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照进院子时,陈湘已经恢复了过来,此刻,他正给情绪依然有些低落的弟弟妹妹们做思想工作。
“生老病死,人世间的常态,谁也逃脱不了这个规律,只是早和晚的问题。亲人离开,我们可以伤心,因为有感情,但是不能一直伤心,因为我们还要活下去。所以,今日开始,我便是你们的兄长,所谓长兄为父,我会尽力让你们过得更好。不过,你们也要听我的话。”
陈湘说着说着,感觉气势越来越足,差点想大手一挥,孩儿们,随我……打住,等会儿还要去刘氏幕府面试,不适宜操练,那就暂且休息一日吧。
陈湘通过小村庄被屠一事,深深认识到这个乱世,没有什么地方是真的安全的。本来以为待在新手村就没事了,谁曾想,昨天可以祥和安宁,今天也可以惨绝人寰,毕竟,这不是游戏。所以,陈湘要想日子过得去,就要头上戴点绿,啊呸,就要抱大腿。
目前最好的大腿就是岭南刘氏。跟北边中原可能有差距,但是在岭南这一块,怎么也是个大佬级别的实力了。自己出了新手村,级别还很低,应该先跟着大佬刷经验,刷装备。等级别上去了,属性好的套装也攒齐了,才能更好的在乱世中活下去。
对了,以后在省城生活可不比在乡下,虽然是乱世,但好歹也是有人管,要登记户口的。虽然王定保说入得刘氏幕府,一应手续会有人办好,但自己这边也要好好取个名字吧,不能继续大牛二虎的叫了。
“大牛,二虎,爷爷没有给你们取个正式的名,更未取字,都是小名这般叫过来的。今日便给自己取个名吧。四儿,你可有正式的名?我都是听罗叔四儿四儿这般叫你的。”
大牛挠挠头:“陈湘哥,我不会什么取名,就都听哥哥的了。”
二虎附和道:“我也是,全凭哥哥吩咐。”
四儿有点怯怯道:“我……我也是。”
陈湘笑道:“四儿不必害怕,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嗯,你们要我取名倒是考到我了。且容我思量一二。”
陈湘起身踱步。起名对他来说还真不是难事,好不好听那是另外一回事,毕竟他是个连陈救母,陈舅父,陈三叔都敢当名字的人物啊。
片刻,陈湘道:“大牛,我记得《诛仙》里……咳,神话故事里有个神兽,叫夔牛,你便取夔为名,随爷爷姓许,以后你的名字就是许夔。二虎,虎字对应地支里的寅,你便名许寅。至于字,等你们二十岁了再自己取吧。”
“四儿,你就叫罗怡。心台怡,快乐的意思,和遗留的遗同音,你是罗叔遗留下来的孩子,又希望你快快乐乐,故此名,不知道你可满意?”
一番取名下来,居然难得的一本正经,看来,经历生离死别,的确会给人带来一些改变。
“好,趁热打铁,我也把自己的字给取了吧。嗯,我姓陈名湘,字手串,看,沉香手串多顺口。”
(神无衣啪啪打脸中)
当然,这是玩笑话,但是带来的欢笑,却是把之前低落的情绪给扫除不少。兄妹四人又彼此熟悉了一下新的名字后,陈湘还是颇为郑重其事的说道:“咳咳咳,这回不和你们玩笑了,我今日取字梦泽,陈湘陈梦泽是也。”
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好个陈湘陈梦泽。”原来是王定保来了。
陈湘起身相迎,王定保也不客气:“老弟取字梦泽可有深意?”
“你猜?”
王定保顿时感觉有只羊驼躺在食槽里。你小子每次都爱给我打哑谜,说错了可就丢面子了,今日也让你囧一回。
“呵呵,云梦贤弟之前可是说名字就是用来叫的,今日怎么攀风附雅起来。”
哎呀,被抓了一次鸡脚,这人设有点塌啊。不能往下接。
“呵呵,倒是让翊圣兄见笑了。”
好嘛,两个人的尴尬就这么揭过了。
一番闲叙后,众人起身出发前往刘氏府邸。走到前厅,却是被一个少年拦了下来。
“兄台,这位兄台。在下黄损,字益之。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虽然有些疑惑,但陈湘还是叉手回礼道:“在下陈湘,字梦泽,小兄弟所谓何事?”
“唔,那个……”黄损一时间有些扭捏,“在下就是想和兄台结识一二,在下,在下……呼……,损有些失态了,望梦泽兄海涵。”
陈湘报以微笑。黄损是吧,你这样好像粉丝见到偶像的样子,搞得我以为我很火呢你知不知道。不要紧张,慢慢说嘛。
“不知梦泽兄可否,可否让在下拜读昨夜咏月之作。”
嗯?一时间陈湘和王定保面面相觑。
你作诗了吗?我作诗了吗?
谁知道呢?我不会作诗啊。
唬谁呢?真的啊!
哦,对了,昨夜哀思,抄了苏东坡的《水调歌头》。不是想装13,那会儿旁边又没有人。就是此时此景,不由得就有感而发,不想被这小子听了去吧。
事实也确实如此。黄损微醉,如厕归来,路过小院侧门,便听到陈湘在伤怀。开头一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便让黄损驻足凝听,待及末尾“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便也是把黄损拉进了对亲人的思念中。等回过神来,陈湘已经回房休息,不见踪影。于是黄损一早就在前厅等候,想要结识陈湘。
“在下一时有感所作,尚未修正,恐有纰漏,就不示于人了。”
哟,还真是你小子写诗了?那怎么能放过你。王定保一听这话,便是在旁起哄,说什么也要陈湘写出来大家共赏。
陈湘拗不过王定保的死缠烂打,只好答应。顺带提出合情合理的要求——我说,你写。
让你叫得欢,那就让你来写字,反正我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其实,是不善用毛笔,以及,写繁体还不熟练。
不久,《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问世了,又是一个让文坛一震的作品。但陈湘并没有这个觉悟,反而对黄损道:“益之,你喜欢这首词?那便送你了。”
告辞出了客栈,陈湘在想是不是要练练毛笔字,还是说,鼓捣个蘸水笔出来用?
而引路的王定保则在惊叹,果然是藏拙,你小子坏得很,不过是真的有才啊。
身后已经正式改名的许夔,许寅,听得“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便知那是陈湘哥在思念爷爷,一时间也有些沉默。
至于罗怡,年龄还小,又没有念过什么书,相比诗词,她更关心另一件事:几位哥哥,我们还没吃早饭呢,你们该不是都忘了吧。
行至半路,却是看见刘岩和苏章来迎。
难道陈湘这么受重视?还是说,情况有变?