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怕张秘书久等会四处找人，笑道:“我是今天那个人，帮你拿钱的那个。”
“对不起！我也是生活所迫，一千块对我来说……”
“没事，有句话说的好吗，人非圣贤，熟能无过，以后不做就好了。”
这边张秘书等了半天，焦头烂额之下，正想找人，苏语终于从走廊那边出来，可是，令她疑惑的是，却搀扶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样子，似乎眼睛视力有些问题。
“这个人？什么情况？”
“我们叫车把她带回去吧，她不认识这里的路。”
张秘书看了她一眼，心想着这姑娘心真好。
三人一起出了公司，楼上，秦然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眼眸如海般深邃。
晚上，苏语回公司的时候，那人已经提前下班了。
几份资料她整理好工工整整的放在他的桌面上，苏语停下脚步。
秦然的办公室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单色调的压抑色彩平添几分沉闷，她在这站了一会便有些受不了，真不知这人怎么忍的住。
叹了口气，准备离开的时候，苏语被桌子底下的小木椅拌到，连忙撑住桌面稳住身体。
电脑旁边的一个相框摇摇欲坠，“啪”的一声掉了下来，她慌忙中伸手，然而已经为时已晚，照片摔了个粉碎。
苏语全身一僵。
完了完了，要死，死定了这次。
她弯腰捡起，碎玻璃扎破了手指，她却丝毫不在意。
几分钟后，看着已经扫好的残渣，苏语打了个电话。
“秦总。”
“真是稀奇，什么风都把苏律师刮来了。”电话里，那人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经。
苏语现在声音十分没底气:“秦总，刚才我送资料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您桌面上的照片，对不起，我会拿去修理……真的很抱歉。”
照片已经摔了个稀巴烂，完全修复不了，说这句话也不知道是骗自己还是骗鬼
那边有一瞬间的安静。
原本苏语听到那边乱哄哄的，然而这一秒，却无比安静。
“秦总？”
“照片，摔碎了？”
“对不起……”
秦然怒吼道:“你给老子站在那等着！”
臭女人，居然……居然把沐颜的照片打碎了，不可饶恕！他一定不会放过这女人！
等待的时间里，苏语心惊胆战，在办公室来回走动。
秦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公司里加班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四周静悄悄的，也正如此，苏语很清晰的听到了那人的脚步声。
门忽的打开。
秦然身穿黑色体恤，大步朝她走来，地上的碎片已经被放在一处，他看了一眼，微微皱眉。
“你故意的？”
苏语摇头:“出去的时候被拌到了……”
话音刚落，肩膀忽然按住，压在书架上，呼吸靠近:“苏律师，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是怕被我责怪？”
她一时间说不出话。
距离太近，她的脸像被火烧一般:“抱歉。我会想办法。”
“你有原照片吗？我可以为你再做一个。”
“抱歉有用？苏语，老子恨不得现在撕了你！”
秦然黑沉沉的眼眸盯着她，眼里有跳跃的火焰，里面深沉的怒意吓坏了她。
虽然看不清照片里的人，但是她依旧知道，那是个女人。
是他喜欢的人吗？
这样的人，原来心里也有一个，让他这样捧在心里的人啊。
几秒之后，秦然红着眼，弯下腰，不理她，而是心细的拿起地上的碎片。
他的眼睛发红，看样子是怒到极点。
苏语的身体随着他的离开，一时间没了支撑点，差点滑下去。
地上的碎片边角锋利，他的手不小心割出伤口，那人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一点一点拿起来，随后放在桌面上。
“秦然……”
她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叫着男人的名字。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上司和下属，而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会想办法补救，你的手流血了……我来捡吧。”
秦然冷冷笑了一声，抬头，眼里有着血丝:“你是报复我对你不好？”
苏语一怔。
“怎么会，没有，对不起。我还要谢谢你，今天帮的我。”
不知道他想听什么，苏语一时间没了方向。
“真的对不起，你说，你想让我怎么补偿，当时没开灯，我打算出去了，我没想到会碰倒，如果……”
“行了你别狡辩了。”他打断。
“一码归一码，苏律师。”他咬牙切齿，秦然刚想放出什么狠话，目光忽然落在她膝盖的红色血迹上。
秦然疑惑的皱眉，目光往上，才看到了她手上的斑斑血迹。
女孩子皮肤本就嫩，又是她这种文文静静的女孩，大抵没做过苦工，手指都是细皮嫩肉的。
苏语见他看着自己的膝盖出神，跟着低头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血迹。
很疼。
“念在你不是故意的份上。”秦然看了她一眼:“这事就算了。”
他站起身，脱下外套，把碎片放进去，拿着出了办公室。
等他离开，苏语像是被抽干力气的傀儡，一时间没了力气。
“对不起。”
苏语忍不住，冲着他的背影跑过去。
秦然腿长步子快，她几乎是跑着上去才勉强和他齐步，但也是踉踉跄跄，几乎下一秒就要摔下去。
身后正在继续加班的张秘书看到这两人，有些诧异。
下一秒，他推了推眼镜，微微耸了耸肩，眸子里带着看戏的笑意。
“秦然！对不起！”
苏语气喘吁吁，她现在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她不是故意的！虽然知道解释也没有用，但是她就是不愿意秦然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
即使工作丢了也可以，但是她想弥补一下。
那人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甚至，为了不让她追上，秦然的步子又快又大，苏语跑着才能追上。
苏语追的急了，远远的喊了一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才能相信我，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前面的背影稍稍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