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时分，各条街道上都是车来车往川流不息。苏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正对照说明书摆弄着刚才新买的手机。孙浩一边左顾右盼的根据路况调整车道，一边对心情见好的发小儿随口说道
“你可以把我和小唐的电话号码先存上，等回去之后再用你的身份证办张电话卡。然后可以把通讯录转存到电话卡里，也可以就在手机上放着。不过记得第一时间先给我打个电话。”
“行啦，我知道了。原来她那个手机我也用过，我就是看看还有啥其他功能。噢，还能自己编辑和旋铃声呢…”
“唉，前面又堵了。刚周五就这么多车，明天周末，路上指不定堵成啥样呢。接完亲从新房出来，也是差不多这个点儿，车队能不能按时到饭店啊？”
“嘿嘿，堵也是你们的事儿，反正我不用跟着。上午我直接去饭店，只负责摆摆桌子和鞭炮，喷喷彩花什么的就行了。”
“哼，你倒是轻松！这两年小唐光给我找麻烦了，我那儿业务上忙得一六八开的，还得带着他到处去看房子。这小子家里还是趁钱，说在市里买房，没俩月就买了。”
“是啊，他爸不是当官的么。我毕业实习还想托他爸的关系来着呢。哎对了，这么长时间，你没见过我那个同学？”
“你说小唐的对象啊？怎么没见过呀，长得真挺漂亮的，也挺活泼。有一次她放假回来，小唐还让我开车一起去接的呢。不过他俩谁也没说她是你同学啊？要不然我早告诉你了。”
“这小子，居然翘了我们班花！难怪偷偷摸摸的不敢跟我说，怪不得大二大三那阵儿总往我们学校跑呢。还装模做样的给我送本书来，真是居心叵测呀！”
“吼吼，他可是跟我说，俩人是在网上认识的。通过网络交往了两三年，女方大学毕业后才结的婚。”
“呸！你也不想想，就小唐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能相信虚无缥缈的网络爱情？这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就拿本末倒置糊弄你呗。”
“行啦，这也算资源的合理利用，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不就是稍微利用了你一下，而且没提前告诉咱俩么。”
“这倒没什么，主要是那个徐婧。我那个同学在上学那会儿就总有点瞧不上我…”
“你俩有矛盾？”
“矛盾倒也没有，就是她不怎么搭理我。我也觉得她有点傲，挺难伺候。当时在学校里追她的人可多了，我也不想找那麻烦。而且后来有了秦悦容，也得避嫌不是么。”
“嗯，你这点儿确实挺好，不沾花惹草。等他俩结婚后就好了，你有这层同学关系跟她更好相处，不像我跟她那么生份。哦对了，说起小秦来，你把她的手机号告诉我。”
“怎么？”
“什么怎么？难道真像你昨天说的，就这么放弃啦？放弃她之后，你还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一个女孩？这绝对是一个会持家过日子的良配，更何况你俩还有这么多年的感情！”
孙浩一边开着车，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丢给了对方，头也不歪的继续说着
“别废话，麻溜存我手机上。等忙完小唐婚礼之后，我抽空给她打个电话，替你挽回一下。你既然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那就一切都好办。人最怕的就是‘知错不改’！
其实情侣之间闹闹矛盾没什么大不了，分分合合也很正常。夫妻还有‘床头打架床尾和’呢，关键就在于能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虽然我对小秦的性格了解得不是很多，也就见过那么一次。但我觉得她应该比你更明白事理，人家比你成熟得多。总之试试看吧，就看她是否对你死心了。”
“…对我死心了么？其实…连我自己，都已经对自己死心了…”
“叨咕什么呢？打起精神来，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结局如何！前面那个小区就是小唐新房了，一会儿你上去可别这么臭着脸，他们一家人都心思敏感着呢。”
……
新房里乱哄哄的有不少人，几个苏晨不认识的年轻姑娘小伙们，正嘻嘻哈哈的吹气球、挂彩带和贴喜字。唐寂峰本来正在卧室里，跟父母敲定一些明日婚礼上的流程细节。见到苏晨之后彼此亲热的打过招呼，简单聊了几句，顺便把安排给他的任务重新交代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小唐的几个同学约好了明日会合时间之后就先回去了，剩下的亲朋好友连带小唐一家人，去外面饭店里简单吃了午饭。席间，苏晨忍不住向小唐问起对方追求徐婧的过程，以及新娘那边如今的情况。唐寂峰当着父母的面，腼腆的支吾了过去，直说让苏晨明天自己去问吧。
当晚，按照小唐父母家乡的风俗，苏晨跟小唐的一个表弟，一起陪着新郎在新床上睡了一宿。年纪过大不符合要求的孙浩，只能自己回家去住了。三个小伙子挤在一米八宽的床上，翻身都有点费劲儿。所以合衣而眠的苏晨睡得不是很踏实，早上五点多就被起床的新郎弄醒了。他打着哈欠站在新房里，看着好友一家忙碌了起来。
随便吃了些早餐后，司仪、伴郎以及婚礼摄像等人也陆续到了，孙浩也不知何时站在了人群后面，正无聊的摆愣着车钥匙。当流程正式开始，亲朋好友们退到走廊里，给新郎一家让出了摄像空间时。孙浩看着萎靡不振的发小儿，笑着打趣道
“昨儿晚上没睡好吧？这种婚礼可折腾人了，早上几点起来的？”
“五点多…幸亏不用跟着车队走，困死我了。一会儿到饭店得找个地方补觉去。”
“那地方嘁吵乱嚷的能睡着？还是等下午完事后，上我那儿再睡吧。你们五点起来就算不错了，新娘那边三四点钟就得起来化妆了。
唉，你不去迎亲太可惜了！听说伴娘比新娘还漂亮，好像还是专程从国外赶回来的。你看那个伴郎一脸兴奋的模样，听说前两天见了人家，腿都哆嗦得迈不开步了，哈哈。”
“噢？比徐婧还漂亮，应该是她那个闺蜜吧？我以前也见过两次，她出国了？难怪这几年都没再见到过…”
苏晨说话的同时，脑海中又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雨后初晴。绝美似幻的画面让他觉得一阵恍惚，想到过一会儿的婚礼上就能再次见到对方，隐隐有种心跳的期待。
人群再次乱哄哄的四散着腾出位置，新郎团队要出发去迎亲了。孙浩对苏晨打了个招呼，也跟在后面下了楼。等新房里又安静下来之后，苏晨跟等在家里的新郎父母说了一会儿话，便与两个年轻人开车直奔婚礼酒店。
到了之后，有人催促酒店方面立起彩虹门，摆好新人照片之类的，而苏晨就跟另一个人，安排服务员挨桌摆放烟酒果盘。最后几人又一起来到门口，排好一箭双心图形的鞭炮，只等宾客们陆续前来。
大概十点半钟，负责酒店这边的人接到了电话。告诉他们车队正在路上，十分钟左右就能抵达了，叫他们做好准备。那人点头答应之后，又把电话递给了苏晨，自己去通知其他人准备了。
苏晨诧异的拿过手机，只听唐寂峰的声音急切的传了过来。
“喂，快把电话给苏晨啊…”
“是我，已经给我了。怎么了？”
“噢，苏晨？这个，最后还是得麻烦你！”
“你就甭客气了！快说吧，怎么了？”
“等车队到了之后，你就别管喷彩花、放鞭炮那些事情啦。你先到头车这里给我开一下门，然后跟我们一起走，到更衣室换上伴郎的西服和胸花。”
“噢，行啊。那个伴郎怎么了？”
“别提了，他从新娘家里出来的时候一脚踩空了，崴得还不轻！一瘸一拐的留在新房了，所以只能拜托你顶一下伴郎。”
“噢，没问题。”
交还了电话，苏晨暗自窃喜的站在门口，有些期待的盯着车队来的方向。十几分钟后，五辆奥迪A6跟着一辆A8组成的婚车队一字排开，慢慢拐了进来。
摄像就位后，几个小伙子上去点燃了鞭炮。禁放令刚实施了半年多，市里较偏的地方对结婚喜炮管的不是很严。熟悉的噼里啪啦声，顿时吸引了一些过往行人们驻足旁观。
响声刚停、浓烟未散，苏晨就屏住鼻息，走过去拉开了头车副驾的车门。唐寂峰一身笔挺的西装，胸前别着新郎的红花字条，精神抖擞的下了车。结果帅不到三秒，当他咳嗽着拉开后车门，扶着新娘的手把对方接下车时。早已等候多时的几个姑娘小伙，哈哈笑着拥了上来，啪啪的喷出了手中的彩花筒。
被喷得全身挂彩的一对儿新人，还未等其他人下车便匆匆朝酒店里走去。经过也被波及到的苏晨身边时，新娘徐婧这才隔着面纱打量了老同学几眼，并且大大方方的打了个招呼。而一脸紧张严肃的新郎只对他招了招手，就扶着新娘走了过去。
苏晨顾不得弹掉自己头上的彩纸碎片，紧跟在新人身后进了酒店。仨人经过宽敞的大厅，乘电梯来到五楼的两间客房门前。刚才在电梯里，趁着唐寂峰打电话时，苏晨才对徐婧说着恭喜的话，简单聊了几句。
唐寂峰叫服务员开了门后，对苏晨说道
“你先在隔壁等一会儿吧，他们拿衣服上来之后会给你送过去。”
“噢，好的。”
“那我们先进去换衣服啦，咯咯。结果最后还是让你当了伴郎，唉！”
徐婧一边感叹着，一边拖起裙子走进了客房。唐寂峰朝苏晨尴尬的笑了笑，扶着眼镜刚要说话，就听到房间内传来一声招呼
“还不快进来？拉链我自己够不着！”
“……”
苏晨也走进隔壁的房间，刚在床上坐了没几分钟，就听到两声咚咚的敲门动静。他疑惑的站起来，看向敞开的门口。只见一个靓丽佳人，小臂上搭着一套男士西装，正站在门口虚敲轻问
“有人吗？”
“有啊，你是？哎呦，是你？！”
高跟鞋、细长腿，凹凸有致的身材罩在一件淡紫色的素雅长裙之下，一朵暗色牡丹绣在蛮腰外侧，隐隐可见。雪柔荑、芊玉臂，云鬓蝉盘的青丝拖在秀如蝤蛴的脖颈之后，一根中式发钗尾垂寸许步摇，微微晃动。唇点朱、眉如画，玲珑剔透的窈鼻耸于精雕细琢的脸庞正中，一对透澈双眸嵌在飞烟之下，清清似水。
多年未见，此时一身古典风韵的夏雪芸，把苏晨看得一愣，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他正在发愣的表情下，组织着语言打算解释一番，却听对方淡淡的问道
“你就是苏晨？我听徐婧提起过你，咱们好像以前见过吧？”
“对，是的。没想到你还记得！”
“嗯，那首描写彩虹的诗，你还有印象么？”
“啊？什么来着？我当时随口说完，后来就忘了，呵呵。”
“那算了。这是伴郎的衣服和胸花，你赶紧换上吧。”
“好的…那你？”
“我过去看看新娘，你换好之后就在门口等会儿吧。”
“唉等等！小唐…新郎也在里面呢！你敲敲门再进去…”
把衣服递给了对方，刚转身欲走的夏雪芸，听到这话又回过头来。苏晨发觉自己说了句不走脑子的废话，正抬起手来想拍自己的脸。恰好瞧见这一幕的女孩翩然一笑，诚恳的说了句
“谢谢你。”
“啊？不客气，呵呵。”
对方走出去并且随手关上了门之后，苏晨才十分尴尬的放下了胳膊。他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品味着刚才两人的对话，顺便也努力回忆着自己多年前，随口而出的那几句诗词。
当他穿戴整齐站在门外，正低头佩戴伴郎的胸针时。隔壁的房门一开一合，夏雪芸手里握着一个小盒子，轻盈的走了出来。看到一身西装的苏晨时，前后的反差令她眼神微微一亮，却古井无波的说道
“这对儿戒指得你拿着，一会儿婚礼上听司仪的安排，交给新郎新娘。”
“噢，好的。”
苏晨仓促的戴上了胸花，伸手接了过来。刚想好奇的打开看一眼，就见到一双纤纤玉手伸到了自己胸前。他屏住气息，心跳加速的看着那双玉手，把自己的胸花摘下来重新别了一次。
“好了。”
“嗯，谢谢！他俩还没换完衣服么？”
“应该差不多了。你的同学正给你的朋友摘‘虱子’。”
“瞧这关系乱的，唉！什么摘虱子呀？”
“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算娘家人、还是婆家人呢？嗯？你低下头…”
“怎么啦？”
苏晨嘴上虽然问着，却既听话又好奇的看向自己下身，却只发现自己的鞋和这身西装有点不协调。突然，他感觉头顶上发梢一动。对方缩回手并且摊开了掌心，轻声说道
“好了，也帮你摘了个‘虱子’。”
“噢，原来是这个呀。再次感谢！”
苏晨看似不放心、实则尴尬的挠了挠头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打开了戒指盒。他随手拿出了其中的男款，戴在手指上比划了一下，虽然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却又出卖了心中的想法。
夏雪芸站在他面前不由得莞尔一笑，也伸过手去捏出了女款戒指套在了指尖，眨动着曲翘的长睫毛，轻声问道
“好看么？”
“当然好看啦！”
“可惜是假的。”
“我知道是假的。只是皓石而已，钻石没这么大。可是，真真假假还不是由人定的？只要喜欢，它就可以是真的。就算只是一块玻璃或者石头，雕琢后同样可以美不胜收。而且假的更好，因为便宜啊，不用担心走着走着就丢了，哈哈。”
“嗯，有道理。善恶由心而论，真假因人而异。就像那些名画，有人欣赏它的创作故事，有人欣赏它的收藏价值。对于前者而言，真假又有什么区别。”
“噢，大概前者都是穷人吧？有钱的话，当然还是钻石和真画更好喽。”
“那也未必。就像你说的，假的不怕丢啊，咯咯。”
“是啊，所以婚礼上才用的假戒指，哈哈。”
此时身后传来开门的动静，和一对儿新人的交谈声。俩人就像被发现了偷吃糖果的孩子一样，赶紧退下手上的戒指，同时放进了盒子。手指不经意的一触，两道目光也刹那间交织在一起…
漆点双眸鬓绕蝉，长留白雪占胸前。爱将红袖遮娇笑，往往偷开水上莲。
当唐寂峰关上门转身看过来时，徐婧正拉着闺蜜的手，询问这套新换上的礼服是否好看。苏晨却托着戒指盒转头四顾，表情中带着幸福后的余悦，倒与这喜庆时刻十分搭调。
新娘新郎在伴娘伴郎的陪同下，先是来到酒店大厅里，象征性的迎了一会儿宾客。然后典礼开始，一步步走着幸福的流程。喜宴进行中，宾客们推杯换盏、服务员穿插上菜。苏晨与夏雪芸分别跟在一对儿新人和亲家父母们的身后，在十几张桌台之间轮流敬酒。
唐寂峰夫妇自然是以水代酒，然而作为伴郎就不能享受这种优遇了。尤其是走到孙浩主陪的新娘大学同学这桌时，气氛更是燃到了顶点。身份特殊、颇有点‘脚踏两条船’意味的苏晨，被好友和同学们借题发挥、轮流质问，被逼无奈的连喝了好几口白酒。
冷艳气质下的绝美容颜，让欢闹中的宾客们，都下意识忽略了同等地位的伴娘。几乎没有人敢单独把喝酒的矛头，指向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夏雪芸。而需要共同举杯时，即便她仅仅是酒不沾唇的做个样子，也没有谁会唐突佳人、出言指责。
看着苏晨被他的同学们起哄般灌酒，唐寂峰只是挂着奸计得逞般的坏笑，恨不得把自己脸上的酒窝，也递过去凑个热闹。新娘子仿佛‘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竟然也带头起哄，一边批评着苏晨站错了队伍，一边幸灾乐祸的频频给他满上酒杯。
恐怕此刻唯一心生怜悯的，就只有兔死狐悲的伴娘一人了。夏雪芸两只手端着自己和新娘的半杯矿泉水，颇为同情的看着苏晨越来越红的脸色…
此前在更衣室门口，既有闺蜜大婚、喜庆下的松懈，又得益于阔别多年、重闻乡音的怀念。平日对男性不假辞色的她，才与这个年纪相仿、似如故人的青年一反常态的谈笑了几句。
而此刻俩人身份上的特殊联系，也让她下意识产生了一种维护般的心态。所以，当听到对方被一口口的白酒辣得连连咳嗽时，她忍不住用胳膊肘拐了拐新娘，对闺蜜蹙着眉，微微摇了摇头。
好在受刁难的只有这一两桌，敬了两圈后喜宴终于结束了。送客时，几乎空腹喝了两杯白酒的苏晨脚步飘飘、脸色绯红。亲家长辈们，一边埋怨跟着起哄的新娘子，一边让孙浩扶着伴郎，先去雅间里休息一会儿。
结果俩人中途就拐去了卫生间。拍着背让小兄弟吐了一阵之后，孙浩也心生歉意的说道
“你的酒量还是这么小啊，早知道我就替你喝了。”
“拉倒吧，你下午不是还得开车么？这半斤放到平时也没事儿，主要是我没吃东西啊…”
“啥，半斤？你喝傻了吧？你那杯子也就是二两的，两杯倒满撑死四两。哪儿来的半斤？哈哈。”
“那不对呀，别的桌我还喝了呢！也就在你们桌上吃了几口菜，烧心！”
“噢，那等会儿我跟小唐说一声，你们补桌的时候先给你弄碗汤吧…”
“请问，里面有人么？苏晨在不在？”
“唉，谁呀？”
孙浩又拍了一下苏晨的后背，走出去看了看。几句话之后又转了回来，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笑嘻嘻的说道
“给你喝几口水，漱漱嘴。嘿嘿，这个伴娘看着挺高冷，没想到心思还挺细腻的。”
“谁？”
“那个漂亮的伴娘啊，人家专门给你送矿泉水来了。”
“噢，她人呢？”
“废话，人家能进男厕所来么？她说先去雅间了。你好点儿没有，我扶你过去吧？”
“不行，头晕。等我再吐会儿…”
“吐吧吐吧，不用着急。嘿嘿，幸亏你还没怎么吃东西…”
处理完跟酒店交接的各种事情后，两家新人连着摄像跟司仪等人又开了一桌，雅间里依旧是欢声笑语喜气洋洋。苏晨坐在新郎和司仪之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跟隔着几人的夏雪芸道声谢。
席间，话题又被引到今日伴郎临阵换将的事情上来。再加上苏晨被一桌年轻人灌酒，为带动气氛做出了‘伟大牺牲’，两家长辈们都表示了称赞和道谢。尤其新郎父母又是从小见过苏晨的，难免亲热的唠些家常。
夏雪芸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擦过嘴后安静的坐在那里。虽然不主动搭言，可她作为伴娘的同时又是新娘的闺蜜，徐婧父母自然也要与她亲热的攀谈几句。
于是，当听到苏晨父母在他上小学时就离婚了，从小就跟母亲一起生活时。在孤独中度过花季的夏雪芸心有所感，目光频频流连于对方身上。
而从徐婧父母的话里话外，猜到对面被称为‘小夏’的伴娘初中丧母，以至于大好青春黯然失色的情况后。苏晨在迷迷糊糊中，竟然想起了自己幼年做过的那个梦，也蓦然感觉心中一痛，理解和同情油然而生。
所以当俩人偶尔对视之下，都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和一种似曾相识的场景时。他俩竟然把这种奇妙的心情，不谋而合的都归结为成长经历的相似，看成了单亲背景下的互相理解。
最有趣的是，当苏晨让孙浩去车里，把他带来的结婚礼物拿来，并且被当面拆开时，半桌的人都笑了。徐婧咋咋呼呼的开玩笑说
“怎么伴郎和伴娘约好了似的都送这个？都可以开手表店了！哈哈…”
夏雪芸却莞尔一笑的瞧向了苏晨，当她看到对方又在尴尬中做出那种挠头的动作时，不由得表情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