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知陆休辞正在开会,要等会才能回到办公室。
撩汉无果的司落放下手中的饭盒,在陆休辞的办公室里光明正大地游荡。
宽敞明亮,一切收拾的井井有条。书架上的书籍被仔细划分,倒是显出了一个脑科医生精密的思维。
窗外阳光大好,可是这屋子里虽亮,但是司落进去后,总感觉一丝阴森森的冷意。
很奇怪……
办公室内冷冰冰的摆设,像极了陆休辞那一副冷静自持的性子。干干净净,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从陆休辞的办公室再到陆休辞整个人,都感觉完美的很危险。
架子上被,摆着几个手部模型,极其漂亮,完美的不像话。
明明是脑科医生,要手部模型做什么用……
司落眯了眯眸子。闪过一道危险的光。
除了绿植,除了模型,唯一的工艺品,就是他书桌上电脑右侧的一个水滴状物什。
里面是艳到极致的血红色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迷人而又危险的光,再看久些,好像里面的液体开始流动一般。
极度诡异。
司落伸出手,想要拿起那个工艺品,却发现根本拿不起来。
这个水滴状的东西一整张办公桌好像连在一起。
司落回身,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眯起眼睛,仔细研究着这个东西。
她伸出手指,抚了抚那个东西。
玻璃制品?
里面的,到底是不是液体。
司落微微用力,突然听见“咔嚓——”一声。
这个东西,可以转动。
有点意思……
正想用力向右扭去。
司落突然听见了,办公室走廊外皮鞋声响起。
她淡淡缩回手,以一个极度舒适的姿势,靠在陆休辞的椅子上,妩媚至极地微微笑。
陆休辞一进办公室就看见,自己的椅上坐着的司落。
午后的阳光裹挟着一丝淡淡的茉莉花香。窗前椅上,好一副活色生香。面色如霜,却被衬得柔和万分。明眸闪亮,似欲言又止,朱唇微动,一抹明媚笑容,治愈胜过这抛洒的阳光。
陆休辞眸色微凝。
竟然可以这般完美,这般纯净……
好想,把她狠狠埋进黑暗里呢……
他漠漠的俊脸微微柔和起来,眸色却愈加黑暗与莫名的偏执。
“陆医生——”
司落摇了摇手。
陆休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真是,一天下来,因为这个女人,不正常了多少次呢……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真该死……
他恢复了脸色,走进办公室内。
“怎么,颜小姐不去好好休息,来我这里做什么?检查报告记得已经给你了吧。”
陆休辞看见司落并没有起身让座的意思。步伐顿了顿。转身,坐在了沙发上。看见了茶几上放着的饭盒。
“谢谢陆医生的饭哦——都吃干净了,没有让哥哥你操心哦……”
司落起身,裹挟着一身馥郁芳香,幽幽走到陆休辞面前。
陆休辞的鼻腔里又浸满了那个香味。心神微荡。
“陆医生,这次来,是来感谢你的。”
“谢什么,不过是一餐饭而已。医生关爱病人是应该的…”
陆休辞伸手拿起茶几上的透明水壶,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玻璃杯,指尖微微有些发白。水从壶口倾斜入杯中,映着茶几泛着冷光。
“难道,陆医生对你所有的病人都这样吗?那陆医生,可真是个心怀天下的大善人呢……”
司落旋身,坐到了陆休辞旁边。陆休辞微微一僵。司落随手,拿过了陆休辞倒好的那杯水。十分自然的喝了起来。
陆休辞的手指顿住了。
刚刚,她的手指碰到了他的。
没有…
居然没有…
居然没有感到一丝丝的恶心与厌恶…
心中微诧。
果然,他不会对这个女人有反感……
从刚刚在她病房里就发现了。
她的突然靠近,她那个落在他脸上的吻。
他居然没有躲避。对于那个令他觉得无比肮脏的举动,竟然觉得理所当然。
他在她面前,好像一个正常人。
本来以为在病房里,只是自己没有反应过来罢了,现在看来,是真的…
陆休辞微眯眼,眸光落在了司落手上。
本来想把她藏起来,现在看来,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置这个女人了呢……
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呢……
“不,颜小姐是特殊的病人。”
“特殊的么……”司落放下水杯,笑意莹莹的对上陆休辞的眸子。
没有看错。
陆休辞此刻净澈的眸子里方才飞快闪过一丝黑暗。
呵……这样的人,这样的挑战,才有点意思。
“原来,我在哥哥心里是唯一么……”司落歪歪头,一脸懵懂地望着陆休辞。
陆休辞看着司落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与她显而易见的小把戏。淡然道:
“颜小姐,我们只是医患关系,这种称呼还是不要随随便便用。请自重。”
虚伪!
司落暗啐。
别当本上将没看见你那一副想要对本上将干什么的样子!
“唔,可是,我只想叫你一个人哥哥呢,唯一的。”
唯一的……真好笑……
“我记得,颜小姐,是有哥哥的吧。”
去!司落汗。
撩汉撩的忘记原身还有一个倒霉哥哥了。
“不一样哦,你这个可不是一般的哥哥哦,你是唯一的最特殊的那个。”司落冲着陆休辞挑眉。
陆休辞喉头微动。
唯一……
心里压抑已久的黑暗,猛然席卷而来,眸子里似是狂风骤雨,暗黑一片,带着一丝嗜血的红。
他猛然直起身子。
“陆医生!”
一到声音从门外响起。
屋内两人一惊。
一个白大褂眼镜男冒冒失失地跑来。
司落猛然站起。
眼镜男蓦地看见了站在陆休辞旁边的司落。
“我知道了陆医生,这些事情我会注意的。看来您有事,那我就想走了,不麻烦你了。”
司落对着陆休辞摆摆手,又向着眼镜男点点头。转身离开。
一脸震惊的眼镜男,心中咆哮:
没有没有!不打扰不打扰!女神你可以再呆一会!别走哇!
他怔怔地看着颜染离开,心中悔恨万分。
“什么事?”陆休辞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眼镜男微微战栗,怎么感觉好冷的样子……
“是这样的陆医生,院长说这个研究方案有点问题,有些地方就我们院的现在水平,没有机器做到。让我来和你一起再斟酌一下。”
眼镜男放下手中文件。
“好的,我自己就够了。”声音微微不悦。
眼镜男知道陆休辞工作只喜欢一个人,到也没说什么。
他想起刚刚出去的司落,兴奋道:
“刚刚那是颜染吗?真的好漂亮,比电视里还要好看!我说你怎么一个脑科大夫,突然跑去给人家缝针包扎还检查的。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眼镜男那灼灼的八卦之光马上就要跃出眼镜。
没有帮她缝针包扎好么,只是检查了一下……
陆休辞不想做何解释,只是冷冷的望向,试图凑近的眼镜男。
“王医生,你很闲吗?”
眼镜男一惊,讪笑着退后。
“那陆医生先忙吧,我先走了。”
然后,急匆匆地冲了出去。
真是……他知道陆休辞有洁癖不喜欢别人靠得太近,但他刚才也没有靠得太近啊,怎么一副要弄死他的样子……
可怕可怕。
之前晕倒的颜染被送来时,他只是路过,发现了她是颜家大小姐之后,也无动于衷。
若不是自家老爷子接到了颜父的电话,知道颜家女儿手上进了自己的医院,打电话给他让他稍照顾着。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去帮颜染检查。
他嫌恶血,怎么可能包扎缝针,能检查就已经是仁至义尽。
所幸。
陆休辞心里微微划过一丝莫名的感情。
他当时没有要紧的工作,抽出空帮她做检查,还送了报告。要不然,怎么能认识这样的完美的工艺品……
陆休辞看着司落喝过的水杯,微微失神。
慢慢。
伸出手去。
碰到了方才司落喝过的水杯。
没有反常。
当下一惊。
所幸用手握住了那个水杯。没有恶心,没有反胃。
他的眸光微亮。
刚才王医生就靠近了一点点,他却觉得周身极度的不自在,感觉被针扎了般,胃里也是翻江倒海。
这个女人,说不定就是自己的解药呢……
若是这样,就不能只是完美的工艺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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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湾酒店——
“小樱,秦深待你不好,你再守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颜殊看着面前那个伤心欲绝的姑娘,心里微微抽痛。
“我知道秦深的心不在我身上,我以为只要我不离不弃,他就会看到我的陪伴与付出。现在看来……嗬——”林樱微微摇晃着杯中的红酒,然后抬起头。
“颜殊,你说,是不是我做任何事情,都比不上颜染?”
“怎么会?小樱,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可那么,秦深怎么从来看不见我的好,你说颜染是怎么做到让秦深死心塌地的?”林樱敛去些痛苦,带着满心的疑惑看向颜殊。
“颜殊,你明明跟我说过,颜染对秦深并没有感情,那么秦深如果知道,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还会一直纠缠着颜染?你说……是不是颜染对秦深有感情,要不怎么……”
颜殊脸色白了白。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染染对秦深到底什么情况。”颜染已经五年没回家了……
“是吗……那她如果喜欢秦深,直接说出来不就皆大欢喜了吗?怎么一直不见她答应,你说她是不是真的嫌我烦,吊着秦深来给我看……”林樱的声音越说越小,而后突然猛地直起身,冲着颜殊摆摆手,
“对不起!颜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该说颜染的不好。只是我是真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