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低声道了谢,就向秦氏告退,将名册捂在怀里,一路小跑着。
“啊!”
穗禾觉得自己好像撞上了个人,抬头一看,原来是孙姨娘房中的雨蝶。
她长了张好看的脸,又自恃美貌结交了不少管事的,往常都是在下人里横着走,今天碰见他纯属倒霉,“不小心撞到了雨蝶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雨蝶哼了一声,犯了个白眼,慢悠悠地说:“撞完人就一句道歉?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
穗禾脸色一白,这话算是戳到了他的痛处,打她小就没有母亲,这个事情还是他无意间说起的。
“今天你跪下来给我磕个头,这事就算过去。不然,你日后的日子可没这么舒坦了。”雨蝶阴冷冷的语气让人害怕,眼神一直在打量穗禾。
双手抱怀,眼神恶毒。
穗禾有些害怕,她见过得罪雨蝶的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场,被管事苛刻的要命。
他虽然在大小姐身前伺候,却也免不了与那些管事接触的时候,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你倒是好大的架子。”
李卿晚冰冷的声音响起,无端添了几分威严。
“奴婢给大小姐请安。刚刚穗和妹妹撞到了奴婢,奴婢只想要一个道歉,她,她却说奴婢算个什么东西。”雨蝶跟在孙氏面前,也学了几分装可怜的意味。
雨蝶长得是真的好看,哭起来梨花带雨,娇娇弱弱的美人,令人心疼。
此时在对比一下惊在原地什么表情也没有的穗禾,不了解情况的人一看,似乎雨蝶才是受了委屈的。
往日雨蝶也是这般,欺负了人还是做错了事,凭借着这一副相貌,骗过了不少人,以为雨蝶才是有苦难言。
可惜,李卿晚见识过雨蝶的真面目,此时只觉得他哭起来好像跳梁小丑一样。
穗禾见自己小姐久久不说话,认为李卿晚是信了雨蝶的说法,面色白了又白,却只敢扯扯李卿晚的衣角,小声说了句
“我没有……”
这句话李卿晚自然是听到了的,也是相信穗禾的。随即就给穗禾一个安慰的笑,示意他没有事情。
“事情如何找个证人就好。我也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
雨蝶听了这话,面色有些惊慌,这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若是平时,无论是谁见他这样也会相信他的说辞,根本不会核对。
可是就仅仅一秒,雨蝶就放松了下来,找证人又如何,这里紧挨着夫人的屋子,没有多少人。即便是有人,也定然会像着自己。
“全凭大小姐做主。”雨蝶还是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淡定的不像做错了事一般。
反而穗禾犹豫了,他怕连周围的人都偏袒雨蝶,只要有人认同了雨蝶的说法,他可就完了。
不由得紧张了几分,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李卿晚看似随意的点了几个人,全都是年岁不大的小丫头,这种人年轻,也有几分傲骨,容易说真话。真要是找几个嬷嬷来,恐怕说的便就不是她想听的了。
李卿晚也不着急问,而且挥来了一个下人,让他去拿一把椅子来。前世她娇生贵养,身体也有些差,若是让就这么站着,一会儿非晕过去不可。
倚在椅子上,才慢悠悠的出声问询问:“你们可看到刚才是何种情况了?”
扶柳是第一个站出来的,态度坚决十分肯定:“是雨蝶姑娘先骂了穗禾姑娘,还说…还说…还说他是没娘生的……”
“你血口喷人!”雨蝶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脱口而出就是这一句。
“我让他说话,你这么激动作何。”
李卿晚皱了皱眉头,对雨蝶十分不满。
雨蝶收敛了神色,可怜兮兮的跪在李卿晚脚旁,“小姐,奴婢真的是被冤枉了……呜呜呜……奴婢…真的没有……”
李卿晚不曾理她,又让第二个人说,依旧是和第一个人一样的回答。
接下来无论问谁,都是这么个说法,站出来一个人雨蝶脸色就白了几分,到最近脸上已经没了血色。穗禾确是安了心,都是向着她的。
李卿晚满意了,统一口径,就好办了许多,这些挑出来小丫头可能雨蝶不记得了,但是她确是清清楚楚。
也是凑巧,第一个站出来的绿扶被雨蝶辱骂过,第二个站出来的小梦因为雨蝶被罚了一个月月银,其余的也跟雨蝶多多少少有过节。
“既然如此,看来是雨蝶姑娘冤枉了人呢。”
口气不算恶劣,倒是有几分调笑。
“奴婢真的没有……请小姐明鉴……”雨蝶还想挣扎几番。
“人证都在,你还狡辩什么呢。”冰冷冷的下了死命令,不给雨蝶一点机会,“穗禾是二等丫鬟,你也是二等。可是穗禾却是在我身边伺候的,光是这一点就比你身份高。”
“既然以下欺上,还欺瞒主子。”
“就……”
这就话还让雨蝶有几分希望,他希望大小姐可以判的轻一点,到时候穗禾不还是认他挫贬吗。
“拉下去杖毙吧。”轻轻柔柔,仿佛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雨蝶十分震惊,他以为自己罪不至死的……
还没缓过来,就有侍卫拉着她要走,却听一声“等下。”
是大小姐后悔了吗?!
“就在在这里行杖毙。”
实在不是李卿晚残忍,她只是不想放虎归山罢了。若是雨蝶没有死,那前世可就提前上演了。
上一辈子雨蝶也是被他罚过,可是并不重,可惜雨蝶还是到处说她冷漠苛责下人。
一棍一棍下去,雨蝶渐渐没了生息。这对周围观看的下人一种警示,做错了事,便和雨蝶一样。
“埋了吧”
“绿扶,一会儿去琉璃堂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