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孩身后出现,话音落下,黑袍男孩向后一倒又重归暗影。
迷雾笼罩,人们的五感迷离,耳边是长短不一的风鸣,眼前是黑白交织的雾影,风旋速飒,黑影缠绕,白雾飘转只嗅得一道水汽。
魁从雾影之中迈步走出,黑靴踏过滑腻的青石板,遥遥远去一个虚影在白雾中逐渐清晰,黑靴轻踏,黑袍之人走回原地。
金眼黑瞳扫过盯着自己的十余对兽眼,看到他们眼中的神往,黑发男孩微扬薄唇,又挥过衣袖,雾影交织,一朵黑色的玫瑰逐渐凋零,魁也不再说话,只是抬着头静静的注视雾影水花。
如此向往,罂睁着水灵的眼睛转头看向坐在木箱上的男孩,那金发男孩双手撑着木箱边依然晃着腿,在金发女孩的注视下,他很快就停止了晃荡。
桑眨过眼笑着问道:“魁,加入教会后我们能干什么?”
“学习法术,变强,再把幸福带给更多的人。”黑发男孩这样说道,魁再抬手解释道:“我会什么法术就会教你们什么法术,等我们变得足够强,我们就该去寻找其他被遗弃的孩子了。”
“主教他在追逐一个幸福的世界,那我也会像他一样去追逐美好。”黑发男孩说着便是抬起头,一对兽眼暗藏微光,他道:“如今我已经穿上这件衣服,现在我也该做他那样的事业。”
金发男孩听着即是一愣,连忙闭上眼散去心中的向往。随后他又抬头问道:“那法术强大吗?”
“比任何一种术式都要强大。”
“为什么?”金发男孩见魁这般自信,不解问道。
“因为暗影无处不在。”黑发男孩微笑道,扬眉一挑,魁抬手道:“等我们变得足够强大,我们就能成为这座城的居民,跟人们一起行走在大道上,再然后就能拥有新的生活新的家庭……”
话音未落,无法抑制的幻想让孩子们微笑,脏兮兮的金发女孩不知为何走下箱子堆,随后是更多的孩子走向魁。
他们环绕着魁站成圈,而黑发男孩又抬头看向桑,兽眼与兽眼相对,金发男孩暗暗思索,在摇头之后,他纵身一跳便直步走近。
人还未到,桑的话音已经传到:“加入你们要办什么手续吗?应该不会只是一句话再穿件衣服就可以了吧。”
“当然不会。”黑发男孩微笑着抬起手,金眼黑瞳注视周围一圈的孩子们,魁沉声道:“用鲜血与暗影缔结契约,你们会成为新的使徒。”说走他挥过手,漆黑的暗影在他脚下展开。
水灵的兽眼一眨,脏兮兮的金发女孩率先用兽爪划开脉搏,鲜血淌落,她心跳得很快,下个呼吸蓬勃的力量随着漆黑的血液涌回。
扭曲的文字与暗影相融,新的使徒已经受到他的召唤,一对媚眼睁开,暗影犹如丝线环绕,黑袍缠裹,这个金发少女缓缓抬起头。
焕然一新似的,女孩脸上的疤痕已经全部不再,冰肌如玉,一对媚眼如此明亮,罂眨过眼,感受体内淌动的血液,无与伦比的力量丰盈,她笑着在原地转过圈,黑袍如扇,那身姿如黑暗中的玫瑰,那笑可比春花烂漫。
在小小的圈内转动,每当她靠近圈外,环绕的孩子们都会很有风度的让着她,他们是想多看一会儿舞蹈的。
“罂,可以停下来了。”女孩一连转过几圈,兽牙注视下,黑发的男孩轻声道。而那金发散落的女孩不曾听闻似的继续舞步,兽眼一眨,灵魂之语在她心中响起:“停止你的摇曳吧,我甜美的罂粟花儿。”
“你该把你的舞姿展现给更多人才对。”温柔的男声落下女孩的脚步随之放下,媚眼一动,她转身拥过黑袍男孩的后背。
笑脸贴近魁的侧脸,一对兽眼扫过站在魁身前的所有孩子,媚眼如丝,她嬉笑道:“魁,你的选择果然总会是正确的,最喜欢你了。”
黑袍男孩微笑着挥过手,化作暗影又在环绕的小圈外重现,站在迷雾之中,他抬起手微笑道:“罂,你感觉怎么样?”
“从来没有这样好过。”女孩转过脸说道,一对兽眼暗藏锋芒,如花羞叶似的,饥饿感让那笑脸更显魅惑,舌尖抿过薄唇,她似乎可以吃下整个世界。
黑袍男孩笑着迈出步,暗影如雾,他重新出现在小圈内,一对兽眼在帽兜下的阴影中闪过微光,他道:“你们还在等什么?”
男孩的低语似乎拥有魔力,脏兮兮的小手接连伸出,看着那身着黑袍的少女,他们的眼中有所向往,当第二个孩子伸出利爪抹过脉搏,接连,一道道鲜血顺着小手淌落。
暗流涌出,漆黑的雾自小巷底部向着四周的窄巷涌动,与迷雾交织着,黑白浑浊,迷失缠绕。
黑血穿过暗影法阵涌向脉搏,一瞬间扩散如雾的暗影化作丝线为这些孩子穿上黑袍。
“啊!”一声感叹,身着黑袍的孩子睁大了眼睛,力量在体内涌动,这个瞬间世界仿佛变了模样。
随即是更多的感叹,一对对兽眼眨动,他们相互注视着,看到对方眼中的深邃,他们知道自己已是教会的一员。
此刻,魁轻轻咳嗽一声,在环绕的视线下,他转头看向那个脏兮兮的金发男孩,摆了摆手,魁轻声笑道:“桑,如果你不打算加入我们的话,就要为我们保守秘密哦,不然暗影可是会找上门的。”
谈笑之间,黑发男孩抬手向下掩过兜帽,随手一挥他化作暗影消失,其他孩子见闻接连的走进暗影之中。
最先投入暗影的是魁,最后离开的也是他。
当金发女孩即要走近暗影的瞬间,心有所感,罂回头看过那脏兮兮的男孩一眼,媚眼一眨她转身化作暗影不再。
黑雾扩散,挽留的话还没说出口,金发男孩咬了咬牙转身就走向自己的座位,坐在木箱上轻轻晃着腿,兽眼注视空荡的小巷,迷雾依旧只有水汽涌动。
“该死的,我为你们付出了那么多,你们居然连犹豫都没有就直接跟着他走了。”低声喃语,他心中是扭曲的狂语:“什么教会什么男人会有那么好心收留我们这些孤儿……该死的魁。”
心念的瞬间,暗影如雾扩散,霜吻影歌,嘈杂之歌在他耳边响起,下个瞬间黑色玫瑰漫天凋零。
暗影的丝线缠连,一道鬼影突袭,漆黑模糊少年的心。
血线四溅,暗影与鲜血交织,金发男孩从箱子堆上翻滚而下,四肢软弱无力,空着胸膛他倒在血泊之中。
血液还在不断淌出,那熟悉的脚步声逐渐清晰。
无神的眸子注视,透过迷雾,兽眼与兽眼相对,那是一对隐藏在黑袍兜帽下的眼睛。
看着黑袍之人走进,他看清了那对眼睛,这对兽眼之中没有喜悦悲伤,有的只是淡然与轻蔑。
黑靴踏过泥泞的青石板,站在金发男孩面前,她缓缓蹲下身,金发女孩轻声问道:“桑,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倒在这里吗?”
金发男孩张着嘴,没有声音而她能从那嘴型中能够懂得他说的是什么。
媚眼轻佻,她冷漠道:“我亲爱的哥哥,你不该质疑我们的教会,更不应该质疑那位大人。”
“你该明白,与你相同的血脉只能决定我们的起点,并不能决定我们的终点,你的愤怒与憎恨是你无知的表现,所以你现在倒在了这里。”
女孩说着便是站起身,一步迈过男孩的将死之躯,她道:“在生命的最后半刻里好好忏悔吧,这就是你的罪孽。”
一对兽眼看过那冷艳的俏脸再看过那长袍之下的白皙风光。这一刹那,扭曲似的憎恨让这年幼的灵魂堕落,沾染暗影,灵魂化作漆黑,刹那之间,扭曲的灵魂坠落深渊。
身着黑袍的男孩坐在木箱上,一对兽眼静静的注视,他微笑着抬了抬手,道:“罂,你不亏是主教宠爱的灵魂。”
女孩微笑着伸手捋过一缕金色的卷发,她道:“我怎么能比得上主教亲自洗礼的你们。”罂说着灵魂之语传递而来,媚眼一眨,她笑着走进暗影之中,“等我一会儿,主教要教我法术。嘿嘿——我等会儿要把黑珍珠献给主教。”
金眼黑瞳注视下,黑发男孩轻轻点了点头,随身坐下,他静静的注视白雾与暗影,
随手一挥,黑雾席卷,血腥与血液化作暗影不再,随即他开始吟唱诗篇:
“青石板,雾里寻。”
“失落园,暗影地。”
……
黑发男孩晃着腿轻声喃语,半刻过去,金发女孩任然不见踪影。
兽眼一动他轻声笑道:“不亏是你呢,罂。”薄唇微扬他再次道:“罂粟花,轻摇曳。”
“求宝珠,献主人。”
“堕雾里,轻舞音。”
“主教宠爱你也并无道理,毕竟你天资卓越。”黑发男孩笑着向后一靠,黑影如雾,他反身化作暗影离开。
白雾黑影,金发女孩飘转着身姿舞蹈,兽眼注视迷雾与暗影,灵魂之语传递,她道:“我只是到了适合的年纪。”
……
身着布衣的魁梧男人捧着各式各样的面包挤过窄道,再次来到这里,却看到这里空空荡荡。
“有人吗?”乌诺沉声喝道。
小巷回音,声音又融与雾迷。兽眼一眨,面容粗狂的男人疑惑地抓了抓脑袋,几步走到箱子堆前,放下那些刚出炉的面包,捻指卜算,算得一片迷雾,轻声一叹他化作雾影不再。
流云飞雾,一对兽眼看尽苍蓝原野,兽眼一动,乌诺轻声念道:“还是去见见其他朋友吧,这里,总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