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防备我们了,快过来一起吃晚饭吧,我承认吧,你衣服穿的是不错。比我们的衣服好看多了,但你全是上下就只有那身衣服还算宝贝。”女孩儿放下饭碗,慢慢走近他,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看你孤苦无依的,也不是个办法,做我兄弟吧,我罩着你。”
女孩坚定的语气让冯蕤祺慢慢放下防备,反正他也没选择了:“好!”
她伸出一只手:“一言为定,从今以后,我,就是你老大。”冯蕤祺慢慢将一只手放到她手背上,像宣誓一般说着。“一言为定。”
在夏蝉彻夜鸣叫的晚上,月凉如水,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伙伴的温暖。这里的好多孩子为庆祝他加入,都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珍藏的食物分享出来。
他们吃吃喝喝,大办聚会,在笑闹声中慢慢睡着了。月光透过窗户打在这群孩子的脸上,在静谧的夜晚显得那样美好而和谐,草丛间不知名的小虫,在喧嚣着他们的经历,为熟睡的孩子,奏一曲梦中的安宁。
天刚刚破晓的时候,他们就要出来为他们一天的生活乞讨,默默的忍受着,来自社会上各种人的眼神:嘲笑、同情、冷漠、不屑、鄙夷……
当收到钱的时候,他们会连口说谢谢,不收到钱的时候,也没关系。至于那些谩骂的人,那就骂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骂了。他们靠着乞讨来的钱可以种地,可以买食物,10多个孩子分布在各大枢纽的站口,三两结伴出行,快乐并享受着自由。
冯蕤祺此前从未想象过,世上还有一群人可以生活得如此自由,无拘无束。他可以不用每餐规规矩矩地坐在餐桌前用着严格的餐桌礼仪吃饭,可以将身上名贵的衣服,无论弄得多脏,都不用挨骂,可以不用规规矩矩地坐在书桌前背着《三字经》,《弟子规》。不用天天面对着大人,用一副成熟的语气跟他们对话。他可以想干嘛就干嘛,遵循着他的内心做事。
他将身上高级定制的西装西裤典当了,换来的钱修补了一下房子,买了许多的肉干,很快就跟这些孩子们混得亲密无间。他跟着这些孩子们开垦田地,播种希望。
他在田间劳动的微微有些累了,喘着粗气坐在田埂上。让阳光肆意淋落在他的全身。
这时一个男孩儿蹑手蹑脚的从他后面慢慢靠近,猛地将他扑倒在地。“在干嘛呢!祺宝!让朕来看看爱卿怎么了,累着了呢?”将他扑倒在地的男孩名叫瘦猴,因为瘦得像猴一样,穿着一件洗的泛白的褂子,露出精瘦的胸膛,古铜色的皮肤,因此,大家都这么叫他。他颇为中二,喜欢自称为朕。
“哈哈哈哈,瘦猴,别闹,别闹”他被瘦猴挠着痒痒,微微求饶道。
另外一个男孩见状,从田里抠了一把泥,正巧拍打在瘦猴的脸上。这一下瘦猴可不依了,忙起身从田里扣了一把泥:“石头小贼,今天朕要给你松松骨!”可等瘦猴还没把泥扔出去,几个孩子就一把把他扑倒制服了。
少年们在田埂上玩儿着,疯作一团。一会儿打泥仗,一会儿打闹,太阳就这样慢慢下山了,直到那盏台灯式吊灯的亮起。
昏暗的灯光混杂着月光,照着这间破旧的房子。
“我说你们能让我省点心吗?”女孩一脸严肃的审视着面前站了一排排的孩子,“你看看你们种的地,这是地吗?”
在女孩儿面前,站了一排的男孩。或许是他们认为自己做的不对,个个低下了头。接受着女孩的训斥。这时,瘦猴突然站出来,大义凛然的说道:“老大,你要罚就罚朕吧!跟其他兄弟没关系。”“不,老大,这事儿是我挑起。”一旁的石头主动站出来担起责任。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孩子站出来担起责任“老大,要罚就连我一起罚吧!”“老大!”
“停停停停停停!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罚你们了?”女孩儿郁闷的揉了揉脑袋,对着这群上演兄弟情深戏码的家伙们说道,“你们真当我是黄胖子吗?要欺负自家兄弟?有没有搞错,当初可是我把你们带出来的,我就得负责到底。记着,明天全部的人都得把那块地捋成平时的样子,散会。”
紧接着又补充道:“瘦猴跟我来一下。”
所有的人目光齐刷刷的投向瘦猴,流露着感激和同情……大家在心中为他默默哀悼着:“瘦猴,一路走好,兄弟萌就不送你了。”随即,大家如鸟兽般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