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北宸本想着好好休息,毕竟这一个月,虽说无事可干,可他的心一直都是提着的。
但当他躺在床上,想起了方拓说小丫头接着药王谷的名头就在江湖上站住了脚跟……
她想做什么?
十七岁那年,沐北宸有了和宣庆帝对抗的能力之后他派过人主动联系过安临武,让安临武安心为国为民出战。
等外患除尽后再来想先帝嘱托。
后来慢慢的,西北的战争终于迎来了尾声,他的人却是再也没办法联系安临武。
沐北宸当时就知道,安临武那边的情况可能有变。
若非安临武主动联系他,他怕是听到安临武谋逆的消息就会行动从而暴露。
如今安笙“死而复生”,手里还有一批不小的势力,她绝对不只是想活着这么简单。
一开始沐北宸没把安笙放在心上,只觉得这是哪个江湖势力的大小姐,脾气差,人品倒是还不错。
后来医馆的相处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这个姑娘脾气是真的臭。
发现她有可能是安笙的那一刻,沐北宸只觉得庆幸,庆幸对安临武有所交代,庆幸他答应安临武的事情可以做到。
庆幸……他可以还安笙的恩情。
所以沐北宸一直派人关注着,越关注,他越惊讶,当初那个说着天大地大人命最大的小姑娘不但杀了徐思敏,还干起了杀人的买卖……
家破人亡,她一步一步摆脱那些人的控制,救出自己的家人……。
对着所有人眼里都是防备,也会嬉笑怒骂,但和从前相比更像是在做戏……。
沐北宸想着想着便睡着了。梦里面是他这段时间经常想起来的从前。
而此时的安笙却是无论如何的睡不着的,她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安云飞等人已经成功的救出了安煊熠。
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约摸五天后就能到达。
这个时间点比之前提前了很多。
看起来,行动很顺利。
这段时间以来说焦头烂额也不为过,笙箫阁虽然已经发展了十年,可所有的一切毕竟是在暗处,一部分人也被抹去了户籍。
如今要转为明处,虽说是以药王谷的名声立足的,可打探的人也因此更难对付。
当初用安临武的人情为条件才让药王谷答应了用他们的名头立足。不过一切事情与药王谷无关,他们能做的就是不去否认而已。
药王谷百年来从不入世,不理会各界纷争,这一次用人情破规矩除了要还这个人情之外,不过是因为二十年前的旧案他们也想要个答案罢了。
所以笙箫阁不出意外的,也成了二十年前那些人的目标之一。
明察暗访,安笙必须全部防住,这是试探,也是下马威。
更何况……还有顾家的人。
谢修齐和谢琳琅是绝对不能出面的。他们二人在江湖认识的人不少。
安笙也不能出面,她已经决定了在幕后。
如今来人试探的时候出面的就是如今退居二线的安云峰月和华堂的新堂主,原来的九三——柳清菡。
这是九娘从死人堆里捡起来的养大的孩子,那年九娘17,这孩子也不过七岁。
九娘一手把她养大,虽然叫着姐姐,却和母亲差不多。
如今十六岁,虽说年纪不大,可能力也出色,武功、头脑、各方面都很优秀,正是需要历练的时候。
正好月华堂缺人,安笙便安排了她。
明面上的打交道通通交给安云峰和柳清菡两人,对外只说阁主暂时不在,定于三个月后举办一个笙箫会,届时再邀请江湖豪杰前来。
正儿八经的门派谁也不愿意得罪药王谷,毕竟说不定就有求上门的一天。
至于那些不正经的……
笙箫阁总会教他们什么叫规矩……
所以这一个月下来,安笙虽说不用出面,但应付这些人,已经足够她头痛了。
笙箫阁人来人往,安全起见,谢修齐、谢琳琅、安欣安静最近都住在落枫山庄从前的地牢里。
安笙派人修整了一番,除了不见天日倒也能住人。
安笙也只是偶尔来看他们一次。
安笙决定把安煊熠回来的好消息亲自告诉他们。
“什么,你说煊熠要回来了?”谢修齐激动的问道。
“二姐,真的吗,我可以见到大哥哥了?”安静睁着大眼睛期待的看着安笙。
谢琳琅虽说在喂安欣吃东西,也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安笙。
安笙微微一笑:“嗯,是真的,最早五天后我们就能见到他了。”
“真好……。”安静哭了起来。
安笙摸了摸安静的小揪揪:“傻丫头,哥哥回来是好事,你怎么还哭了。”
“二姐,我就是……就是觉得开心,爹娘也会开心的。”
安笙忍着内心的酸楚,一把把安静抱进怀里:“嗯……爹娘也会很开心的……。”
安静揪着安笙的衣服,哭的越来越难受,安笙也不阻止她。
安笙一直知道比起他们,才十三岁的安静内心更加惶恐,可这么久了,出除了刚刚回来那一天,她再也没有哭过。
如今痛痛快快的哭一次,对她来说是好事。
安静好不容易不哭了,被谢琳琅带着安欣和她去梳洗。
这个时候谢修齐才开口问道:“阿笙,如今煊熠也快回来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表哥,如今笙箫阁已经步入正轨,需要一个合适的阁主,从前它在暗处,谁当阁主都无所谓,可如今转明为暗,必须有一个领导者,而这个人我们都不适合……。”
“你是说……煊熠适合?”
“嗯,除了哥哥,没有人适合了。”
“为什么这么说?”
安笙看着摇摇晃晃的烛火,冷静的解释:“宣庆二年,哥哥就随着父亲去了战场上,一去就是八年。再加上哥哥小时候身体不怎么好,就被爹爹和娘亲送到了应州外祖家养着,也是在哪里遇见了白神医才有了起色,后来还能练武,只不过因为当时外祖父去世了,外祖母又不愿意来帝都,外祖的子女只剩下母亲一个,哥哥便留在了应州尽孝。
这么些年,见过哥哥的人少之又少,你我都是每年要么我们去外祖家小住,要么哥哥偷偷回来才能见哥哥一次,更别说其他人了。
后来外祖母死后,哥哥被接回来又匆匆忙忙就去了战场,上一次见哥哥还是三年前我们一起偷偷去西北那一次。你我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