貌地点点头。这家伙是个审讯专家，这次就是出来露个面负责投个票，确实起不到啥作用。
“啊，什么？”三区的决策者好像被吓到了一样地看着奏，而后又瞥了一眼十弦，不自然地笑了笑，“我啊，我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十弦皱了皱眉，他刚才有在观察三区的这个决策者，但是这家伙除了时不时抬起头来紧张地看他一眼，就是在发呆，这让他有些奇怪。
“好。”奏倒是似乎对那家伙的表现没有什么疑惑，而是拍了拍手，“那么我们把要向一到七区提交的计划整体细节再完善一遍。首先，区域封锁。”
“老办法，”孤星拍了拍手，“激光卫星划出禁止进入的区域，各个入口设置卡点专人看守，无人看守的区界用激光围栏围起来，碰一下手指头就被削掉的那种。”
“好，然后我们会要求疫区发布禁止出门的禁令，这时候就轮到安保小队了。”奏看向十弦。
“以我的名义雇佣安保小队，人员经过我们‘空’的筛选，选出一千六百个中等水平的人，然后让你们接管。”十弦无奈地叹了口气，毕竟当时答应过奏的，现在也不好推脱。
但是他不能一个人受罪让其他三个人在旁边看着，干脆把辉夜他们也拉进来干活好了。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可能就别想要“低调地以学员的身份调查”了。
“我会负责物资的调配和相关资金的支出，”樱似乎有些不满，“但是安保小队的钱我们垫了，物资的钱得让一到七区出。”
“好的，”奏点了点头，眼角的自信流露了出来，“这才有启的样子。玄姬在吗？”
“在。”
“整理一下相关内容，列成表格，发送给一到七区的区长，”而后他看了一眼六区决策者，“呐，你可以开始对外告知这件事情了。”
“那我能不能逃开学考核？”十弦举手。
“该参加就参加一下，”奏皱了皱眉，“都帮你调低难度了还不去，打一架又不会死。”
“行行行。”十弦懒得跟他废话。
“那么，诸位，”奏拍了拍手，“准备好各司其职吧。”
众人沉默着离开了座位，先后从会议厅的大门走了出去，一个个神色都无比凝重。
整整四个区，如此大规模的区域封禁，这还是第一次。
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