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有啥事这么急?本王刚刚睡下就被你吵醒了。”
“奴才该死,奴才实不该打扰王爷休息,只是刚刚下人来报,那刺杀暗伤王爷的柳诗诗已经查明了身份,奴才不敢耽搁,所以才……”
“喔,她呀?”韩飞龙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若非王百里提起,他就忘了。
提起这个从没见过的人,韩飞龙心情实在复杂的难以形容。若非她刺杀朱常洵,自己的灵魂怎么会穿越而来?若自己不穿越过来当这劳什子王爷,那自己在前世,依然是综合格斗史上荣誉最高的运动员,身家名望财富各方面与这王爷的地位相比也不遑多让。
换过来说,若自己灵魂不穿越,那前世的自己究竟是昏迷过去了还是死了?若昏迷过去了还好说,若就此死了也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还不如现在,能在这明朝领略见识一番古人的生活。若按此说,似乎还应该感谢那柳诗诗才对。
“怎么说?那柳诗诗到底何人,为何刺杀本王?”
王百里神秘兮兮道:“王爷有所不知,据下人多方查明,那柳诗诗真实的身份竟是前内阁首辅罪臣张居正第六子妾生的女儿,名唤张婉儿,那柳莹是张婉儿的侍女,唤作张小妹。张家被查抄时,张婉儿其父张静修年纪尚幼,因此躲过一劫,流落民间。其后在江苏纳妾生了张婉儿。
如今这张婉儿长大成人,不知何故竟到了洛阳,以出众样貌,得以魅惑王爷纳其为妾,再以便利行刺王爷。”
“张居正的孙女呀?本王跟她有仇吗?”
“奴才以为其中必有阴谋。”
“喔,什么阴谋?”
“奴才不敢说。”
“有何不敢说?尽管说来。”
“奴才还请王爷摒退左右,奴才才敢讲。”
“老王,我这里哪有什么左右?就一个小雨,有什么不能讲的?”韩飞龙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小雨,道:“小雨,你别多心啊,本王没别的意思。”
小雨见韩飞龙如此顾及自己的感受,十分感激,柔声道:“王爷跟王总管有要事相商,岂是奴婢能听的,就算让奴婢听奴婢愚钝也听不懂,奴婢这就先下去照看邹侍妾了。”说完躬身一礼退下。
见小雨走远了,王百里才小声道:“奴才怀疑张婉儿刺杀王爷是蓄谋已久的,她背后一定有人策划。”
“究竟是何人?”
“王爷相貌伟岸,天赋异禀,做事雄才伟略,乃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寻的奇骏,王爷乃…………”
“打住啊老王,本王是听你说事情的,不是听你说笑话的,就我现在这逼样还相貌伟岸,雄才伟略?少拍马屁,认真说事情。”
“是,是奴才嘴笨,无法用言语形容王爷的伟大与……”
“你再这样本王立马走人,一句也不听了。”韩飞龙起身,作势欲走。
王百里连忙拦住道:“王爷且慢,奴才的意思,当初王爷在京城是最有希望做太子储君的人选,后来反复受奸人迫害与阻挠才没有成行,王爷虽然没做成太子,但依然是当今皇上最喜爱的皇子,大明天下最尊贵的亲王。只要王爷一日尚在,某些得势的人就会一日坐立不安,唯恐王爷会后来得势,凌驾于上。所以奴才怀疑………”
“你是怀疑我那太子哥哥?”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胡乱猜测,引王爷兄弟阋墙。奴才怀疑此事当今太子并不知情,有可能是太子手下人或太子的一些拥趸私自安排的也未可知。他们情知王爷最是怜花惜玉,又得知那张婉儿貌美如花,便可能安排人,在张婉儿面前说尽王爷的坏话,引张婉儿愤恨王爷。遂再将这张婉儿送至洛阳,化名柳诗诗,借机故意引诱王爷以图谋害。幸亏王爷福大命大,有神明相助,这才未让奸人奸计得逞。”
“原来如此。”韩飞龙听后无所谓的耸耸肩,代入感实在不强,想恨都恨不起来,思索了一下道:“把那张婉儿放了,不必关着了。”
王百里愣了一下,嘿嘿一笑道:“王爷实在高明,奴才佩服。”
“什么就高明了?”
“嘿嘿……王爷可是要引蛇出洞,然后再一网打尽,实在与奴才所想不谋而合,不,比奴才高明多了。”
“我去,不是本王高明,而是老王你太老奸巨猾了,本王的意思呢,不必引蛇出洞,直接把张婉儿放了就行了。”
“啊……王爷不可,万万不可放虎归山啊!”
“如今本王远离京城,脱离权利中枢已久,还能有什么威胁?若他们还不放心,就尽管放马过来,本王接着就是。而张相爷一代贤相,死后竟落了个家破人亡的地步,实在让人唏嘘,做为张相爷可能存世的唯一孙女儿,一定要善待她,不可迫害。”
“王爷还请慎言,张居正之罪早已尘埃落定,王爷如此说,当心祸从口出。”王百里吓的要死,连忙小声劝道。
韩飞龙呵呵一笑:“无妨,这里就你我二人而已,且本王断定,日后张居正一定会被平反。”
“王爷啊,您可千万别再提了,奴才求求您了。”
“行了行了,此事就此作罢,你这就带本王去见见那张婉儿吧!”
事实证明了一件事,无论再漂亮的女人,如果被捆绑关押两天两夜,不给吃不给喝,那她的样子一定不好看。
韩飞龙来到王府内府关押下人的地方,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头发干枯,脸色蜡黄憔悴,目光黯淡无神,嘴唇起皮皴裂,脸上被蚊子叮满了密密麻麻的红包,手上以及其它裸露的皮肤,也全都遭了蚊子的殃。
张婉儿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薄纱连体内衣,两条胳膊与小腿的皮肤全都裸露在外,张小妹则穿一身绿色外裳,身体包裹的还算严实。
二人分别躺平,被捆绑在两张狭窄的铁床上,从脚踝到脖子全都被绳子绑的紧紧,想动一下都难。嘴里也各自塞着一团布,想说话说不了。四个凶神恶煞的太监,日夜看守着。
韩飞龙皱着眉暗叹一声,让四个一脸谄笑的太监,把她们的绳子解开,口布摘掉,并燃上艾叶,熏赶蚊子。
又让王百里吩咐下去,准备凉茶、热水、毛巾、稀粥、担架、驱蚊消肿的草药等及时送来。
绳子解开后,二人依然仰躺着毫无反应,眼睛无神的盯着头顶,似乎陷入了迷离的状态里。
韩飞龙让小雨上前把张婉儿扶起来,躺靠在她怀里,接过送来的凉茶亲自喂过去。
张婉儿似乎渴极了,咕咚咕咚三两口就把满满一杯茶喝光。
韩飞龙又倒了一杯喂过去,如是者三四次,直到将一壶凉茶喂的精光,张婉儿的眼睛仿佛才有了神。
她微微抬眼一看,似乎这时候才认出韩飞龙来,眼睛忽然睁大,充满恨意的大骂道:“狗贼,原来是你,我要杀了你。”说完挣扎着就要扑过来,被小雨死死抱住。
“该死的贱人,竟敢辱骂王爷,我………”王百里眼睛要喷出火来,手里拿着浮尘做势欲打。
韩飞龙不以为忤,打断王百里,淡淡一笑道:“姑娘,你受苦了。”
张婉儿怒视着韩飞龙:“狗贼,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少在这里假惺惺。”
“本王与姑娘有何仇怨,竟令姑娘如此恨我?”
“我祖父……我全家……我……你残暴不仁,为害天下,天下人皆与你有仇。”
“呵呵,天下人皆与本王有仇,天下人为何不来寻仇?而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舍身成仁而来,本王实在佩服。”
“哼,只恨老天不开眼,没能将你这狗贼杀死,如今本姑娘只求速死,狗贼有胆就来个痛快的。”张婉儿话说完,眼睛已是血红一片。
“想死也容易,但本王从不杀面目丑陋,身上酸臭之人,不然你们死后去了阎王殿,阎王爷见你二人即是饿死鬼,又是脏死鬼,更是丑死鬼,该怪本王不厚道了。如今热水新衣粥饭俱已送来,你们收拾一下,吃饱喝足了,本王就送你们上路,如不从,就还如从前这般继续躺着吧!”
张婉儿不明白韩飞龙为何这么做,暗道:“莫非他还要变着花样折磨我们?”
但这时候张婉儿只求速死,也管不了其它了,只好流着泪屈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