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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雍也篇(1)

原文与译文

【原文】子曰:“雍也,可使南面。”

【译文】孔子说:“冉雍这个人,可以让他去做官。”

【原文】仲弓问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简。”仲弓曰:“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不亦可乎?居简而行简,无乃大简乎?”子曰:“雍之言然。”

【译文】仲弓问孔子:子桑伯子这个人怎么样。孔子说:“此人不错,办事简要而不烦琐。”仲弓说:“心存恭敬、严肃,行事简要、干练,像这样来治理地方、管理百姓,不是也可以吗?但是,心存草率,行事马虎、粗疏,又希望以简要的方法办事,这岂不是太简单了吗?”孔子说:“冉雍,这话你说得对。”

【原文】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译文】鲁哀公问孔子:“你的学生中谁是最好学的呢?”孔子回答说:“有一个叫颜回的学生很好学,他从不迁怒于别人,也从不重犯同样的过错。不幸短命死了。现在就没有颜回那样好学的人了,也没有听说谁是好学的。”

【原文】子华使于齐,冉子为其母请粟。子曰:“与之釜。”请益。曰:“与之庾。”冉子与之粟五秉。子曰:“赤之适齐也,乘肥马,衣轻裘。吾闻之也:君子周急不济富。”

【译文】子华出使齐国,冉求向孔子请求给他的母亲补助一些谷米。孔子说:“给她六斗四升吧。”冉求请求再增加些。

孔子说:“再给她二斗四升。”冉求却给了她八十斛。孔子说:“公西赤到齐国去,乘坐肥马驾的车子,穿着又暖和又轻便的皮袍。我听说过,君子只是周济急需救济的人,而不是去周济富人。”

【原文】原思为之宰,与之粟九百,辞。子曰:“毋,以与尔邻里乡党乎!”

【译文】原思给孔子家当总管,孔子给他俸米九百,原思推辞不要。孔子说:“不要推辞。如果有多余的,就送给你的乡亲们吧。”

【原文】子谓仲弓,曰:“犁牛为之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

【译文】孔子在评论仲弓的时候说:“耕牛产下的牛犊长着红色的毛,角也长得整齐端正,人们虽想不用它做祭品,但山川之神难道会舍弃它吗?”

【原文】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

【译文】孔子说:“颜回这个人,他的心灵可以在长时间内不离开仁德,其余的学生则只能在短时间内做到仁德而已。”

【原文】季康子问:“仲由可使从政也与?”子曰:“由也果,于从政乎何有?”曰:“赐也可使从政也与?” 曰:“财也达,于从政乎何有?”曰:“求也可使从政也与?”曰:“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

【译文】季康子问孔子:“仲由这个人,可以让他管理国家政事吗?”孔子说:“仲由做事果断,对于管理国家政事有什么困难呢?”季康子又问:“端木赐这个人,可以让他管理国家政事吗?”孔子说:“端木赐通达事理,对于管理政事有什么困难呢?”季康子又问:“冉求这个人,可以让他管理国家政事吗?” 孔子说:“冉求有才能,对于管理国家政事有什么困难呢?”

【原文】季氏使闵子骞为费宰。闵子骞曰:“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者,则吾必在汶上矣。”

【译文】季氏派人请闵子骞去做费邑的长官,闵子骞对来请他的人说:“请你好好替我推辞吧!如果再来召我,那我一定跑到汶水那边去了。”

【原文】伯牛有疾,子问之,自牖执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译文】伯牛病了,孔子前去探望他,从窗户外面握着他的手说:“如果要失去这个人,那是命中注定的吧!这样的人竟会得这样的病啊!这样的人竟会得这样的病啊!”

【原文】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译文】孔子说:“颜回,多么贤德啊!一箪饭,一瓢水,住在简陋的小屋里,别人都忍受不了这种穷困清苦,颜回却始终没有改变其好学的乐趣和快乐的心情。颜回的品质是多么高尚啊!”

【原文】冉求曰:“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

【译文】冉求说:“我不是不喜欢老师您所讲的仁义之道,而是我的能力不够呀。”孔子说:“如果是能力不够的话,是到了半路才因力量用尽不得已而停下来,可现在你是自己给自己划了界限不想前进。”

【原文】子谓子夏曰:“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译文】孔子对子夏说:“你要做君子式的儒者,不要做小人式的儒者。”

【原文】子游为武城宰。子曰:“女得人焉耳乎?” 曰:“有澹台灭明者,行不由径,非公事,未尝至于偃之室也。”

【译文】子游做了武城的长官。孔子说:“你在那里得到了人才没有?”子游回答说:“有一个叫澹台灭明的人,从来不走歪门邪道,没有公事从不到我屋子里来。”

【原文】子曰:“孟之反不伐,奔而殿。将入门,策其马,曰:‘非敢后也,马不进也。’”

【译文】孔子说:“鲁国大夫孟之反从不喜欢夸耀自己。 败退的时候,他留在最后掩护全军。快进城门的时候,他鞭打着自己的马说:‘不是我勇敢而殿后,是马跑得不快之故。’”

【原文】子曰:“不有祝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难乎免于今之世矣。”

【译文】孔子说:“如果没有祝那样的口才,也没有宋朝的美貌,那在今天的社会上处世立足就比较艰难了。”

【原文】子曰:“谁能出不由户?何莫由斯道也?”

【译文】孔子说:“谁能不经过屋门而走出去呢?为什么没有人从我的仁义之道上走呢?”

【原文】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译文】孔子说:“质朴多于文采,就像个乡下人,流于粗俗,过分朴拙;文采多于质朴,就流于虚伪、浮夸。只有质朴和文采配合恰当,然后才能成为君子。”

【原文】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

【译文】孔子说:“人的生存依赖于正直,而不正直的人也能生存,那只是他侥幸地避免了灾祸罢了。”

【原文】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译文】孔子说:“懂得它的人,不如爱好它的人;爱好它的人,又不如乐在其中的人。”

【原文】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

【译文】孔子说:“具有中等以上才智的人,可以给他讲授高深的学问和道理;而在中等水平以下才智的人,不可以给他讲高深的学问和道理。”

【原文】樊迟问知。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问仁。曰:“仁者先难而后获,可谓仁矣。”

【译文】樊迟问孔子:怎样才算是智者。孔子说:“专心致力于引导百姓遵从道德,尊敬鬼神而远离它,就可以说是智者了。”樊迟又问:怎样才是仁。孔子说:“有仁德的人,首先付出艰苦的努力,然后希望有所收获,这可以说是仁了。”

【原文】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译文】孔子说:“聪明的人爱水,仁德的人爱山;聪明的人像水一样活跃,仁德的人像山一样沉静。聪明的人像水一样快乐,仁德的人像山一样长寿。”

【原文】子曰:“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

【译文】孔子说:“齐国一变革,就可以达到鲁国的境界;鲁国一变革,就可以达到先王之道了。”

【原文】子曰:“觚不觚,觚哉!觚哉!”

【译文】孔子说:“觚不像觚的样子,这也算是觚吗?这也算是觚吗?”

【原文】宰我问曰:“仁者,虽告之曰:‘井有仁焉。’其从之也?”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

【译文】宰我问道:“对于有仁德的人,别人告诉他:‘有个人掉到井里啦!’他会跟着下去吗?”孔子说:“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君子可以到井边去救,却不可以陷入井中;君子可能被欺骗,但不可能被愚弄、迷惑。”

【原文】子曰:“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

【译文】孔子说:“君子广泛地学习古代的文化典籍,又以礼来约束自己,也就可以不离经叛道了。”

【原文】子见南子,子路不说。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

【译文】孔子去见卫灵公夫人,子路很不高兴。孔子发誓说:“如果我做了什么不正当的事,让上天谴责我吧!让上天谴责我吧!”

【原文】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译文】孔子说:“中庸作为一种道德,是最高尚的境界了! 人们缺少这种道德已经为时很久了。”

【原文】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 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

【译文】

子贡说:“假如有一个人能给百姓很多好处而又能周济大众,怎么样呢?可以算是仁人了吗?”孔子说:“岂止是仁人,简直是圣人了!就连尧、舜尚且难以做到呢。至于仁人,就是要想自己站得住、有所建树,也要帮助人家一同站得住、有所建树;要想自己过得好,也要帮助人家一同过得好。凡事能从身边就近的事例中发现道理,并推己及人,可以说就是实行仁的方法了。”

医说

孔子认为,办事应简明扼要,不烦琐,不拖拉,果断利落。颜回好学,并能做到“不迁怒、不贰过”,这是一种高尚的仁学道德情操。孔子从儒家“仁爱”思想出发,主张“君子周急不济富”、“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这是一种正确的人道主义思想。孔子认为,选拔重用人才,不可看出身,而应任人唯贤。任何事情必须有个“度”,“刚则必取祸,柔则必取辱”,应以刚柔相济的智慧来为人处世。人总是要有一点精神的,为了理想,就要不断追求,即使生活清苦困顿也自得其乐,要有“贫贱不能移”的精神。行动,也只有行动才能改变一切,做事不可有畏难情绪,一旦目标确定,就应全力以赴。

孔子“功不独居,过不推诿”、耿直、坦率、正直、正派的思想是人的美德之一。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唯有热爱、乐在其中,才能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才能做好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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