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丞相府。
叶知来到相府的后花园,寻了一处不太显眼的地方坐下。
今日来的大多都是贵女,那些贵女,或自命清高,孤傲高冷,或娇柔静婉,温雅娴淑的人,她实在是不太好掺和进去。
她拾了一片落叶,静静看着那纹路,忽而听到谢熠那郎郎之声传来。
“叶知,你来了?两个月都没看到你了,想不到你还变文静了?”
叶知抬头看去,谢熠一身红色束腰锦衣,头发高高束起,鲜衣怒马少年郎。
叶知挑眉,道:“听说你在镇西将军下担了个副职?不错嘛。”
谢熠在她面前桌子的对面坐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生的抱负就是上战场,杀敌报国。”
谢琬宜施施然走了过来,行礼道:“锦恩公主”
随后又朝谢熠道:“三哥,爹爹喊你去书房。”
谢熠听闻,朝叶知笑笑,道:“我过去了。”
叶知也弯弯眼睛,挥挥手道:“去吧,不用管我。”
谢熠走后,谢琬宜才坐到叶知旁边,有些失望,道:“公主,太子没来吗?”
叶知有些歉意地点点头,道:“不过阿颜备了礼。”
谢琬宜眼睛亮了亮,温声道:“真的?”
叶知无奈笑道:“真的。”随后朝旁边的丫鬟招了招手,丫鬟把两个精致的锦盒放在了石桌上。
叶知把锦盒推到谢琬宜面前,道:“紫色的是阿颜的,红色的是我的。”
谢琬宜眼里掩不住的欣喜,站起身来朝叶知拂了拂身,道:“多谢锦恩公主和太子殿下。”
叶知温柔地笑笑,道:“何须多谢,我可把你当妹妹呢。”
谢琬宜忍不住红了脸颊,后又道:“公主,我们去兰亭那边吧。”
叶知站起身来,道:“走吧。”
二人来到池边兰亭上,众贵女朝叶知行礼,喊了声公主。
叶媛也在,她此时正在和燕王之女燕蓉苧一处。
叶知看似无意地瞥了眼叶媛和燕蓉苧,心里了然,叶媛有个倾慕者,正是燕蓉苧的哥哥,燕覃炔。上辈子她便是这样,一边勾着顾奕生,一边又吊着燕覃炔。这下该是在和燕蓉苧打好关系吧,毕竟燕蓉苧是个不错的人选。
燕蓉苧看到叶知,眼里透着不屑,纵是帝王的宠女又如何?诗歌文采,琴棋书画样样不行,还不是一个草包。听说她还习武呢,习武的女子更是粗鄙。
谢琬宜是主角,此时她张罗着各位坐下后,便题了一首应景的诗,活跃了气氛。
大家也都各自彰显着自己的文采,抢着着吟诗作赋。就只有叶知努力把自己缩到最小,心里莫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结果,往往事与愿违,叶媛轻轻柔柔地出声,道:“七妹怎的不和我们一起吟诗?”
她这话一出,其余人都默了声,纷纷看向叶知,叶知心里艹了一声,但面上却是风轻云淡道:“你们继续,看我作甚?”
燕蓉苧面带不屑,嘲讽道:“锦恩公主,你不愿和我们一起吟诗,是看不起我们吗?”
叶知心里冷热,语气也不客气道:“我不愿就是不愿,你管的着?不要东扯西扯,我哪里有看不起她们,最多的是看不起你。”
众女心里微微讶异,她们早就听闻锦恩公主仗着帝后宠爱,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只是后来见到锦恩公主,也不觉得有多摆架子。只是刚刚一出口便不把人放在眼里,的确是嚣张。
燕蓉苧没想到叶知竟然如此不给她面子,她从小到大,都还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一时气急,竟然把茶杯里的水泼向叶知。
叶知离得近,且周围都是人,一时没避得开,衣裙上便被淋湿了。
众女心里都很惊讶,暗叹燕蓉苧的胆子可真是大,她竟然朝帝后之女泼水!
叶知的丫鬟也呆了一瞬,随即立马大喝道:“大胆,竟然朝皇室公主泼茶,是不把皇家威仪放在眼里。”
谢琬宜看着这局面一发不可收拾,心里有些害怕,有些焦急,但到底只是个小姑娘,不知该如何应对。
燕蓉苧也有些发愣,但立刻回过神来,微微抬头,不知天高地厚道:“是她先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只是没拿稳杯子而已。”
叶知冷笑,看着燕蓉苧的眼神越发不善。
燕蓉苧被叶知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壮起胆子,道:“泼了就是泼了,你想怎样?”
众贵女心里为燕蓉苧捏了一把汗,惊叹她这智商。
叶媛搅紧手里的怕子,心里愤声,燕蓉苧真是个傻的。
随后叶媛出声打破了这沉寂,轻声道:“七妹妹,燕姐姐不是故意的,你快回去换件衣裳,别着凉了。”
叶知狠狠剐了一眼叶媛,叶媛被吓到了,没再坑声。
叶知随后看着燕蓉苧,面上笑了起来,缓缓走向她,道:“我想怎样?”
叶知抬手猛的扇了她一巴掌,道:“当然是加倍奉还!”
燕蓉苧被打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的丫鬟大喊:“郡主!”。然后便要过来护主,叶知的丫鬟赶紧拉着她,不让她过去。
燕蓉苧反应过来,不可置信道:“你打我?”
叶知又是一笑,忽抬手又打了她一巴掌,道:“打你,是因为你出言不逊,对当朝公主不敬;打你,是因为你不知天高地厚,蔑视皇家威仪。”
燕蓉苧怎会受得了这般对待?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忽然魔怔了般,来扯叶知衣服,道:“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叶知眼里冷嘲,道:“凭你?还不够格。”
然后一脚,把她踢进池塘里。
众女心里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叶知的眼神都带着惊叹,以及……畏惧。
这么大的动静把丞相等人引了过来。
丞相急忙叫人去把燕蓉苧捞了上来,带去厢房换衣裳。
谢熠赶紧来到叶知身旁,急忙问道:没事儿吧?”
叶知笑笑,道:“无事。”
丞相来到兰亭,问叶知道:“这是怎么了?”
叶知朝丞相抱歉道:“谢大人,今日叶知在令爱的生辰宴上无礼了,请见谅。”
谢丞相道:“公主还是去换身衣裳吧。”
叶知笑笑:“无事,只是我现在要回宫了,不然等会儿燕郡主见到本宫还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谢相也不好挽留,只道:“公主慢走。”
谢熠忙对叶知道:“我送你。”
叶知走后,谢相心里暗叹,燕蓉苧真是不识大局。
……
叶知走出丞相府后,朝谢熠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没忍住,在你府上揍人了。”
谢熠道:“嗐,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揍她,是她活该。她也真是胆大,竟然敢惹你。谁不知道,你生气来跟个夜叉似的。”
谢熠说完一溜烟儿奔进了丞相府里。
夜叉…
叶知冲他背影温柔一笑,然后咬牙切齿道:“呵呵,你死定了。”
她旁边的丫鬟背后凉嗖嗖的,觉得现在的公主比刚刚的还可怕。
…
叶知坐到马车上,看着自己的衣服,其实这些茶水也没什么,她只是看不惯燕蓉苧那批样儿。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马车停下,外面的丫鬟朝帘子处道:“公主,顾大人的人求见。”
叶知道:“不见。”
可丫鬟又道:“公主,那小厮说,月圆之后,一触即发。”
叶知听后,暗了暗眸子。
月圆之后…
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