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时堇柠自来熟地一屁股蹲沙发上，懒洋洋摊开胳膊。
酆曜抿唇笑了笑，将手中的纸杯递给她，“渴不渴？先喝口水。”
时堇柠接过，仰头一口气干完，啪放到面前的茶几上。
她想到什么，佯作漫不经心，“酆曜，刚刚跟我握手的那位，是谁啊？”
“公司的UI设计师，阮元瑜。”
“哦...”，她点点头，“那到你公司工作，需要..什么条件啊？”
酆曜轻笑一声，“你想来？”
“我..我就问问，不行吗？”，时堇柠虽刻意睁大眼，却仍有点心虚。
酆曜一眼看穿她的心思，长臂一勾，便将她捞至怀中，抱在腿上。
“柠宝，你已有一个身份。”，他于她耳畔低声喃。
纵使那天晚上在医院已经抱过一次，时堇柠还是对这些动作有点不自然，比如此刻。
她脸熟透半成，“什...什么身份？”
“记不记得大家叫你什么？”
“老板娘啊。”
“嗯，就是老板娘。你是风时的老板娘。”
他含笑望她，眼底深深，全是她。顷刻，时堇柠的脸改为全熟，她干笑两声，脑回路清奇，“老板娘...又没有工资。”
一道敲门声不适时打断室内突如其来且持续发酵中的暧昧。
“请进。”，酆曜坦然自若。
一颗脑袋探进来，“老板、老板娘，午餐时间到了，需要帮二位订餐吗？”
瞥见室内情景，林洛即刻捂眼，“我我我...”，她语无伦次。
“不用了，我带她出去吃。”
“好嘞！”，林洛嗖将脑袋缩回去，生怕多看一眼被扣工资。
“想吃什么？”，他垂眼，问怀中害羞到恨不得钻进他衣服里的女生。
时堇柠揪他衣服，脸紧紧贴于他胸口，双颊通红，已非滚烫可以形容。
没羞没躁二十年，现在却直想寻个地洞钻进去。没有地洞，便只好钻酆曜胸膛。
她磕几下脑袋，内心腹诽：坐他腿上就算了，居然还让林洛撞见了，这可该如何是好？
她...她没经历过啊。
一只手覆上她脑袋，轻轻搓了搓，缓缓道：“害羞了？”
时堇柠感受到酆曜温热的掌心，听到他清润稳沉的嗓音，不知觉攥紧他衣服，闷闷嗯一声。
能不害羞么？
她时堇柠何时与男人做过这般亲密的动作？
她可以上打恶棍，下擒偷贼，咏春散打闭眼拈来，就是不知道该如何与异性，非寻常同类异性，共处于这一室暧昧之中。
酆曜并不催她，微微弯着嘴角，静静等待。
男人的心跳不似时堇柠那般乱作，相反，平稳有力，一声一声叩击着她的耳膜。她在那沉稳的声音中平静，想明白一个道理。
酆曜都坦坦荡荡，那她时堇柠羞个屁！
要羞，也得是反过来。
她时堇柠何时沦为受了。
如此想着，怀里的女人忽而抬起头，挑了挑酆曜的下巴。
时堇柠勾嘴角，佯作淡定，“不是吃饭么？酆曜，走啊。”
酆曜的眼中并不显意外，也没有愠恼，相反，还十分受用地笑了笑。他轻轻放她落地，而后递给她自己的手机，上面有方才他大致选择的几家餐厅。
“想吃哪一家？”
时堇柠随手翻了翻，总结出这几家餐厅的共同点：清淡。
清粥素菜，极适她近日寡淡的胃口。油腻之食，不说啖，单是脑中想想便直觉反胃想吐。
“这家。”，她随手点一个，因与落雪下午相约的商场很近。
“好。”
餐厅。
酆曜的目光一直落在时堇柠身上，她看起来无心于吃食，一直搅着那粥，却未吃进半口。
他微蹙眉，眼底的心疼愈浓，忍不住轻声道：“柠宝，尝一口试试？”
时堇柠望他，见他眼中恳切，点点头，终于舀起一勺。放于鼻尖嗅了嗅，又打量片刻，才慢慢含入口中。霎时，那双眼睛亮了亮，闪过惊喜，她忙不迭又舀一勺送进口中。
酆曜心底微松，面上露出笑意，温柔地注视着她。
这几日，时堇柠早孕反应愈加强烈，有时刷着刷着牙就开始干呕，一难受就是一整天。哪怕是往日喜欢的食物，也很难提起食欲，常常是尝一口就再咽不下去，甚至可以当神仙一天不吃饭。
说得最多的话，是“我不想吃。”
跑得最多的地方，是家里的马桶。
每次吐到小脸惨白才稍稍缓解，他扶她起来，身子虚虚软软像羽毛。
酆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喜欢吃这个？”，他轻轻问她。
“嗯。”，时堇柠终于觉出饿，一勺一勺不停断，“酆曜，这是什么粥啊？清甜的，好喝，而且喝了不想吐。”
酆曜宽慰地笑笑，“是砂仁藿香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