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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相处 (2)

我有一丝丝的感动,说:“韩正宇,你能给我一只烟吗?”

韩正宇看了看我,有点意外,却依旧很平静地说:“女孩子抽烟不是一种好习惯。”但是他还是在烟盒里抽了一只烟出来,并毫无犹豫地将烟递给了我。

我说:“你先帮我拿一下。”又说:“我希望你能够再给我一张纸。”我的行为让韩正宇相当莫名其妙,但是他还是走回车子,并迅速打开车门,在公文包的笔记本里撕了一张纸出来。我拿过来,仔细地折了一只小船,韩正宇一直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个魔术师揭晓她最后的魔术,小船折好了,我转头对韩正宇说:“把香烟点上给我。”韩正宇像是被我催眠了一般,乖巧地点上香烟,递给我。我把香烟夹在小船里,然后递给韩正宇,我说:“这是幸运船,你把它放到大海里,一切的烦恼就会随着小船漂走了。”

韩正宇低低地自言了句:“幼稚。”却又很突然笑了,他笑起来真像个小孩子。我以为韩正宇会鄙视我的无聊行为,却见他脱下鞋袜放到岩石上,然后卷起裤管踩着细沙趟过海水来到海滩边,蹲把小船轻柔地放入大海,小船载着那一星的灯随着起伏的波涛而颠簸,韩正宇做完这一切,又踩着细纱回到我身边,他扭头感叹了下:“海水真凉下。”然后顺势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们安静地星火在大海里慢慢地远去。

如果记忆只停留在这片海该有多么的完美呀,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特不雅观的事情,以至于我强烈要求来个人扔起块砖头直接把我给砸成选择性失忆,神呀,求求你啦,让韩正宇的记忆里也抹掉这一块吧。

就在我们浪漫地看着星火慢慢地远去,听夜海的絮语,感受海涛喃喃的情话时,我突然发现自己特别的想三急,人有三急,这个事情虽然很难为情,却不是我能控制的,问题是我越想控制那想要“一泄千里”的欲望就越真实,总不能让我这个大活人给尿憋死吧。

我开始用正宗鸟语吱唔,韩正宇很绅士地说:“觉得冷?”便要脱外套,我摆着手又用鸟语支唔半天。韩正宇皱了下眉毛,像是要猜我的意思,可是他还是相当不解,便说:“你想回去?”决定把手都比划上,这么尴尬的事情你让我这么一个绝世大淑女怎么说的出口?韩正宇起身,说:“送你回去吧。”该死,他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这漫漫长路要是驶回去,还不直接尿他车上。活人绝不能让尿憋死,在夜色中,我涨红了脸,用牙齿缝逼出咝咝的话语:“我想上洗手间。”韩正宇显然没有听清我的意思,要起身扶我,我终于崩溃了:“我要上厕所。”韩正宇终于明白我的意思,他先是同样尴尬的愣了一下,然后环顾了四周。

唉!女人不像男人,随便找一角路,拉下拉链就可以听着: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了。而我这个状态又不同一般的女人,我的一条腿可是站不住的,韩正宇很认真地说:“你真的很想三急吗?现在吗?”这不废话,我的表情像是在开玩笑吗?我扭了子说:“我真的憋不住了。”我看到韩正宇的脸比我还红,他再次观察地形,然后决定抱着我到了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唉,黑不拉叽的,在哪里还不是一样,我脱下裤子后,可怜的韩正宇必须扶着我的身子,他把脑袋别到一边,我的脸那个红呀,用猴子的屁股来形容都是轻了,我恨不得自己就此死去。如果你们以为这已经是我人生当中最糗的事情的话,你们的形象力还太浅薄,这件事情只是引子,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是正剧。终于一切完备,整个人轻松下来之际,我正努力要用一只手穿上我的裤子时,一只不晓得是什么的东西爬上我的脚,我一声尖叫,整个身子往后倒去,韩正宇为了不让我倒在崖石上,结果,我以半褪裤子的姿态倒在韩正宇的身上。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低垂着脑袋,双手不停得来回对搓着,韩正宇沉默地双手架在方向盘上,过了好一会了,他按下音乐播放键,试图消除这种尴尬的气氛。

居然是一曲外文歌,听着格外的耳熟,我没话找话:“这歌好熟。”

“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里》主题曲。”

我猛得点了点头,显得相当兴奋,像是被电击的频率:“是的,杀手里昂,吕克贝松的作品。”要知道这可是我最爱的一部电影。

韩正宇愣了一下:“你也喜欢这部电影?”

我打开话匣子:“读大学时看的,当时抱着枕头哭得一塌糊涂,同宿舍的人一开始还以为我失恋了,跑过来安慰半天,后来得知只是因为一部电影,就把我鄙视得一塌糊涂。”

“为什么喜欢这部电影?”

为什么?一下子还真不知道,只说:“也许是喜欢那种纯纯的一尘不染的感情,可惜是一部悲剧。”

“有些故事注定是悲剧的。”说完这句话,韩正宇没有再出声,我不晓得,他所指的“悲剧”是由感而发吗?

我试探地说:“你跟她是一个怎么样的故事?”

韩正宇沉默了一下,半晌后才启口:“其实也很普通,我们是校友,她比我低一届。上海本地人子弟,父亲是政府官员,母亲是商场新贵,她本人呢,也是品学皆优,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一入学就追求者无数。那时,我也算是个学校的风云人物吧,在认识她之前其实已经有个从高中起就交往的女朋友了,是她主动追求我,把我从我以前女朋友手上抢过来。刚开始她家里人如何也不同意,可能觉得我是外地人家境也一般,配不上他们宝贝女儿吧,后来经不起独生女的折腾,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恋爱谈了五年,老妈逼着让我们结婚,她是那种典型的上海作女,娇生惯养惯了,嫌我们这边是乡下,哪里肯跟过来?好不容易哄她回我家看看,我妈不高兴了,认为女人的本份就是在家相夫教子。她家里并不反对我们结婚,毕竟她年龄也大了,而我们又在一起那么久时间是需要有一个结局。她一直想去美国,而她家里也有这个条件让她去美国,所以,她爸妈提出,婚后去美国发展。我妈知道当然不开心,寻死觅活,我没办法只好一直拖着,一拖就拖了三年。

一开始我的事业一直在上海发展的,我们二个人还一直住在一起,后来因为老妈强烈反对,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招数都用尽了,我只好把事业重心移回家里了,这事又引得他们家极度不开心,一开始我还隔三差五的打着出差的名义往上海跑,可是一到上海她就开始纠缠着结了婚将来去美国发展的事情,我本来就是做外贸的,也知道去美国意味着什么,可是丢下老妈,这根本不现实,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前段时间我答应她留在上海,刚好我公司也接了一个在上海的项目,我刚开始要重新开拓上海市场,老妈又跟说我她摔断了胳膊,我真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把自己的胳膊给摔断的呀,没办法我只好再次打道回府,她又不开心了,说我答应她的事情永远算不了数,我让她跟我一起回来照顾我妈妈她又不同意了,她父母也出来说她养的女人是不可能给别人当保姆的,我一气之下就自己回来了,一到家老妈就给我下套,非让我结婚给她抱孙子,说什么否则她死不瞑目。”韩正宇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太能理解他的心情了,这样的事情,真怀疑他老妈跟我老妈是不是同个祖宗。

我说:“老人家都是这样的心态。”

“那你呢,又为什么相亲?”

“还不是嫌我嫁不出去,她呀,恨不得在我身上挂一牌子,此女待嫁,只要什么什么亲戚跟她说,谁家孩子生小孩子,谁家闺女订婚,她就跑到我房间,对我能够整整啰嗦上五个小时不重样的。”

韩正宇笑了,这笑声让我们刚刚彼此的尴尬化为乌有。

“其实你挺好的,不用着急,娶了你是那个男人的福气。”

这时,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地方,脱口而出:“你又不娶我。”说完之后,我后悔极了,韩正宇也尴尬地无处可躲,祸从口出呀。

第二天,准时下班,坐在门卫,半天不见韩正宇的车,心里想,别是昨天破坏了形象,他不来接我了吧?门卫师傅说:“你男朋友今天怎么不来接你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瞪了他一眼。林宝宝呀林宝宝,谁让你嘴巴贱,把人家吓着了吧?正想着,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到了我的面前,车门开了,韩正宇从车子里走了出来,一语不发的过来扶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他塞进了出租车后座,我努力调整位置,让自己被塞得舒服点,然后说:“你车子呢?”韩正宇把我塞进后座后打开副驾驶座坐了下来,又转头对我说:“今天陪我去喝酒吧。”

原来他不开车,只是专门为了要我陪他喝酒,可是我这“新潮的形象”像是能去喝酒的样子吗?他没看出来我是个病人吗?很显然我的顾虑全然不在韩正宇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如此自然的把我带去了一间酒吧,要晓得林宝宝可是典型的乖乖女,像酒吧这种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暧昧气息的地方基本不去,更不用谈在这种气氛里喝酒了。

韩正宇先把我送回家,说是让我打扮的漂亮点再出门,我心里那个叫委屈。丫的,我是一病人,我的脚虽然说能够行走,但是,还是一拐一拐的,人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到现在才多少天呀,满打满算才半个月,韩正宇只是让司机把车停门口,然后打开门问我:“自己能走吗?”我点点头,韩正宇真的就让我自己走进家里,我心里明白,他是不想见到我家里人,我进了屋,略略打扮了下就出门,心里有点负气的感觉,我妈问我伤着腿去哪里,我没好气的回答:“跟你未来女婿泡吧去。”我妈听到这话,特兴奋的说:“韩正宇人在哪里?”我说:“在门口等着呢。”

我妈居然冲了出去,我在后来想追也追不上,等我我一拐一拐的拐到时,就听见我妈跑去跟韩正宇说:“玩的开心点,晚点回来没关系。”从她堆着的一脸假笑,我分明看到她老人家的潜台词:不回来也没关系。

我特悲伤地跟我妈说:“妈,我还伤着腿呢。”我想此时我妈应该良心发现,会脸红、会内疚,谁知,我妈附在我耳朵边对我说:“这才是机会,让他好好的照顾你,给我聪明点,好好把握机会。”我当时特想跑去验DNA,打死我也不相信,我是她老人家生的,我怎么可能有这么一个无耻的妈?

我在愤怒中上车,韩正宇却只是略略地扫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你一般都不买衣服的吗?”我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很难看吗?白衬衫黑裙子,不是说黑白配是最经典的搭配方式?真想在身上再挂一牌子:本人骨折养伤中!我这么一明显的病人,居然人人视而不见。

我真想用梅子的名言跟他说一句:“你丫的。”

韩正宇扶我进了酒吧,在一堆东倒西歪的人群里挤到了包厢,韩正宇推开门,又直接把我拦腰抱起进了屋。马上有人对着他吹口哨,我脸那个红呀,估计是正上市的苹果色,我透过韩正宇怀抱的空隙看到包厢里坐了四个男的,二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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