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变了样子。原本整洁干净的院子被郁郁葱葱的大树和杂草填满了,甚至有一棵树上结了数十颗苹果。
灵玉高兴的差点儿跳起来,高兴道:“这些一定是师傅留下的,太厉害了!”
灵玉从刘大狗的怀里跳出来,顺着墙出溜下去了,围着屋子活蹦乱跳。
刘大狗转身去了厨房,把米水倒进锅里开始煮粥。趁着空闲,又去门口拿着竹子编成的箩筐,做了一个陷阱。
做完这一切后,刘大狗靠在门口睡眼惺忪。一手捏着绳子头,一手举着书本,佐着书本上的内容,准备小憩一会儿。
昨夜的梦实在是让人心中痒痒的,那种站在王座上,俯视沧海白云的感觉直透人心。
可是还没入梦呢,就被推醒了,灵玉眨巴着大眼睛说道:“师兄,我有个好消息要不要听?”
刘大狗眯着眼说道:“你的烧退了!”
灵玉摸着自己的额头,摇摇头,接着说道:“烧没退,但是现在感觉不到了。我跟你说啊,刚才我数了数,树上结了二十多个苹果,够我们吃几天的了。对了你知道我还发现了啥?”
刘大狗看着幼稚的小丫头哭笑不得:“肯定是坏消息呗,是不是有条大蛇趴在苹果树上啊?”
灵玉俏皮地说道:“厉害啊,虽不中,也差不多了。刚才我发现咱们的屋子不能住了,房顶子被大树给掀翻了。还有啊,师兄,你的床不能睡了,开满了野花。”灵玉边说着边哈哈大笑。
刘大狗不耐烦道:“师妹,安静点儿,师傅要十天半月才能回来,这点儿果子能吃三天吗,省点力气,要不饿得快。”
灵玉点了点头,靠着刘大狗坐在了一边,拿了本书来,胡乱翻着。
“师兄,你在做啥呢,这根绳子是干嘛的?”灵玉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捉鸟的,只要它进了箩筐下面,我一拽绳子就能捉到了。”刘大狗尽量把声音放低,来节省消耗。
灵玉跳了起来,跑过去看了一下,冲着刘大狗感道:“笨蛋,师兄,你这都没有撒粮食,能捉到个鬼!”
刘大狗轻蔑的说道:“好师妹,你去给我找点儿粮食来。要是有的话我早就撒了。”
“不是昨天还剩了一些吗?”灵玉疑惑道。
“锅里呢,快熬熟了!”刘大狗冲着厨房努了努嘴。
灵玉气得哇哇大叫,“你把半袋子米都煮粥了,败家。师父啊,你怎么有这么个笨蛋徒弟呢,苍天啊,快点儿收了他吧。”说完跑过来,使劲戳了一下刘大狗的脑门,又气哄哄的走了,边走边说,以后不许刘大狗再进厨房。
刘大狗挠了挠头,故作镇静,一动不动说道:“心中杂念不可要,更不能乱跑,过几天要挨饿的。”
灵玉猛地回头说道:“师父安排好了,到时肯定有吃的,我才不信你。”
刘大狗摇了摇头,这丫头一发烧,性子都变了,闲不住,闹腾。
第一天,俩人吃的盐水粥,里面扔了几块切碎的苹果。刘宣一脸嫌弃,但是灵玉吃的不亦乐乎,胃口大开。
第二天,俩人把剩下的粥底加了好多水,又切了不少苹果。咕嘟咕嘟的锅旁,两个孩子对望发呆。
第三天,苹果切成了块。
第四天,苹果切成了片。
第五天,苹果切成了丁。
第六天,灵玉嘴巴张得大大的,用手掰着牙齿,发怒说牙都酸倒了。
刘大狗赶紧拿着箩筐去了小溪边上,半天捉了几条牙签似得小鱼。回来加水,熬成了鱼汤。
只是这鱼汤腥臭难闻,惹得灵玉哭了半天。
第七天的早上,刘大狗看着几个品相丑陋的小苹果发了半天呆。这样下去不行,万一师父晚回来几天就得饿死了。
这孩子穿好长衣长袖,又把灵玉包裹的严严实实,怀里揣着剩下的苹果和一根火折子,顺着山沟子出发了。
下山的道路倒是有两条,可是哪条路都要十几天的时间才能出得山去。
山里草木郁郁葱葱,哪怕摘野果子也能活下去。
刘大狗领着灵玉,捡着草木繁盛的地方走去。一路上见了不少鸟兽,可是转眼间便逃的无影无踪,根本追不上。
偶尔草丛里冒出几个红色的果子,刘大狗赶紧跑过去,先尝一下,看看有没有毒。只是这果子看着红彤彤色泽诱人,却酸涩难吃,弄得刘大狗大呼晦气。
灵玉体力终于消耗完了,躺在草地上呼呼喘气,再也不肯前行。
刘大狗佝偻着腰,眼睛也饿得发起慌来。他把灵玉拖到一个树下,让她半坐着靠在树干位置,往她手里塞了两个小苹果就又转身在周围寻找起来。
灵玉靠在树上唉声叹气,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小丫头一时间开始想家了,想起家里的饭菜,烤鸡和炖肘子,眼泪又忍不住顺着脸滚了下来。
刘大狗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了,手里献宝似得捧着一堆蘑菇,在灵玉眼前晃了晃。
亮晶晶的口水瞬间从灵玉口中流了出来,小丫头伸手便要抢过来。
刘大狗退了两步,说道:“师妹别急,我小时候吃过生的,跟吃鼻涕一个味,做熟了才好吃。”
边说着边用火折子升起了一堆篝火,刘大狗又用树枝串起几片蘑菇放在火上烤着。
灵玉爬过来,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火上的蘑菇,口水流到了地上。
片刻之后,焦香气味传来,刘大狗使劲吹了吹,递给灵玉。这丫头也嫌怕脏,两三口就塞进了肚里。
刘大狗接连烤了四五个大蘑菇,才把灵玉喂饱。小丫头躺在地上呼呼睡去,他串起剩下的一块蘑菇和一只苹果,烤熟了,一边吭哧吭哧吃着,一边用树枝给灵玉驱赶蚊虫。
夜色降临大地,灵玉也睡醒了,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不断用手挥舞着。
“讨厌,走开。”灵玉撅着嘴嘟囔道。
刘大狗被灵玉惊醒,看着灵玉胡乱动着,觉得好笑,便一把将灵玉抱了过来,一边用手驱赶飞舞的蚊虫。
灵玉发烧逐渐退去了,只是仍旧不敢修行打坐,只能是坐着发呆。
突然灵玉一把揪过刘大狗的耳朵,发怒道:“臭师兄,你竟然藏了肉吃!”
刘大狗听的莫名其妙,说道:“哪里有,师妹,你饿花了眼还是发烧糊涂了。”说着用手摸着灵玉的额头。
“说谎,刚才那个举着鸡腿的小人明明就是从你的怀里跑出来的,还不承认。”灵玉一边怒气冲冲说着,一边从刘大狗的怀里掏出了一个苹果。
刘大狗以为灵玉闲极无聊,闹起了情绪,一脸无奈靠在树上,也不搭理灵玉的胡闹。
灵玉情绪变化剧烈,前一刻还在发着脾气,后一刻又嚎啕大哭。
刘大狗赶紧抱着安慰起来。灵玉哭得是梨花带雨,一抽一抽地说个不停:“师兄,那个举着鸡腿的小人跳进火里自杀了,呜呜!”
“没事儿啊,没事儿的,师兄明天给你捉只野鸡啊。”刘大狗把灵玉抱紧了,小心哄着。
两人疲惫感涌了上来,渐渐睡去,篝火也逐渐熄灭了。
四野寂寂,虫鸟不鸣!
刘大狗又被灵玉吵醒了,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从怀里出去的。
“娘亲,轻点儿,别扯我脚了,疼!”灵玉大声叫着。
刘大狗揉了揉眼睛,这丫头又做梦了,最近怎么这么不消停。
刘大狗一边腹诽着,一边看向灵玉的方向。
这一眼望去,刘大狗心神俱裂,浑身一阵抽搐。
月光下,两只灰色巨狼围着依旧做着噩梦的灵玉,一只蹲坐着,呲着牙冲着两人无声恐吓,粘液淌到地上;另一只正用嘴咬着灵玉的脚向后拖去。
刘大狗没有时间考虑,猛地扑了上去,一拳打在咬住灵玉腿的狼鼻子上,可是饥肠辘辘,又是一个孩子,力气也只能给狼挠挠痒而已。
那只野狼眼睛瞪着刘大狗,使劲甩了一下头,将灵玉甩出好几米远。
刘大狗也跟着翻滚过去,将灵玉挡在身后,赤手空拳,嘶嘶怪叫着和两只狼对峙起来。
原本蹲坐的大狼抖着毛赶了过来,刚才咬灵玉的狼悄悄绕到两人身后。
刘大狗把灵玉拖了起来,扔到一棵大树底下,又转身挡在前面。
那狼轻蔑的盯着刘大狗,嘴里的腥臭扑在刘大狗的脸上。刘大狗正准备大口破骂,还没出声就被一爪子拍了出去,胸前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涌出血来。
两只灰色巨狼又聚在了还在胡言乱语的灵玉面前。带着泡沫的口水不断从两只狼口中滴落,獠牙反射着月光,寒意冻人心。
刘大狗抓起了一根树枝,疯狂地胡乱挥舞着冲向巨狼,树枝打在狼身上连狼毛都没带下几根。
一只狼咬住刘大狗的右肩又把他甩了出去。这次他使劲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有爬起来,肋骨摔断了好几根,肩膀的骨头也似乎碎掉了。
两只大狼似乎玩耍够了,也不再逗弄二人,一只又咬住了灵玉的脚,另一只张开血盆大口向着灵玉的脖子咬去。
“不!”
刘大狗一声惨叫,眼睛变得通红,意识模糊了一刹那。刘大狗似乎又回到了梦中王座之上,残存的灵智在大海上卷起了滔天巨浪。
周围的灵气瞬间滚动起来,凝聚成了一根长矛刺向巨狼。
而与此同时刘大狗也失去意识,趴在地上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