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密密匝匝地砸着,浑厚的丧钟声哀哀地回旋在整个城池上空。全城的百姓自钟声响起之后便身披素服,面露哀痛,也有不怕暴雨之人,神情戚戚地在公主府之前围观。
最后一声丧钟响起,规定的一刻钟时间也已快到了尽头。全部士兵戒严着,只待太子一声令下,他们将踏破眼前这座府邸。
钟声的余音擦过沾染雨迹的大门,只见两扇门之间的细缝渐渐扩大。钟之余音消失,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外。
一人身着白衣,正是叶清璃,另一人身着黑衣,乃是叶君离。
燕临陌微垂的头终于抬了起来,隐藏在黑暗中的冰冷目光暴露在火光之中,他面容肃穆,声音悲戚而愤怒:
“先皇待尔如此之好,尔却为一物件而不惜夺去父皇的生命,孤真替先皇之深感不值。”
燕临陌的神情变得严厉起来,
“如此之大罪,尔本应受万刑而诛九族,但孤念先皇之旧情,若尔愿主动束手就擒,可饶尔之九族。”
周围的百姓听了,纷纷义愤填膺地谴责燕齐公主知恩图报、丧尽天良,心里也默默为太子殿下的仁慈感到敬佩。
“说我杀人?”
从出来到现在,叶清璃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直到燕临陌说完,她才抬起眼皮,言语中流露出几分讥刺,
“你有证据吗?”
“大胆,竟敢对太子殿下无礼!”
燕临陌身侧的侍从怒斥一声,欲上前教训,被燕临陌拦了下来。
“巳时之前,先皇尚且完好,到午时之后,孤去看望先皇,却发现先皇已薨,而这期间去过先皇宫殿的人惟有尔,不是尔见利忘义谋害了先皇,又会是谁?”
燕临陌的话很是笃定,仿佛他亲眼见过叶清璃谋害皇帝一般。这样周围的百姓更加对此事实深信不疑。
可叶清璃听了,却只觉讽刺,若不是时候不对,她此时恐怕都要被太子这副贼喊捉贼的样子逗笑了。
“你一人的话也算得上证据么?”叶清璃平淡的声音带着几丝不明的意味,“那要我说谋害先皇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呢?”
“既然尔如此执迷不悟……”燕临陌明显被叶清璃的话激怒了,拿起侍从递来的火把,作出一个进攻的动作,“众禁军听令——”
“且慢!”
一声急切的呼喊声打断了燕临陌的话,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哒哒的马蹄声。
临近府邸,燕临安利落的翻身下马,也顾不得打伞,直冲到燕临陌与叶清璃之间,目光恳切地直视着燕临陌,说:
“皇兄,依燕齐公主的性格,绝不会做出如此之事,更何况父皇曾对燕齐公主那么好,谋害父皇,燕齐公主得到的只有坏处。若真是燕齐公主谋害父皇,那她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那些坏处吗?”
燕临陌的眼神没有因为燕临安的一番话而稍微变暖一分,他越过燕临安的身体,看向屋檐下面无表情地叶清璃,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传国玉玺啊!”
燕临安一听到燕齐公主弑帝、公主府被围的消息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却并不了解其中详情,此时一听到传国玉玺,顿时惊讶:
“燕齐公主绝不可能为了一枚玉玺而作出此等事!臣弟敢保证,燕齐公主身上绝不会有传国玉玺!”
说罢他看向叶清璃,想让她证实自己的言论。却见那人红唇微张,语出惊人:
“玉玺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