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呼！嘿！”
租来的地下室中，地铁呼啸的立体音环绕，却也掩盖不了声声中气十足的怒喝，林羽、苏晴儿冷静而专注地训练着，眼神坚毅，挥汗如雨。
依旧是道逆四式，依旧是保温杯里泡着十全汤，依旧是燃烧着卡路里，两人重复着机械而单调的动作，一轮又一轮，来来回回，周而复始。
若依照道家的说法，他们已修炼了数十个周天。
两人之中，林羽尤为狼狈，他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衣服都完全浸透了。
当然了，训练效果也极为显著。
林羽不必查看体内原能，仅是照照镜子，观察自己的颜值变化，即清楚效果如何了。
他每天清晨都靠照镜子来鞭策自己：魔镜魔镜告诉我，今天比昨天更英俊了吗？
当然，事实真相是，林羽日夜苦修，原能的成长，竟远不足外貌的变化。
他每天修炼，却并不是原能境界一日千里，而是在成为小白脸的路上一路狂奔！
训练十分枯燥，不过，有一名肤白貌美、身姿婀娜的青春少女相伴，再枯燥的训练，也会令人心旷神怡。
同样，林羽也自恋地认为，每天面对自己这样的玉面小郎君，苏晴儿也会感觉赏心悦目。
唯独一点他深感可惜，见识过颜家演武室后，林羽恨不能赖在里面当个钉子户，离开时都是一步三回头，委实是由俭入奢，由奢入俭难。
当然，林羽很清楚，颜开绝对乐意开放，但苏晴儿则绝不会同意。
不是她骄傲或者清高，而是她拎得清。
苏晴儿和颜开是至交好友，她看重这段感情，就格外不愿意沾染任何利益，以免让这段感情变异。
“哎哟哎哟，腰酸背痛腿抽筋，我不行了，我需要巨能钙……”
又是一轮苦熬，到最后一式“混沌演武”，林羽已是油尽灯枯，惨嚎着瘫倒在地。
苏晴儿给了他一个看“鶸”的眼神，不言不语，不为所动。
她悠长吐纳如鲸息，动作分毫不移，道逆四式的往复轮转，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林羽“咕咚”猛灌几口十全汤，欣赏着少女的婀娜身姿，脑袋瓜却没停止转动，思考起来。
还是缺钱！
小魔女那点钱实在不够，仅是解了燃眉之急，勉强够两个星期的十全汤罢了。
不过，颜开也拍着波涛如怒的胸口打包票，她会以自己人脉替林羽介绍顾客，而林羽自己也会尽量找些亲朋好友推销……
等等！
林羽摸了摸鼻子，表情古怪：从身边人开始霍霍，不断发展下线，这他妹夫的不就是传销么？
他有点自闭了。
坑爹的拼夕夕版铜手指，还有这类似传销的销售方式，自己拿的真是主角剧本？
“嗯？”林羽正自怨自艾，忽然被惊动，定睛望向前方少女。
呼啦~~
苏晴儿动作不停，而身外原能激荡，如同千叠飓浪汹涌起伏，短袖衣衫如旗帜般拉直，猎猎作响。一招一式中，她由内而外释放着原能波动，忽而高亢，忽而暗沉，而伴随着一个个波峰和低谷，气息正在节节攀升！
“这是要——入级？这么快？”林羽神情惊诧，暗暗艳羡，“不给人活路啊……天才的世界，我等凡夫俗子果然看不懂。”
加入秘校的基础条件之一，就是“入级”，简而言之，成为一级原能者。
不过，说起来简单，入级绝非易事，需打通体内九重关卡，也就是所谓的“破关”。
林羽只破了四重关，而复读的苏晴儿，则早已破了八重，只剩下这最后一重。
“新学期都还没开始，若能一举破了九重关，往后加入秘校肯定是板上钉钉。”他紧张地盯着苏晴儿，呼吸都放缓了，不敢打扰她。
砰！
忽然，一声脆响炸开，像是气球被戳破，苏晴儿的原能波动竟是一泻千里，像是阳光下的冰雪般冰消瓦解，气息直线下滑，一直跌落到六重关。
“呃~~”苏晴儿闷哼一声，捂着胸口，身体向后软倒。
“苏晴儿，你怎么了？”林羽一阵心慌，赶紧疾步上前，搀扶住她，“难道是修炼过度，伤了根基？我们去看医生，你先坐这，我给你拿件外套。”
他念头几转，满腹疑窦：正常而言，即使冲关失败，苏晴儿也应当跌回八重关，怎么会一下跌落至六重关？
“用不着，只是老毛病又犯了。”苏晴儿额头冒汗，却勉强笑了笑，制止住他。
她绝不是弱女子，但眼下气血虚弱，本来白皙的肌肤更显苍白，真有些我见犹怜，惹人怜惜。
“慢点，后背靠在这，对……”林羽小心翼翼，将苏晴儿扶上沙发，又询问道，“老毛病？什么意思？”
“第三次，我都习惯了。”苏晴儿换了个慵懒姿势，倚靠着沙发，“每当我冲击九重关的最后一刻，体内原能会猛然消失，而体内原能则一路滑坡，几个月的修行会化为乌有。”
“第三次了？你怎么从没对我说过？苏晴儿，这可不是小事！”林羽关心则乱，语气严肃，又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柔声道，“看过医生了么？”
苏晴儿盯着那张关切面孔，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林羽疾言厉色，唇角不由上浮，少有地以乖巧语气答道：“看过了，医生查不出任何毛病。”
“医生？哪——”林羽又问。
“同济，协和都去过，挂的是专家号，最权威的几个。”苏晴儿笑语嫣然，抢先地答道，“医生说了，我的身体没毛病，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两人太熟悉了，林羽刚开口，苏晴儿已经会抢答了。
“这么说，去年高考前，你已冲击了两次九重关？”林羽意识到什么，一脸错愕。
“嗯。”苏晴儿点点头。
林羽陷入沉默，握紧了拳头。
他可以想象，眼前这少女承受了多少无声的压力，也经历了多少难言的坎坷。
“放心，事情有转机的。”苏晴儿微笑，乐观地安慰道，“第一次，我的境界跌落到四重关，第二次只跌落到五重关，而这一次，就是六重关了……或许，再来三次，我就能真正破境！还有，据专家说，这种跌境，极有可能是异能觉醒的前兆。”
“异能？”林羽脸色微变，既惊讶，又振奋。
他清楚异能是什么！
那是万中无一的天才才能觉醒的独特能力，往往都拥有极其可怕的效果，一旦觉醒，可令其战力远远凌驾于同级的强者！
林羽稍松了口气。
“异能的觉醒都是无底洞，往往需要大量原能填充，我这只是前期投资。”苏晴儿恢复得很快，脸上已浮现淡淡浅红，“所以，现在吃苦是值得的，等到投资回报的一天，就能躺在功劳簿上啃老本了……”
她望向林羽，笑靥如花，明媚动人：“本来，我觉得即使花上两年的时间，也很难完成整整六次跌境的重修。还好，你的道逆四式来的正是时候！”
“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晴大美女发达时可别忘了我。”林羽闻言，终于彻底放心，嬉皮笑脸地开起玩笑，“你躺在功劳簿上时，我就给你端茶送水，捶腿暖脚。其实，我一直有一个光荣梦想，就是当个混吃等死的小白脸。”
苏晴儿哭笑不得，伸出那一对大长腿：“喏，看你表现。”
“喳！”
林羽狗腿地上前，一下下地捶腿，想到什么，心情古怪。
这……剧本拿错了？
苏晴儿的剧本更像是主角剧本，而且是最标准的废柴逆袭的套路，以后肯定一飞冲天，当个位面之主什么的。
而我呢？
天赋渣渣，修行不能，只能靠抱大腿才能维持得了生活的样子……
老天爷，我千辛万苦地重生回来，就是为了抱大腿？
林羽手上不停，而视线逡巡流转，落在那双浑圆，白皙，长且直的美腿上：这腿倒也不错，很值得一抱。
“流口水了！”苏晴儿半眯着眼，却一直以余光警惕打量，此刻，不由俏脸泛红，没好气道。
“别瞎说，那是我关切的泪水，正巧流到了嘴边而已。”林羽飞快地在嘴上抹了一下，表情比道学先生更正经，又问道，“今晚颜开请咱们去凑热闹，咱们去么？”
“当然去！”苏晴儿点点头，“身为闺蜜，我当然要亲自去支持。”
“你明明只是想去看热闹……”林羽扯了扯嘴角，毫不客气地戳破她。
“看热闹又怎样？”苏晴儿享受着捶腿，振振有词道，“凑热闹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既然是国粹，自然要发扬。”
“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