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晕沉沉的,这里是?”幼童的大眼睛扑闪的望向四周,映入眼底的是地窖里的黑暗。
他感觉身体黏糊糊的,像是浸泡在水里,干涩的舔了添唇,这才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酒坛里面,舌头上辛辣的滋味让他情不自禁的多添了几口。
味蕾上传来的感觉是曾经从来没有过的味道,幼童眼神中的贪婪穿过黑暗映射在自身下方的酒水,翻身爬出酒坛,身体弓曲,直接将头怼进了酒坛中。
吨吨吨!
幼童双脚踮起直到悬空,大半个身子钻进酒坛,他竟然喝下一整坛的酒,打了一声饱嗝,吐出一口浊气,口鼻中留有酒的纯香,意犹未尽的从美酒的余味中缓过神来。
“不好,不好!”。
他看着四周的黑暗,还有身体上能感受到的潮湿,仔细思考起来了现在的情况。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他回忆起记忆中的片段,记得刚刚还是在房间里刷着视频,听着bgm,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觉得有些困意,手机从手边滑落,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一觉起来,就被关在一个封闭的黑暗的空间里,居然是在酒坛里面?!
心中不免想到:朋友的恶搞?因为是独居,家里没有一人,排除是恶搞的可能,而且这样的恶搞未免有些开大了。那是劫匪?奇怪的是我也没得罪过人。更奇怪的是我穷啊!搞我也没用啊。
幼童摇了摇头,望向四周,空洞幽暗,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面,赤裸的脚能感受到地上的湿润,心中有些发怵,身体靠着附近的众多酒坛,一双手摸索向前。
“哎我...”周围的酒坛众多,地上十分杂乱,磕绊数次,所幸地上的杂物有些柔软,不是很痛,这次脑袋摔得最为狠烈,直接撞到坚硬的墙壁,他迈过地下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双手摸向前面,放弃酒坛顺着墙壁向前面走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坐在地上,身体已然有了一些疲惫的感觉,幼童喘着气,自疑的想着身体怎么还没劲了。又不是小孩,小孩子?!说着这才双手急忙的摸着他的身体,眉头越来越紧,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我变成小孩了?!”幼童最终还是情不自禁的放声喊出。他刚才已经十分确定,那么幼小的肢体,柔嫩的手指,还是滑嫩的感觉,这些都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他该有的皮肤。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多到无暇顾及身上的疲惫,小身体慌乱的开始行动起来。终于天不负有心人,幼童在黑暗里面找到好像是台阶的楼梯,小心谨慎的向上爬去,头顶受到阻力,摸到上方,与周围截然不同的触感。
“地窖里面的天窗?”幼童说完之后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推,随着木制天窗的移动,进入他视野里的是前所未见的建筑,还有他很是怀念的光亮,双手摩擦着有些刺痛的眼睛。
“怎么回事!”他的眼睛被双手刺激的更加酸涩疼痛,强忍着睁开双眼,看到的竟然是手上沾满了红色的血液,夹在天窗和地窖中间的身体因为疼痛猛然一震,将身体上的天窗直接顶过去,砸在地上,发出‘彭’的一声。
幼童从地窖里面爬出来,双手不再摩擦眼睛,抬头仰望,眼睛睁大试图缓解疼痛,看到房顶的上方露出一个大洞,就像是被陨石坠落破开的洞一样。
天上的红月映入幼童的双眸,周边连一颗星都没有,这个时候他口鼻中的酒香也渐渐淡去,脚下向上飘来浓重的血腥与恶臭味道,让他还没有眼睛里的疼痛之后就再次低头看地窖地窖里面。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随着外面的光亮,拨开黑暗的纱布,他看到来时的阶梯上面,刚才的湿润,脚下的杂物,柔软的物体,竟然都是已经死亡的身体!
地窖里面,坚硬的地上有着血淋淋的红光,满地皆是被人分解之后的残破身躯。
幼童看到真相,眼睛里的酸涩强烈,胃里一阵翻腾,泪水随着鼻涕,还有口中暗黄的酸液伴着酒水,各种混合的呕吐物吐在地上,脚上穿着的红布鞋也被溅上痕迹。
忍不住的一股恶寒让他身体发抖,数次干呕,耳边模糊的听到房间外面的声音。
“这是!朱家竟还有存活之人!”
“怎还留有这般余孽杂碎?!”为首的一位头戴围巾,衣着红衫,面容震怒,脸两旁的赘肉一颤。“杀了!这罪孽的朱家不该留有后人!”
房间外的几人拿出手中的武器,快速奔向房屋里,首当其冲的一人没有丝毫犹豫,手握长刀,跑向朱璧裳的位置,长刀被手举起来,瞄着朱璧裳的脖颈处。
朱璧裳听到声音,转过脑袋看着他们几个人,脑子里大概了解到这真正处境,那人的脚步没有停留,手上的长刀更快,斩向朱璧裳脖颈。娇小的身体脚发软顺势一滚勉强躲开。
“给我死!”
耳边再次传来敌人的声音,朱璧裳看都不看,继续滚动幼小的身体,逃离刚才的位置,滚动途中眼睛瞄到对方的攻势,心中升起绝望。
长刀竟然是在追着朱璧裳,速度之快,他躲避不开,咬牙在滚动的途中脚尖蹬地,趴在地面上的身体向前窜了几分,刀光从他的腿直接划过,像是水果一样,分断了他的小腿。
“啊!”
身腿分离,断骨离肉之痛深入骨髓,朱璧裳缩着身子抱着少了一截的腿,从未受感受到如此感受的他,眼光焦灼的盯着对方的敌人。
看着刀光划过,朱璧裳没有躲避的意思,随后他的身体应倒在地。尸首分离!脑袋咕噜噜的滚到那人的脚下。
“再给我仔细搜搜朱家!每一寸!每一分!都给我翻出来查!”众人身后的胖子,慢步走向朱璧裳的头颅处,正当要拎起的时候,眼前画面惊的他整个身形一顿,双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的向着另一旁的下属,抬颚示意。两人看到这个场景,心中已然被恐惧占满。
只见脚下的朱璧裳的眼里还带有明亮,视线里充满情绪,小嘴不停的颤抖,双目通红的看着上方的天空。声音如蝇扑翅,微弱的让人听不清说些什么。
两人震惊之余细看之下
他的额头处的皮肤表面出现墨黑的残字,,才发现是缺失了六笔的‘封’字,此时字体也在褪去第七个笔画!头颅上方看到这一幕,两人的空气就像被凝固窒息。时间过去五六秒,文字隐入皮肤内,两人都是忘记继续言语。
大院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一名男子,他嘴唇微动,国面脸庞的双眼怒火燃烧,视线之处正是朱璧裳的位置,随着身体颤抖,手里的长棍响起蜂鸣,手臂上闪过青光,身体从原来的位置消失,一秒时间不到,已经来到百米处两人的背后。
扑哧!两人紧紧挨着的身体被长棍贯穿,就像是糖葫芦串在一起,被举到天上随后抡出门外落在地上,一抹血水在空中划过。
朱争鸣血涌上头,青筋暴动,眼睛里是旁边的朱璧裳,断腿,断首,视线的每一次转动,都让朱争鸣眼睛中的血丝蔓延一分,地窖下传来的死亡气味,与往日来时不同的朱家大院,后面从房间里窜出的陌生面容,和地上的装饰相同,个个手染血液,面目狰狞。
“就凭你们..也敢染我朱家血液!!!”
朱争鸣的悲吼响彻天穹,刺破云霄,心中的炸药瞬间被点爆,这一次,他手上没有闪出光亮,拖拽着棍棒,沿着地上,摩擦发出了声音,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印坑,眼睛锁在曾经熟悉的地面上。
他随后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带走一个生命,并且动作不会停止,即便对方已经死得不能在死,对方几人看到他的动作之后,身体情不自禁的退后数步。
“朱争鸣!这是地主的命令,朱家犯了大忌!偷走邪物凤凰血!其家主还将...”
从房间里各处走出手持凶器的众人,看到来人竟然是曾在地下塔中的朱争鸣,从未得到消息的众人心中恐慌,一人开口说道。
说话那人的同伙眼神从未离开过朱争鸣,耳旁声音的截然而止,这才发现,刚刚开口那人胸口出现血色窟窿,双目无神,
“什么时候?!”众人心中战栗更起。四处逃窜,慌不择路。只看到一窝蜂的数人开始向各处逃窜。
短短几秒,逃窜的几人倒在地上,血腥的场面更像地狱,等待他们的是朱争鸣无止尽的追杀。心中的怒火,没有因为这些而停止。甚至更是恼怒,“凭什么?凭什么敢?!”。
许久的杀戮,本应该早早结束,却因为朱争鸣无处释放的怒火而延长。朱争鸣看着周围,长棍竖立在地上,插入地底。没有了刚才的戾气,身体颤抖的走向朱璧裳。
中途停顿两次,拿起断腿,断首,走到朱璧裳身体旁边,蹲下身体。国字脸上的眼睛红光减退,脱下上身的长衫放在地上,将朱璧裳的身体逐个放在上面。
良久之后伴随着眼泪而落的还有一声憋屈仰天长啸
“为何!为何大哥你不快点告知于我!让朱家遭此一劫!亲眼看到侄子的惨死,...啊!啊!”
像是感应到主人的怒吼,长棍上面缠绕的金色龙纹,龙眸猛然一睁,身体游走于棍棒之上,余要脱离,冲向苍穹。金色的棍棒上端血液慢慢流淌到了底端。龙尾的血液流淌至龙睛。
衣衫作响,双目紧闭,血腥味道弥漫了整个院子。争鸣一言不发,把包裹住侄子的衣服抱在怀中,朱争鸣仍能感到一股暖流,身体颤栗片刻,最终一阵闪烁消失在原地。
朱家大院的地窖当中,距离朱璧裳醒时最近的酒坛发出了轻微的晃动。随后几个酒坛相继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