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午夜子时,天上闪电雷鸣滚滚。
随即,河南道及周边府县迎来了一场罕见的大暴雨。
倾盆大雨瓢泼般下了整整一夜,天明时雨势渐弱,到了下午,小雨又改为大雨,大雨改为暴雨。
到了傍晚雨势又弱,慢慢停下来,不到一刻钟后大雨又至。
如此这般循环往复,这场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才渐渐止息。
这几天来,福王府虽然提前做了诸多准备,依然避免不了被淹的情况,王府很多房屋都进了水,淹了一些物件与粮食,幸好没有什么人员伤亡的情况。
王府外面的情况就不乐观了,据传回来的消息称,很多地方的土坯房屋被淹后,浸水倒塌。
许多农户的田地也被雨水冲毁的一塌糊涂,地里来不及收的庄稼损毁殆尽。
司徒雷派兵协助官府撤离沿江的住户,却是救助了不少人,但是时间有限,又加上有的住户死活不愿搬离,因此也耽误了诸多时间,造成人员撤离不及时不彻底不干净,在河坝决堤后,来不及撤离的人就此被江水冲走。
幸好官府提前准备了很多救助打捞船,几天来日夜不停的打捞救助了不少落水的百姓、牲口等。
因为韩飞龙的提前预警,官府也安排的到位及时,总得来说,此次大雨汛灾,洛阳府受灾面积不大,损失也在可控范围之内,人员伤亡情况也不多,其他地方就不同了。
因为此次降雨范围面积广大,南直隶安徽部分府县与山西山东部分相邻府县都相应的受了灾。
受灾最严重的还属河南的郑县与开封等地。
这些地方因堤坝决堤,房屋倒塌,泥石流等原因造成死伤的人无数,被冲毁的庄稼田地更是不计其数。灾后,当地粮价一路走高。
这些地方的官员当初对韩飞龙的预警置之不理,反而在家拥妻抱妾,饮酒作乐,心里还在做着美梦:若弹劾福王有成,既入了京里阁臣们的眼,一副刚正不阿的形象也会在士林间四下传播,这可是很大的政治资源。
涝灾发生后,这些官员们一个个后悔的要死,却也悔之晚矣,纷纷又开始写起请罪折子,恳请朝廷拨粮赈灾的折子也一并递了。
自从当夜暴雨骤起后,韩飞龙立即从邹静静屋里出来,冒雨前往外府宫殿,居中调度指挥排雨,在外府宫殿吃住三天,直到雨停方才回了内府。
刚回府不久,下人就来报说洛阳府一众官员要求见。
韩飞龙匆忙洗了个澡,刮了胡子后又立即出了内府。
到了外府宫殿,刚从马车里跳下来,七八个着官服官帽的人就围了过来,二话不说齐齐跪了下来。
韩飞龙吓了一跳,官员见了亲王只有拱手礼没有跪拜礼,这么一跪若是受了,放在有心人眼里,便是僭越了。
韩飞龙现在身手也算敏捷了,连忙跳开,从侧边上前把几人扶起来,对着当前一人道:“这位想必就是魏知府了?”
魏廉洁神色激动道:“正是下官,下官这次携同僚前来是为感谢王爷而来,还请王爷受我等一拜。”说完纳头就要跪下去,后面几个官员也做势欲跪。
韩飞龙连忙拦住众人道:“几位父母官万勿如此多礼,小王怎生受得?”
魏廉洁身后走出一人,拱手道:“王爷仁义,此次提前预警我等汛涝之事,使下官等有时间从容布置防汛,王爷还派遣王府亲兵协助百姓撤离险地,救下万千洛阳百姓的产业与性命,实乃万家生佛之举,当受我等一拜。”
韩飞龙还了一礼道:“说起来本王还要感谢诸位能如此信任本王,洛阳虽属本王蕃地,然无行政之权,你们牧守一方,能不惧非议,受遣本王,免了一场灾祸,活了万千百姓,乃幸事也。本王有暇定会在与父皇的通信中提点诸位几句,父皇也一定会明白诸位的苦心。”
几位官员听了韩飞龙的话,脸上的喜色怎么都掩饰不住,有人笑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纷纷拱手感谢。
魏廉洁神色激动道:“王爷能就蕃洛阳也是我等的幸事,也是万千百姓的幸事。为了感谢王爷,下官等在庆丰楼特地备下了薄席一桌,恳请王爷前往小酌几杯。
看着众人期盼的神色,韩飞龙拱手道:“诸位的心意本王心领了,然据下人来报,咱们洛阳境内尚有部分地区受了灾害,想必诸位赈灾繁忙,此时还要抽时间陪本王吃酒,本王怎能过意得去?不如等此事过后闲暇时,本王再相请诸位如何?”
几人脸露失望之色,随即掩去。
魏廉洁拱手道:“王爷心系百姓,下官实在惭愧,就依王爷所言吧!”
魏廉洁话说完向身后看了一眼,一个随从赶着一辆马车驶过来。
到了近前,魏廉洁谄笑着掀开马车帘子,指着车里两个头上盖着薄纱的女子道:“这二位是扬州瘦马清官人,身世清白,下官买来特意送与王爷的,还请王爷不要嫌弃。”
车上二女掀开头上的薄纱,看清楚样貌后,原来是一对皮肤白净的双胞胎,二人神态文静,样貌清纯可人,魏廉洁随后递上卖身契。
一个官员趁机靠前递上一个盒子,笑着道:“这是下官偶得的一株千年人参,据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还请王爷笑纳。”
随后其他官员纷纷送了礼,有名人字画,有宋窑瓷器,有珊瑚珍珠等物。
韩飞龙有些犹豫,收了这些礼有违他的人生观价值观,再说这些东西王府府库里也不缺。
但若不收,这些官员心里也不踏实,怕是以后有事不好再遣使人家。
思索了一阵,韩飞龙神色一动,笑着道:“多谢诸位的厚谊馈赠了,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看着几人俱松了一口气,韩飞龙又道:“既然如此,本王也当投桃报李才对,此次受灾面积广,想来部分百姓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或少衣缺食等,粮商也会趁机涨粮价。”
“本王就给官府送五千担粮食吧,助尔等赈灾之用,王府所有的粮店,粮价也会跟灾前一样,不涨分毫。”
几个官员又是一阵惊喜,阿谀之词不要钱似的往韩飞龙身上砸。
待几人走后,韩飞龙叫来长史,让他派人与官府做好交接与监督事宜。
回去的路上,韩飞龙问两个扬州瘦马道:“你二人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二人虽在马车上,依然半起身屈膝福礼,先后道:“奴家若风,奴家若雨,年十四。”
韩飞龙点点头让二人坐下道:“你们进了王府恐怕做不了本王的妾室,因为本王的妾室太多了。”
二人俱是低头道:“奴家卑贱之躯,岂敢妄想?能做个端茶烧水的丫鬟足矣。”
看着二人平静的神色,韩飞龙暗暗点头,他很欣赏这种不卑不亢的性格。
对随身的阿金蝶道:“她二人以后就交给你跟银蝶了。”
阿金蝶诧异道:“王爷把她们交给妾身做什么?可是让她二人做我们的丫鬟?那太屈就了,她二人的姿色还胜过我们。”
韩飞龙嗤笑一声:“想什么呢?”随即神色严肃道:“如今大明各地天灾不断,不是旱灾就是涝灾,不是地震就是严寒,各地土匪悍贼横行,这种情况本王估计还会在数十年内连续出现。如此,天下乱像已起。”
“本王想利用你们一身的本事,替本王培养一些杀手跟密探来,培养好后派遣出去,替本王打探天下各地。当初那些伺候本王的女子,诸如暖床的,舔……,还有其她闲置的女子,通通交给你们。”
“女子有天生的优势与欺骗性,可以让人放松警惕性,漂亮的女人更是如此,所以本王才有此打算,本王也会做他们的教练,教她们一些格斗术与柔术摔跤等。”
阿金蝶神色一凛,抱拳道:“王爷如此信任妾身,妾身定不负王爷所托。”
“嗯,你跟锦衣卫的联系本王不过问,但是这些人就不必让他们知道了。”
“是,不知这个组织该如何命名?”
“飞龙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